第17節
書迷正在閱讀:崇山海棠、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百日巴黎、漢貴女、我被愛豆全家調戲了、七零俞貴妃馴夫日常[穿書]、歐皇訓寵指南[星際]、愛豆和我,全網最火[娛樂圈]、重生八零學霸小神醫、冷酷戰神奪命仙妻
趙國官員們便將龍陽君一行人引到了最豪華的那個驛館入住,還貼心的留下了寺人和婢女服侍,表示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據說這個驛館的上一任主人還是沒離開趙國的嬴異人。 龍陽君在趙國的外交事業進行得相當不順利,可以說遭到了滑鐵盧。 信陵君對于自己被引渡回魏國是拒絕的。 魏國雖然是他家鄉,但因為竊符救趙,兄長魏王看信陵君不順眼很久了,回去以后說不準哪天就有殺身之禍。 而在趙國就不一樣了。 有當年的救國之恩在前,走到哪里趙國人都會禮遇他,再加上姐夫平原君雖然去世了,jiejie卻還在世,時常關懷信陵君。 兩廂一對比,在趙國生活相當滋潤的信陵君便開始躲著龍陽君,幾次三番在各種交際場合避而不見。 龍陽君已經開始憤怒的想要提著劍攔人了…… 不過這些都與明夷無關,至少目前無關。 明夷的生活按部就班,每天早晚恭恭敬敬的向師傅請安,在驛館的庭院中練劍,再被蓋聶指點幾句。 那庭院空曠無人,只有在東南角種下幾片青青綠竹,非常適合練劍。 蓋聶已經教完了明夷一整套劍法,只讓她自己去反反復復練習,現在教導的心思全部都放在屈淵身上。 可惜蓋聶是個靠譜的好師傅,而屈淵不是個靠譜的好徒弟。 這廝在楚國時還沉浸在忽如其來的變故里,滿心惶惑迷茫,因此也安安分分,現在走出心理創傷之后,之前那恨不得讓人打死他的本性又恢復了。 明夷每天都得在心里默念幾遍平心靜氣,才能繼續平平和和的和那位師弟說話。 “屈淵!”一聲怒喝從二樓走廊響起,驚走麻雀一只,“你又做了什么!” 聽到聲音,屈淵靈敏的推開窗戶翻身跳下,幾步就跑到墻壁邊上,想要翻身去外面街上。 “師姐讓讓!”屈淵一邊朝這里跑來一邊喊道。 明夷正在練劍,看到這一幕以后,動作慢著幾拍地提著劍朝旁邊躲避,一邊腳尖不經意的一踢,一顆圓滾滾的小石子便跑到了屈淵離開的必經之路上。 “哎呦!” “咚!” “疼!” 屈淵沒有滑倒在地,卻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只是這一個小小停頓,身后蓋聶手中的一片樹葉便后發先至,狠狠敲打在了他的膝蓋關節處。 蓋聶身形閃來,一手捏著衣領拎起屈淵,冷笑道“還敢跑?” 屈淵沒有回答,扭頭神色陰沉的瞪向明夷,卻剛好對上少女一張滿含愧意的臉,還猶豫著看了幾眼師傅,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求情。 這副模樣,似乎剛才那顆小石子……不是故意的? 蓋聶看到了他倆之間的眉目來往,沉默一剎那,竟不知道該怎樣評價姬明夷才好。 低頭搖搖手中的小徒弟,蓋聶冷漠的說道“你去刻三百字,日落之后我回來若是沒看到,今晚便徹夜練劍!” “師傅要去何處?”明夷問道。 “我要去見徐夫人?!鄙w聶說道,然后轉身離開。 龍陽君又去圍追堵截信陵君了,今天蓋聶一走,諾大的驛館中,除了仆役婢女和侍衛,只有姬明夷和屈淵二人。 雖然師傅吩咐屈淵用刀刻字,但沒過多久他就閑不住的翻墻而出了。 正在庭院中練劍的明夷涼悠悠看了一眼屈淵背影,毫無阻攔之意,低頭繼續事不關己的練劍。 結果還沒練劍多久,仆役便進來稟報,說屈淵在外與其他幾人大打出手,當如何處置? 明夷心想,屈淵和別人打架與我何關。 來稟報的人也很無奈,如今驛館中龍陽君和蓋聶都不在,他們不過是些服侍人的仆役,怎能做這些貴人的主? 但他們也不能任由來趙國出使的賓客被人毆打! 兩相權衡之下,索性進來稟告姬明夷一聲,這樣便也不算失職了。 明夷也猜到了這些人在想什么,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將長劍插入身后劍鞘,說道“師弟在何處與人斗毆?帶我去?!?/br> 斗毆的地點不遠,就在這條居住了各國質子和來使的街上。 明夷到時,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人正打成一團,戰斗正酣,彼此在地下滾的滿身泥灰都全然不顧,一心將拳頭朝對方臉上掄,想讓對方鼻青臉腫。 “且先住手!”明夷冷聲喝止道。 “……” 沒人聽,該打的繼續打。 明夷見狀對身后的侍衛們使了個眼色,侍衛心領神會,上前強行將他們拉開。 與屈淵發生沖突的那個少年看起來不是什么公卿貴族,一身深藍色布衣有很明顯的縫補痕跡,身形帶著些營養不良的瘦弱,不過臉上沾滿了泥土灰塵,也可以看得出眉目精致貌若好女。 正在這時,那個布衣少年的同伴也趕來了,伸手將他扶起。 