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胡三哥每回都是眼帶淚蛋蛋,緊抓著胡幽的小白手說, “小寶,你讓哥說你啥好呢,看你穿的,一年不如一年哇?!?/br> 胡幽有一柜子好衣裳,就是一件也不穿。過年也不穿,平常都是破褂子破襖,外面套個小護士穿的白大褂。 要不是白大褂打補丁影響形象,胡三哥都覺得胡幽絕對能在上面打幾個補丁來。 就在胡幽還東想西想的時候,聽到了院子門外有驢車的聲音。 胡幽的眼眉都瞇了起來了,看來是把倆老人接來了。 胡幽還沒出屋呢,就聽到賴老頭那大嗓門。 “臭小子,你給老子滾出來?!?/br> 賴波在鄉下當醫生的事,賴老頭一開始是死不同意的。還想著讓賴波考個博士啥的,再進一步上進上進。 可是,隨著形勢的變化,賴老頭這才發現,自己兒子比自己心思鬼啊。 賴老頭是越想越生氣,自己居然比自己兒子賴波都不如。 賴老頭是越想越氣,這個事兒不能這么完。 賴波哪能想到今天啊,只是他覺得自己醫院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是發展不起來的。 賴波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再想想其它出路。 跑到鄉下還有個原因就是為了曲明老頭兒,賴波還對商業很有興趣,可是曲明老頭兒根本不搭理他,而是成天拽著胡小弟教這教那的。 胡幽也覺得賴波的選擇確實挺正確的,現在在村村里頭就是比在城里頭要有保障得多。 等中午一吃了飯,賴老頭和曲明老頭說話去了,胡幽拿著鑰匙就往鎮上去了。 胡幽本來想著走上去的,村里頭離著縣城也不遠,結果一出門碰到了拖拉機手未靜。 未靜沖著胡幽一招手,“上來?!?/br> 胡幽是看出來了,未靜對這個拖拉機手很有興致,好像想要干一輩子似的。 現在未靜張口閉口都是要上進, “小寶,我得為咱村評先進去努力,等拖拉機手比賽的時候,我得拿第一?!?/br> 胡幽看了眼現在的未靜,果然是女漢子一條,拖拉機開有小汽車快了。 “突突突” 也沒用多久,很快就看見了前面的鎮子。 胡幽這一路,感覺屁股快要被顛成好幾瓣了。 還沒到鎮上呢,只是從不遠處能看到前面就是進鎮子的路了。 胡幽主動要求下車,都沒和未靜說再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 剛進鎮子也才幾步路的距離,一條大長腿就堵住了胡幽。 胡幽眼皮都沒抬,就看到個是綠色的腿,而說話的聲音還陰沉沉的。 “誰讓你進城的?” 胡幽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輕“哼”了一聲,都沒抬頭看這人,不過不是忍不住說了句, “你咋這陰魂不散呢?!?/br> 第170章 符生都快氣死了,和這小丫頭說啥話也記不住。 這會兒快被氣死的還有胡幽,她就服了,怎么總是一出門就碰到這貨。 胡幽用手撫了下綠頭巾毛邊,抬起頭看著符生。心說,這貨還是長得這么高。 而胡幽的小眼神完全讓符生很高興,立即收回了長腿說, “你還能長呢,你還不到17歲?!?/br> 個子低是胡幽的內傷,他們家除了胡奶奶外,其他人的個頭都很高。尤其是后起的胡小弟,才11歲吧,胡幽心里頭傷的不行,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頂了。 胡幽想到這個個頭,就立即閉緊了唇,不想和大高個子多說一個字。 胡幽伸手把綠頭巾的邊往下揪了揪,邁了幾步繞開了符生的范圍,朝著前面跑了。 符生大概猜到胡幽做什么去了,搖了搖頭沒追上去,他還有點事兒,領導還在車上呢。 符生立即返回了車上,在副駕駛上坐著的吳團長,看著符生就笑了起來。 吳團長用手指了指剛才胡幽站的地方,低聲地說, “符生同志啊,你咋就攔著人家一個小村姑呢,雖然沒看著臉,但是那個頭還是挺小的嘛?!?/br> 符生翹起嘴角,和吳團長說, “她也不小了,一翻過年兒就17了?!?