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胡幽咳完就笑,旁邊的胡二哥也笑。 尤其胡二哥還是開玩笑的說了句, “不是人家掉下來的,正好讓你看見了,你就揀著了?” 沒想到胡小弟卻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是啊,早上給史老頭說吃燉大rou是小年兒那天,又給了他兩個白面豆包?!?/br> 胡小弟這會兒臉上的表情特別認真, “然后我就回來啊,可是他不知道咋地就走在了我前面,就掉了個金子。等我揀起來的時候,他人就不見了?!?/br> 胡幽不想說啥了,可胡二哥卻說了句話,正好讓推門進來的胡三哥聽到了。 “耶耶耶,就這些文化人鬼心思多,就跟咱家老三似的?!?/br> 胡三哥手里拿著一把鑰匙,直接扔在了炕桌上,臉色冷冰冰的。 胡二哥立即從炕沿上坐起來,“呵呵”兩聲就跑出去了。 胡幽立即站起身,掀起了自己的大炕柜,從里面拿了一桶羊奶粉。 胡幽把羊奶粉放到炕桌上,和胡三哥說, “哥,你再醒點面吧,咱再蒸點包子吧。哦,哥,你把剩下的黃米面都給和了?!?/br> 胡三哥不知道胡幽要和黃米面做什么,也沒問,就立即去和面了。 按照胡幽的要求,白面和了兩大盆醒著,黃米面都和了。 胡幽把桌子上的鑰匙拿了起來,又想了下村子里的狗屁事兒。 柳五嬸兒的房子,被村子里的人不喜歡,現在正好住進倆男的,充充陽氣。 這種陰陽之氣,村子里的人是挺信的。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之前被喊打的神婆,在村子里頭的影響力還在,可是胡幽卻一直沒有見過這人。 總能聽到胡四媳婦,或者胡奶奶提到這個神婆,但是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在哪兒。 胡幽不敢和這種人打交道,想想就害怕。而現在是要把炕桌上的金子收起來。隨后又去大涼房提了一些rou,拿給了胡三哥。 胡小弟又跑去和曲明老頭說金子的事了,胡幽都能從玻璃窗外面,看到曲明老頭夸張的吃驚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胡小弟有緣,這個曲明老頭天天和胡小弟有說不完的話。 胡幽今天要動大油,要做炸油糕,黃米面的炸油料,吃白rou燉酸菜的時候放一塊吃,筋軟而酸香。 酸菜的酸香味被軟油糕吸入了味,咬了口還有rou香,簡直就是最樸實的人間美味。 胡幽又弄了些紅豆泥,弄得不多,今天的炸油糕好多要做白糕。 白糕就是不放餡,圓片的黃米面對折后捏一下邊角。 包包子的事,還是交給了胡二哥和胡三哥,還有過來幫忙的曲明老頭。 而胡小弟站在旁邊一邊看著一邊叨叨, “奶把好多rou包都拿走了,她今年啥也沒給咱,連個粘豆包都沒有了?!?/br> 胡二哥抿著嘴沒笑出聲來,偷看了眼胡三哥仍然沒表情的臉。 而曲明老頭卻笑了,聲音又不高還很有耐心的給胡小弟說, “你奶做的粘豆包,哪有什么豆餡啊,里面都是筷子頭的餡料,你樂意吃?” 胡小弟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著曲明老頭, “曲爺爺,你咋知道這清楚的。我奶做的粘豆包,我都吃不出豆子味?!?/br> 以前胡小弟覺得粘豆包最好吃,現在還是覺得rou包最好吃,尤其是自家做的。 胡小弟放下手里的一個面團,拍拍手,又跑到廚房,準備幫胡幽捏包子。 結果看到的是,一個大油鍋。 旁邊的一個篦簾子上面,全是捏的黃色的包包。 胡小弟伸手要捏,被胡幽給攔住了。 “一會炸好了,給你沾白糖吃?!?/br> 胡小弟一說聽糖,眼睛瞪得老大,踮起腳尖兩只手扒著立柜的角,看著上面的黃米面捏的包包。 “姐,不能騙人?!?/br> 胡幽不讓胡小弟吃糖,這小子快饞壞了。 花生油差不多七成熟的時候,胡幽把黃米面捏的糕,一個個地放進鍋里面。 