這個同伴不知之前做了什么,看起來實在狼狽,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還帶著一點新鮮的青紫淤傷,沾了泥水的黑發遮擋住大半容貌,僅能看到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睛。 明夷為這場眼睛多看了那個少年同伴幾眼。 畢竟雖說黑發黑眸,但實際上大部分人的瞳孔顏色都是深棕褐色,像這樣的漆黑實在少見。 “這是怎么回事?”明夷先向屈淵問道。 “秦人虎狼之屬,趙國競還有人為秦人辯解,當真是不知廉恥,長平四十五萬人的血可是白流了?”屈淵望著那兩個人諷刺道“你那小兒出來,怎么,敢說不敢當不成?” 明夷忍不住訝異的挑了挑眉。 趙國上下如今恨秦國恨得咬牙切齒,如果有人敢在邯鄲光明正大這么說,不亞于后世有人在南京大屠殺的紀念館里給日本人洗白。 第18章 看見對面人多勢眾,之前那個出口辯解的貌若好女的少年忍不住縮縮脖子,不敢說話了,習慣性的往同伴身后倒退一步。 “你如此魯莽?”同伴偏頭低聲說道,話中滿滿的不悅之意。 “阿正,我又是為了誰而辯解?”貌若好女的少年微微不服氣道。 同伴對此冷漠以對。 以他們如今的境況,逞這些口舌之利毫無用處,也許會變得更糟糕也說不定。 有這些打架時間,還不如去想想怎么不動聲色報復回來。 屈淵神色桀驁的讓那個少年站出來,有本事打出勝負,他絕對一對一,不讓侍衛參與。 少年沒有離開同伴身后,嘴硬的說道“如今天下七國,誰不曾滅過他人之國,既然趙括紙上談兵、技不如人,就不要一天到晚自怨自哀,反倒辱罵他國強大?!?/br> “是,天下七國皆滅過他國社稷,可又有何國如秦人白起一般殘暴!趙國士兵皆已投降,竟然還通通坑殺活埋,如此禽獸行徑,世所未聞!”屈淵說道。 “戰場之上生死相搏,白起難道還要手下留情不成?”少年冷笑著說道。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沒完沒了。 “屈淵師弟……”明夷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沉著聲音叫他的名字,“日已西沉,師傅若歸來后看到你不在驛館,你當如何?” 屈淵頃刻間凝固了一下。 嬴政幾次三番想要阻止姬丹的話語,卻又都沒有找到機會,臉色越來越黑。 這個蠢貨,沒看到周圍都是趙人嗎? 他這么光明正大給秦人辯解,周圍的趙人都已經對他們怒目而視,想要動手揍他們了! 現在看到對面那個白發的妖人不再說話,兩邊一時無言,嬴政立刻抓緊時機,走向前一步平靜說道“今日不過是兩小兒相辯罷了,天色已晚,何不讓此事到此為止?!?/br> 他衣衫狼狽臉色骯臟,卻是一副氣定神閑恍若無事的姿態,哪怕是說著這番落于下風時為了不掉面子的場面話時,語氣也絲毫沒有露出求饒來,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唬人的說服力。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和同伴的真正處境,說完后立刻扭頭拉著姬丹拐入一旁小巷,就想逃之夭夭。 不過這正合明夷之意,她也不想再耽誤時間下去。 “先回驛站,師弟?!泵饕恼f著轉身離開,屈淵緊隨其后。 小巷中二人還沒有走遠,聲音順著風遠遠傳來。 “……愚蠢,何必逞口舌之利……來日方長,我必不會放過欺辱我之人……那又如何,他們也只有怨言可說了,空有虛名無用,天下是強者的天下……就好像當日之周天子,哪怕有天下共主的名頭,也無諸侯會聽他之話攻秦……愚蠢自負至此,到頭來游街示眾、身死國滅……” 少年的聲音冷淡而低沉。 明夷眸光一冷,停下向前走的腳步豁然扭頭。 “怎么了?”屈淵問道。 明夷低眉冷笑一聲,轉身幾步追入小巷中,攔在了那兩個人面前。 “你方才說……秦國滅周乃是天意——周天子自不量力、以卵擊石,竟敢試圖合縱攻秦,活該被綁在木柱上游街示眾?”明夷極其冷漠的一字一句問道。 剛才的來人去而復返又擋在面前,嬴政忍不住抿緊唇角。 他直覺感到不妙。 “是我所言,不知何處有不妥?”嬴政故作鎮定的問道。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刻,明夷一把拽過嬴政胸前的衣襟,狠狠推在了身后小巷的青磚墻壁上! “咚!” 后腦勺在墻上撞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嬴政頓時痛得倒抽一口涼氣,本能伸手去掐明夷的咽喉,手伸到半空中,卻被一旁的魏武精卒大力捏到手腕強行拉下。 屈淵看著自己一向“溫文爾雅、有禮有節”的師姐發怒,目瞪口呆。 姬丹試圖過來救他,卻被一個魏武卒拿下,后者對這個剛剛給秦國說話的小兒滿心厭惡,把人提在半空中搖晃。 嬴政垂下漆黑濃密的眼睫,咬牙問道“不知何處冒犯了姝女?” “沒有冒犯?!泵饕钠届o說道,緊接著狠狠一拳揍向了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