/br> 吳團長立即轉過頭,把符生打量了好幾下,就“呵呵”地笑了起來。 “喲,看不出來嘛,你還真對人家小姑娘上心了啊。還翻過年兒,人家還沒到年齡呢” 符生踩了油門,把車慢慢地向前滑,才吳團長低聲地說, “我等著唄,18也不遠了,等她一到18歲了,我就先打個戀愛報告?!?/br> 吳團長一聽,還以為聽錯了呢,仔細又看了看符生的臉色,這才發現是真的。 “哈哈……” 吳團長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似的,就一直在笑,笑著笑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吳團長又側了下頭看著符生,好像不太對勁啊。 吳團長“嘶”地吸了口涼氣,稍微琢磨了下,又問符生, “你的意思好像是說,你和人家小姑娘挺熟的嘛,啥時候盯上的人家???” 一直以為符生是塊生鐵,煉都煉不化啊。 那這盧副團長已經給做了好幾次媒了,說了好些的好話,符生就兩個字。 “再見?!?/br> 一開始吳團長也覺得盧副團長說的姑娘不錯的,出身也挺好的,尤其是家世背景,雖然比不上符家,但是現在符生是離開了符家了啊。 吳團長其實開始還想勸勸符生的,可是每次符生連一句話都不和盧副團長說,也只有兩個字, “再見?!?/br> 就在吳團長以為這塊是塊生鐵時,沒想到人家不知道啥時候讓別人悄悄給化了。 吳團長越想覺得越有意思,就準備再好好地問問符生。 吳團長聲音沉了一下,輕聲地問, “符生啊,聽戰士們說,你家里給訂了個小媳婦?” 一聽到“小媳婦”三個字,符生的嘴角又再翹了一下,就直接告訴吳團長說, “剛才那個就是我媽給訂的‘小媳婦’啊,你看她個子多小啊?!?/br> 吳團長一聽是吃驚得嘴巴半天也沒合上呀,輕輕地吐了口氣,想想這個話要怎么問。 吳團長可是聽小戰士們都提過的,符生家里給訂的那個媳婦有點那個吧。 符生的眼角掃了下旁邊的吳團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想到這個,符生自己就想笑。 胡幽別說是現在了,就是以前特別干巴瘦的時候,就是臉蛋又白又圓的。 也不知道是從哪傳出來的,說符生他親媽給他訂的村里的“小媳婦”是顆黑煤球。 符生輕輕笑了下,立即就問吳團長, “是覺得我家里給訂的村里的媳婦是長得黑長得丑嗎?” 吳團長也沒有想到符生居然會這么直接,立即就“呵”了一聲, “符生,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喲?!?/br> 符生無所謂地輕笑了一聲, “既然家里給訂的,就是不會變的,黑就黑吧,我長得這么白,其實也沒什么的?!?/br> 符生這種話要是胡四家的人聽見,肯定會覺得符生臉大的不行。 要是讓熟悉他也熟悉胡四家的人聽見了,就會想想,是不是胡幽又給符生補什么了。 符振興就是這么想的。 符振興在一進鎮子,就看到了符生的車,而符生踩剎車的時候,正好符振興站在了旁邊。 符生那句夸自個兒的話,符振興聽了個十全十。 符振興站在車外,斜著眼睛看著符生笑。 不過符振興的打扮還是挺嚇人的,符生在下車后等著吳團長的同時,把符振興看了又看,實在沒忍住就問了句, “符振興,你穿的誰的棉襖?” 符振興臉上的笑就沒下去,特別地得意,用手把自己的大破襖子拍了兩下說, “和胡家老二借的,應該說他有了件更破的,把這個稍微好點兒的給我了?!?/br> 吳團長正好下來,看到了符振興在車旁,也聽到符振興的話。 符家是什么人家兒啊,怎么可能穿這破棉襖。 那襖上的補丁,就快打到頭上了。 吳團長吧咂了下嘴,把符振興又看了看,尤其是看了看臉。 而且吳團長剛才也聽見了符生叫這人的名字,是沒錯啊,是姓符啊。 這個時候還沒流行憶苦思甜呢,全國人民的老百姓還在為吃奔騰呢。說到甜蜜啊,還真沒幾個人甜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