稍炸一會兒糕的外層就像是起了一層酥皮一樣,顏色再炸到金黃,說明就熟了。 胡幽把炸熟的糕放到了旁邊的空盆里,稍晾了一會兒,就給胡小弟找了個碗,放了五六塊炸油糕,灑了白糖。 胡小弟拿著碗就跑了,去了包包子那屋了。 除了胡小弟一手拿一個炸油糕外,其他人每個拿了一個。 有白糖吃著,外皮酥里筋軟。 等胡幽把糕弄完后,就是開始蒸包子。 而這時,又聞著油味兒的來了的胡奶奶,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鍋里翻滾的油糕流口水。 胡幽趕緊給胡奶奶也弄了一碗,不僅在上面灑了白糖,還問了胡奶奶一句話, “奶,咱村原來的神婆哪去了?” 胡奶奶拿起一個糕剛咬了一大口,就瞇起了眼,不知道是在回想神婆呢,還是回味炸糕的味道呢。 過了一會兒,胡奶奶才說, “好些年了吧,和你年紀一樣,她被公安抓走了?!?/br> 胡幽一聽,就覺得這里面的事兒應該挺有意思的,就又問胡奶奶, “奶,神婆為啥被抓???” 胡奶奶翻了個白眼兒, “能為啥哩,封建迷信,用假藥騙人?!?/br> 胡奶奶張嘴又咬了口炸糕,才又說, “嗯,她還是咱村的赤腳大夫,平常就給人看看相,治治病?!?/br> 胡幽一聽,這個什么神婆還挺能耐的,可是就這樣,還被抓了。 “后來放出來了嗎?” 胡奶奶鼓著嘴點點頭, “放出來了,沒多久又被關進去了?!?/br> “為啥???” 胡幽都不帶想的,直接問。 胡奶奶直接翻了個白眼兒,把胡幽給嚇的,趕緊給她捶了捶背。一邊捶一邊說, “奶,這個糕太粘,慢點吃,而且吃多了也不好消化?!?/br> 結果胡奶奶把胡幽的手給拍開了, “鬼扯個啥啊,我是學你媽的?!?/br> “那神婆為啥左一次又一次被抓進去的,還不是你媽去告的?!?/br> 胡奶奶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前胸, “每回就告封建迷信,公安直接過來抓人。這個神婆也傻,每回說什么傻話,結果一直倒霉,后來都不敢在咱村呆了?!?/br> 胡幽覺得胡奶奶的話說得零碎,但是一直被胡四媳婦念叨的什么神婆,原來是仇人啊。 這次胡奶奶用正常的眼神白了下胡幽, “可不地咋的,就是和咱胡家人有仇似的。你剛出生那會兒,說你沒福相,要害全家。沒過多久,清掃封建什么的進咱村了,你媽頭一個沖上去告狀了。還沒半天兒呢,那神婆就被抓進去了?!?/br> 本來以為那神婆就此打住了,雖然放出來后,人也看著年輕了,換了個三齊頭。 胡奶奶一碗糕,吃得剩下半片子了,那速度才算慢了下來。 “咱村里人不懂,原來以為這神婆是個有本事的,哪里知道還是個騙子哩?!?/br> 胡幽心說,這種神婆,沒個不是騙子的。 而胡奶奶卻一陣又一陣地搖頭, “以為她在里頭改造好了,村里頭的人又找她。本來還以為真好了呢,哪知道又是個犯蠢的。見你媽領著你,非說小寶你沒幾年活頭了。氣得你媽,又把她告了一回?!?/br> 胡幽沒有想,那個神婆被公安抓去改造,回回和自己有關。 “那后來呢,她上哪了?” 胡奶奶想了想,慢慢地說,感覺好像不太能確定似的。 “聽村里人說,在縣里頭和城里頭見過她。村里人覺得她是在村村里頭騙不下去了,又換了個地方?!?/br> 胡幽扯了下嘴角,心里頭想,自己和這個啥神婆說不定犯沖,還是不要見的好。 和胡幽同樣想法的,還有一個,就是那神婆本人。 人稱牛婆。 牛婆看著自家外孫女沒出息的樣,就連著嘆氣。 “讓你注意點,不要和村里頭的人對著干,尤其是那胡四家里頭的。你咋 不聽呢,看看你被打成啥了,一個禮拜了吧,才能下炕?!?/br> 被打得在炕上躺了一個禮拜的牛護士,這會兒眼淚都快流干了。抱著牛婆的大腿,只剩下哭了。 “姥姥,他們那家人不正常?!?/br> “唉……” 牛婆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