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涼涼，讓他思緒清明。

    “不過都是劍修，如若有一天非要把事情擺在明面上來說的話。

    我覺得比起言語交流還是劍來得更為合適?！?/br>
    他慢慢拔出驚寒，劍氣出了劍鞘，整個主殿都驟然變得寒冷如冬起來。

    “因為劍修所言的一切，都在劍中了?！?/br>
    “哦，我聽明白了?！?/br>
    無塵良久，微微頷首做了個總結。

    “你想要找死?！?/br>
    “……”

    ……

    綏汐扶著容予回屋子休息的時候的路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極了。

    “師父小心，前面有塊石頭?！?/br>
    “等等，那里也有?！?/br>
    少女一路上簡直是草木皆兵。

    一有點兒風吹草動便緊張得不行，生怕容予摔到磕到碰到。

    容予乖乖地任由著她護著，他看著少女這謹慎的模樣笑了笑。

    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又往下斂了些。

    “……我之前在浮生鏡里瞧見了?！?/br>
    “嗯？瞧見什么了？”

    “那個人?！?/br>
    容予的聲音很低。

    “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br>
    綏汐想起了，之前她也與容予提到過林深。

    她聽后彎著眉眼，莫名有些炫耀意味。

    “我沒騙您吧，他真是生得與您一般好看?！?/br>
    “只可惜了，我和他有緣無分?！?/br>
    她嘆了口氣，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就好像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好似的平靜。

    容予想要說什么，可發現到現在這個時候自己說什么其實都沒有什么用。

    “……扶我到門口就好?！?/br>
    “那怎么行？您是因為我才弄成這樣的，我怎么著也得將你送進去吧?！?/br>
    綏汐雖沒有經歷過靈力紊亂的疼痛，可聽無塵說過。

    這短短一段路她都覺得對方走的很是艱難，哪里敢就這么把容予放任在門口讓他自行進去。

    萬一摔倒了怎么辦？

    “我沒事……”

    “您就別逞強了?！?/br>
    綏汐并不知道像容予這樣修為，即使靈力紊亂也只需一息便能穩定。

    只是剛才無塵怕他心緒一直不寧，這才讓綏汐送他回去。

    因為至少有綏汐在的時候，他對自己會極為克制。

    這樣更容易穩定下來。

    “來，我扶你進去?！?/br>
    少女說著將放在容予腰上的那只手稍用力些扶著，怕他摔了。

    他眼睫一動，并沒有立刻往前走。

    綏汐抬眸看他，發現他不知什么時候耳根和面頰都染上了層薄紅。

    他緊抿著唇，好像在竭力忍耐著什么似的。

    “師父……”

    “我沒怎么用力啊?！?/br>
    她指尖微動，下意識想要將自己的手從容予腰上松開。

    然而容予的手卻比她更快。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覆在了少女的手背，掌心灼熱，讓綏汐心下一驚。

    “……不疼?！?/br>
    他悶悶的說了句。

    在確認綏汐沒有松開的打算后，這才慢慢將手從少女的柔軟處移開。

    “那我就這么扶著了？”

    容予微微頷首。

    綏汐看他的確不像是痛苦的樣子后，這才放下心來。

    少女將門輕輕推開，將容予帶回了他的房間。

    她把他扶到床邊坐著，然后麻利地給他倒了杯熱茶。

    “師父，來，喝茶?！?/br>
    容予看著綏汐這般殷勤周到，他眼眸一動，原想要抬起手接過。

    少女的手卻收了回來。

    “我給忘了，您身子還不舒服，不宜劇烈活動?！?/br>
    她說著也走過去坐下，一手扶著容予的背，一手將茶盞遞在了他的唇邊。

    容予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情緒導致靈力紊亂了一瞬，最后竟得到了這般做夢也得不到的待遇。

    他喉結滾了滾，很想要告訴綏汐自己已無大礙。

    但當抬眸看到她一臉關切的模樣后，他可恥的莫名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容予沒有辦法抗拒這種誘惑，紅著臉低頭。

    他的唇還沒有碰到茶盞，綏汐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將杯子收了回去。

    “我給忘了，這茶水太燙了，我給您吹吹?！?/br>
    用靈力溫著的茶水，無論幾日都是guntang的。

    她稍微吹了吹，這才將杯盞遞過去。

    “師父，可以喝了?！?/br>
    容予低頭剛喝了一口，還沒品出其中滋味，少女便準備收回。

    “等一下……”

    “怎么了師父？”

    倒不是綏汐故意捉弄他。

    她和容予相處了挺長一段時間了，對于他喝茶只喝一兩口的習慣是記得的。

    “……我今日口有些渴?！?/br>
    “您還想喝？”

    綏汐意外地看了容予一眼，在看到他紅著臉點頭后這才過去繼續喂。

    她垂眸看著容予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水，動作秀氣得像個姑娘。

    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瓊漿玉露，喝得很是珍惜。

    也只有這個時候，綏汐才能與容予離得這般近。

    現在只要她稍微一低頭連他的睫毛都能數的清。

    她看到容予的唇色清淺，如春日桃花剛開時的粉。

    水澤染上后很是瀲滟。

    這一杯茶明明一口便能夠喝完，卻被容予喝了許久。

    明明溫度剛合適，可他生生給了綏汐一種燙嘴的感覺。

    “還渴嗎師父？”

    一杯見底，綏汐這么順著問了一句。

    容予很想要點頭，可想起剛才少女一直舉著杯子喂他想必手也酸了。

    “不渴了?！?/br>
    “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br>
    綏汐將杯子放回去后，推門準備出去。

    “綏汐?！?/br>
    “還有什么事嗎師父？”

    容予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沒有最開始她出幻境時候那般駭人。

    很平和，似水面無風。

    “你還想要拿回被煉化了的七情六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