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沖進來的綠衣裳的,可都是20多歲的大后生,好些個都沒媳婦呢,也沒暖過被窩。 實然被個女人給嚇住了,眼神閃了閃,不知道該咋說這話哩。 那個解皮帶的后生,陰著臉把被窩里露個頭的女人看了看,忽然一只腳就踩在了人家炕沿上,大聲的喊, “你哪兒來的,在這兒搞破鞋?” 這個女人給嚇得哇,腦袋“嗖”一下就鉆進了被窩,所有穿綠衣裳的后就看到她在被窩里是滾來滾去,滾去滾來。 沒兩分鐘呢,這個女人的白胳膊,又從被窩里伸了出來,而她的手上正拿著一張方方正正的紅紙。 這個女人的腦袋,又一次從被窩里頭鉆了出來,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那個穿綠衣裳的大后生。 “這個給你?!?/br> 這個綠衣裳的后生,冷“哼”了一生,把那張紅紙拿了過來,皺著眉看了眼,就問這女人, “這是個甚了?” 這個女人把白胳膊又放進被窩,用很低的聲音說, “你咋不看那面尼?” 這個綠衣裳的后生就把手上的這紙大紅紙翻了過來,可能認字的不多,也想顯擺下自己的文化水平,就用很大聲地念了上面最大的三個字, “結婚證?!?/br> 念完了這后生還愣了一下,那個還在炕里頭被窩的女人又是低聲地說, “我倆是合法的,有證呢,你們抓錯人了吧?” 這個綠衣裳后生,又冷哼了一聲,把合法的“結婚證”給扔在了地上,一腳就踩了上去,大聲地朝著這個女人說, “說不定是你倆自己畫的呢?” “這、這咋可能呢?” 這個女人又鉆進了被窩,從被窩里又扔出了一堆衣服。探出腦袋,又和那個穿綠衣裳的人說, “你看他年紀也不小哩,讓他穿上衣服吧,要是凍個好歹,那啥也問不出來嘛?!?/br> 可能是這個女人的一條白胳膊,讓這些沒鉆過被窩的大后生們晃花了眼,最后就讓這家男人穿上了衣服,還套上了棉襖和棉褲。 這家男人出門前,從墻上摘下了帽子,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又回過頭,看著自己鉆了這些年被窩的媳婦,含著淚說了句, “咱的證是民證局給印的?!?/br> 這個女人哭哭啼啼地把那天的事,一一地講了個清清楚楚的。 胡幽和符生聽的同時,符生一直是沉著臉,不說話,而胡幽卻眥著牙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胡幽是沒想到哇,這些人想逮人,啥罪也給往頭上放。人家那么大的結婚證,咋就能說是自己畫的呢。 胡幽正好一抬頭,看到前面墻上掛著的大大的結婚證,上面還有個大腳印子。 這個女人一直是眼睛紅紅的,流著淚,流一會兒停一會兒,停一會兒再流一會兒。胡幽最后這才想起來掏出塊灰手絹。 胡幽挨著這個女人坐在了炕沿上,把手絹塞進了這女人的手上,又用眼睛看著符生。 符生的臉是猙獰著的,跟要吃人一樣,可是卻不說話。 胡幽伸出腳,輕輕地踢了一下符生,這人是來辦事的,咋就只顧著自己生氣哩。 符生被胡幽一踢,立即就收回了表情,輕聲地就問這個女人, “嫂子,彭局長被關在哪了,你知道不?” 這個女人搖搖頭,拿著胡幽塞進來的灰手絹,又擦了擦快流干的淚,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去局里找過老彭的同事,可是認識的竟然沒幾個了。而認識的那些,也都說不知道?!?/br> 胡幽想的是,那可是縣公安局,咋就人都不見呢。 胡幽想著要不要再多找找人問問,就試著問一下彭局長媳婦, “嫂子,你認識彭局長幾個同事啊?!?/br> 那個女人的神情這會兒恍惚得不行,胡幽都擔心她說錯了呢。 可彭局長媳婦仍是聲音仍然很沙啞,用紅腫的眼睛看著胡幽,又垂下了眼睛, “我認識的人不多,就五六個吧?,F在,有三四個人不見了?!?/br> 胡幽聽到后,第一個想法是,這些人居然叛變彭局長了,竟然偷偷溜了。 而符生的額間,卻是皺得更緊了。 天黑得連對面來個人都看不清的時候,胡幽才和符生從縣城彭局長家里出來。 