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阿姐……” 與那群魔獸糾纏近一夜,又在剛才耗盡了朔雪和他周身的靈力。 一人一劍都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分毫。 少年長長的睫毛顫了下,順著感知到的氣息艱難地往那邊看了過去。 綏汐那邊的情況比起現在倒在地上經脈寸斷的少年好不到哪里去。 少女渾身是傷,息風也被白羽然用手緊緊束縛著。 她沒有回避魔修畏懼的斬魔劍,竟生生握住了劍刃。 “你要干什么!” 綏汐想要將息風從白羽然手中抽回啦。 但對方的力氣太大,她根本無法將息風從其中解救出來。 息風和她剛才跨級與白羽然死斗了一番,如今靈力耗盡。 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什么氣力來。 只比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少年好一點兒。 至少還能站起來。 “這是斬魔劍!你既這么想死何必如此費勁?” 綏汐緊皺著眉頭,唇也抿著。 心下的不安越發深重。 她是想要打算拼死斬殺白羽然。 然而對方此時這般異常,卻讓她心慌了。 息風是斬魔劍。 哪怕是魔尊也不會有信心毫發未損地正面接住。 白羽然不但接住了,甚至沒有松手的打算。 當時息風那一劍雖然很快,可依照對方元嬰修為是完全可以避開的。 可她沒有。 “我是打算去死……” 白羽然蒼白著臉色,陰惻惻地盯著少女這么冷聲說道。 “不過,我可不能白死?!?/br>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將息風往自己胸口位置帶去。 “比起殺了你或是毀了你的靈根,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報復方式?!?/br> 綏汐心下一悸,白羽然也趁勢用力將息風抵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劍刃鋒利,劍氣凜冽,只稍微這么一碰。 隔著衣料便刺了進去。 殷紅的血浸染在黑色的衣衫上,看不到血跡。 卻能夠清晰地嗅到氣息。 白羽然知曉自己萬魔之氣即使是斬魔劍也沒辦法消去。 哪怕是容予,也束手無策。 她笑得陰沉冷冽,帶著息風一寸一寸刺進了她的身體里。 “斬魔劍是能生殺我,只要我一死,這萬魔之氣便沒了依存自然也會泯滅?!?/br> “不過,若是我將萬魔之氣全部渡給了你……” “他會不會弒主證道呢?” [綏汐,快松手!松開我!] 息風一驚,慌忙讓綏汐將自己松開。 然而像是早就料到了會如此,白羽然另一只手緊緊地扣住了少女的腰。 如果忽略那把緩緩穿入她身軀的那把斬魔劍,這么看來姿勢竟莫名親昵。 如同相擁告別的好友一般。 動不了。 在劍被刺入白羽然身體的那一瞬間,她便被什么東西吸附了一般。 氤氳的黑色魔氣順著息風直渡進了綏汐周身。 她覺得渾身guntang,血液似火山巖漿一般翻騰。 白羽然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綏汐的背,頭靠在她的肩膀。 她的身體因為血液流失正在極速變冷。 可白羽然卻覺得熱。 “你知道嗎綏汐?我從以前到現在都特別討厭魔,尤其是像我這樣非人非魔的怪物?!?/br> 白羽然的聲音很輕,氣若游絲,很是虛弱。 “我原想著毀了你靈根,讓你經歷生老病死孤苦一生……” “如今看來,讓你這般曾處于光明里的人,如我這般茍活在黑暗里倒比死來得更加難受?!?/br> 她的手冰涼,將綏汐耳邊的發輕輕別在了耳后。 “你一會兒能動的時候便逃吧?!?/br> “拼命逃,逃到魔界,逃到黃泉深淵底下去……” “和我一樣茍活著,百年,千年?!?/br> 白羽然呼吸越發困難,臉上的笑容卻越發詭譎燦爛。 她彎著眉眼,剛準備再說什么的時候。 一塊冰棱從一旁直直刺入了她的脖頸。 冰棱鋒利如刀,將白羽然的頭生生割了下來。 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分毫的少年眼眸深邃,里頭的情緒森然駭人。 隨著白羽然被斷了氣息,息風這才脫了束縛從她手中掙脫。 綏汐意識模糊,整個人“噗通”一聲倒在了草葉之上。 她的眸子里映照著月色皎潔。 在半晌之中凝成了瑰麗的紅。 “阿姐……” 綏沉稍微恢復了些氣力之后,挪動著手臂艱難朝著少女所在的方向爬了過去。 所過之處留下的一條長長的血痕。 從息風身上流過的魔氣全然入了綏汐身體里。 他只是做了個媒介,劍身內并沒有如之前那般殘留著萬魔之氣。 [綏汐!] 息風在能動的瞬間,也立刻往少女那邊飛了過去。 他想要看看綏汐的情況,可卻被綏沉冰冷的視線制止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用身軀護住了綏汐。 那雙眸子有血沁出,駭人至極。 “你若是想弒主,便連我一并殺了吧?!?/br> 綏沉將手背輕輕貼在了少女guntang的面頰上。 “是我做了她的引薦人這才讓她入了不周山?!?/br> 他的聲音喑啞,像兒時一樣將頭靠在了綏汐的身上。 柔軟的發輕輕蹭著她的頸窩,繾綣又依戀。 少年緩緩合上了眼,血水混著淚順著他眼角流了下來。 “我該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光破曉時, 從懸崖上面落下的光透過被火焰燎得青黑一片的草木。 這才勉強照亮了下面一片。 一片荒蕪。 因為靈力恢復了些,而慢慢消融的那瀑布水澤開始流淌。 萬物似乎都沒什么生氣。 綏沉傷的很重, 他將少女抱在一旁黑燁住著的洞xue里。 外面一大簇掉落了大半的紫藤花遮掩了他們的身影, 空氣里除了血腥味和燒焦的氣息之外。 便是彌漫著的紫藤花的清冽甘甜。 因為冰雪消融,壓在黑燁身上的那座由瀑布凝成的瀑布變成了湍急的水流。 他稍微適應了下疼痛,而后扇動著翅膀從水澤里面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