胡幽看著有些著急的符生說, “這種事,到底該咋辦???” 符生想了想說, “我先回去和我媽說一聲,我明天一早把我媽送過來?!?/br> 胡幽眉毛一挑,這個符生媽現在天天和金蘭在一起談藝術,怎么可能會和人談心。 符生和胡幽上車后,符生卻說, “明天讓我媽幫彭局長媳婦收拾東西,把人先接到我家住幾天?!?/br> 胡幽覺得這是個好辦法,胡幽忽然想到個事兒,就問符生, “彭局長的孩子呢?” 符生輕聲地說, “一兒子一閨女都在部隊呢,這個事兒他們不知道,不參與,是最好的。我明天一大早給吳團長去電話,讓他把人都給看牢了?!?/br> 胡幽明顯能感覺到符生渾身的壓抑的氣息,胡幽也一直沒有出聲。 等到了胡幽家后,胡幽正在下車時,被符生忽然拉過來給抱住了。 符生倒是啥也沒做,把胡幽摟得緊緊得,聲音卻有些在抖, “小寶,要是有一天我被逮進去呢?” 胡幽心里頭卻說,真矯情啊,而且真要發生那事兒,肯定最著急的是符家的老爺子啊。 胡幽是一點也不擔心這種事發生,所以符生問的時候,胡幽憋著沒笑,還假裝擰了擰她的小眉毛。 其實吧,這男人也是要哄的,對不對? 胡幽告訴自己,哄這一個,很容易。 胡幽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又把自己的腦袋從符生懷里往上伸了伸,這才說, “嗯,不管你變成什么樣,變丑了,或變腿瘸子了,我都不嫌棄你?!?/br> 符生一聽,用手在胡幽的小屁屁上輕拍了兩下,才把胡幽放開。 不過放開的同時,又是用力在胡幽嘴上親了兩下。 “我明天早上來接你?!?/br> 胡幽看著符生仍是黑漆漆的開著車走了,胡幽這才轉過了身。 胡幽從自家后門進去后,忽然就發現個問題,今天自家后門居然沒上鎖。 胡幽還以為家里人會上鎖呢,沒想到竟然這么貼心在給自己留門呢。 胡幽笑了下,就邁著小步子朝自己屋子走了過去。 等胡幽一出后院,忽然就看到有倆個人影扒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胡幽輕輕地走過去,其實不用出聲,光看人影,就能看出來是誰了。 胡二哥和胡小弟,這倆人正趴在洗澡間的墻外頭呢。 胡幽挨著這倆人就站住了,也學著他倆把耳朵擱墻上聽。 可是,除了“嘩嘩”的水聲,啥也沒聽著。 就在胡幽準備問下胡小弟,里面誰在洗澡啊。 就聽到一聲“嗷嗷”叫, “死老頭啊,讓你搓個背,這用勁,把人要搓死啊?!?/br> 胡幽張著嘴就沒合上,居然是胡奶奶的聲音。 胡幽的嘴張著就是合不上,還顫了幾下。 真是沒想到啊,胡爺爺和胡奶奶居然這么奔放。 胡幽又把耳朵更死勁地貼到墻上時,忽然被胡小弟輕拍了一下,胡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胡小弟背著跑了。 胡幽也沒想到哇,胡小弟居然這么利索,把她背起來就跑到了小后院的水井跟前。 胡幽正要問胡小弟要干啥,忽然就聽到胡爺爺的大嗓門。 胡爺爺平時說話都很沉穩的,啥大嗓門一般只有胡四媳婦。 可是今天卻開眼了,就聽到胡爺爺那大狼嗓子一樣,在洗澡間里喊了起來, “程程?!?/br> 胡幽還以為叫胡二哥干啥呢,就見胡小弟把腳下一個全是水的水桶給提了起來,又很迅速地到了洗澡間門口,放在了胡二哥的腳邊。 胡幽都看到了,胡小弟給了胡二哥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這之后,才聽到胡二哥連著“咳”了幾聲,大聲喊道, “爺爺,來啦,水來啦?!?/br> 就見洗澡間的門拉開了個縫隙,光溜溜的胡爺爺把水桶提了進去,不到一分鐘,水桶又被放了出來。 胡幽都能聽到胡爺爺的聲音,因為聲音實在有點高,大概胡爺爺頭一次干這種覺得在點臊人的事兒。 就聽胡爺爺問, “程程,其他人都睡了吧?” 胡二哥在門外連忙“嗯”了幾聲,又和胡爺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