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書迷正在閱讀:每次失憶都忘記老公是誰、六零媳婦發家致富[穿書]、惡毒女配不撩會死、世子養妹日常、我住隔壁我姓姜、拜師劍宗后我慌了[穿書]、病嬌世子真香日常、冉冉心動、[綜]十代目每天都在裝廢柴、敘鴆姬(1v1)
“行吧,”李靳嶼懶得跟他廢話,居高臨下看著,下巴沖葉濛非常嫌棄地一揚,“你要帶著她一起嫖么?” “我不嫖,我看著你們嫖行了吧?!比~濛翻了白眼。 “行?!?/br> = 巴山會所二樓是吃飯的雅間,跟普通的五星級飯店其實別無二致,華麗得有些普通。吃完飯,服務員會帶著客人沿著幽密的長廊過九道彎,九道彎后是一座山水橋,過了橋,那里頭才別有一番洞天。 馬猴早已經到了。在包廂里百無聊賴地玩手機,一身西裝筆挺。一見他們一行四人進去,立馬笑臉相迎,跟剛才無情地掛斷邰明宵電話的,仿佛不是一個人。不過他顯然沒見過李靳嶼,笑瞇瞇地問了句,“哪位是李公子?” 李靳嶼是最后進門,他邊說著,邊拉了張椅子大剌剌地坐下,兩腿敞著,靠著看馬猴,沒什么表情地,“我?!?/br> 他今天其實穿得也簡單,襯衫西褲,干凈利落,喉結的淡疤將他整個人襯得又冷淡了點,葉濛這會兒才發現,他脖子上貼了個創可貼,什么時候受傷的? 李靳嶼一坐下就開始解襯衫扣,他渾然不覺自己有多吸引人,服務員臉紅紅地看著他,他卻只低頭看菜單點菜,前面點了一堆有的沒的,他目光還在搜羅:“鮑魚飯兩份吧?!?/br> “海參五份?!?/br> 說著說著,他才發現對方沒了回應,下意識抬頭掃了眼,發現那小姑娘正盯著他的鎖骨看,他又不動聲色地把扣子扣上,然后有些窘迫地看了眼葉濛,咳了聲,“先這樣?!?/br> 葉濛其實從一進門,就覺得這個馬猴有點眼熟,可她怎么都沒想起來在哪見過。直到,馬猴也狐疑著出聲:“這位小姐,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葉濛正要說,我也覺得你有點眼熟的時候。李靳嶼靠在椅子上,將倒扣的被子拎過來,一邊倒一邊漫不經心地調侃說,“馬總搭訕都這么沒技術含量嗎?現在還有女人會上當嗎?” 葉濛感覺自己被內涵了。李靳嶼好像看她要往下接茬的意思。 可她是真的覺得見過。 同樣,馬猴內心也困惑,“不對不對,我真見過,包括,李公子,你也很眼熟?!?/br> “那你應該認錯人了,我確定我沒見過你?!崩罱鶐Z平靜地將水遞給葉濛說。 馬猴訕訕地回:“是嗎?好吧?!?/br> 李靳嶼又給周雨倒了杯,閑聊似的,像是隨口提起:“馬總聽說早上那個自殺案了嗎,女大學生抱著書跳樓的,好像叫救贖式自殺?” “確實有這么一種說法,”馬猴漫不經心地點頭說,“怎么,李公子感興趣嗎?” 李靳嶼饒有興趣地點點頭,“挺感興趣的?!比缓竽λ笾掷锏谋?,慢聲說,“活著其實挺沒勁的?!?/br> 他說這話真是太合適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貴公子對金錢麻木的消沉勁。 馬猴呵呵一笑,“別開玩笑了,李公子這種人上人,怎么會懂人間疾苦這四個字怎么寫。你們有錢人玩的花樣百出的,就比如說口口這回事,搞在處女的身體里,和搞在妓女的身體里,那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我要是有李公子這點財力和長相,我天天不重樣的換小嫩女,還會覺得活著沒勁?” 馬猴說話真是讓人開口嘎嘣脆。完全不顧及女士在場,說完又是一聲呵呵笑,對葉濛說:“葉小姐不要覺得難聽,我們粗人說話就這么直接。但理是這么個理?!?/br> 葉濛忍著惡心說了句不會。 可男人最懂男人了。 李靳嶼懂,邰明霄懂,周雨半懵半懂。 大多數男人在女人面前直白地說出那兩個直白的字眼,一般已經將對面的女人當作了性幻想對象,說輕了是性sao擾,說重了就是精神強jian,馬猴已經將葉濛當成了言語戲弄甚至是精神強jian的對象,在他看著葉濛那張臉,說出那兩個字的同時。全身已經麻痹。他顱內已經達到了高潮。 = 半小時后。 李靳嶼靠著洗手臺抽煙,襯衫扣解到第三顆,露出脖子上的創口貼,袖子也挽了起來,腰擺處的襯衫也被抽了一截出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表情很淡,但整個人看起來很戾。手臂上的青筋賁張地爆著。 廁所門被人拍得啪啪直響,“砰砰砰!”是葉濛。 “李靳嶼,你在里面干嘛?” 他不說話,倚著洗手池漫不經心地抽煙,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無視了一個徹底。 葉濛氣急敗壞,轉而開始去叫周雨:“周雨!開門!不然我報警了??!” 衛生間里三個人,李靳嶼,周雨,馬猴。邰明霄中途接了個電話直接走了。周雨一聽要報警,嚇得顫顫巍巍地看了眼李靳嶼,李靳嶼像是篤定葉濛不敢報警似的,神情懶懶地靠著洗手池撣了撣煙灰,“別理她,開門讓她進來回去連你一塊弄死?!?/br> 馬猴不明所以,剛剛吃飯吃一半就被他給哄到廁所來了,還以為有什么事情要告訴他,高興地他屁顛屁顛就跟來了,誰知道一進門,壓根都來不及躲直接被人一腳猝不及防地給踹地上了,他這人屬于能屈能伸型,也深知這些富二代的脾氣秉性,當下立馬賤兮兮地捧起李靳嶼的皮鞋嬉皮笑臉地給自己找活路,“擦,擦鞋,我給您擦鞋?!?/br> 李靳嶼下一腳直接踢在他臉上。 那鞋又尖又亮,甚至比馬猴那張猥瑣的臉都干凈。馬猴自己也賤擦擦地覺得,有錢人家的孩子,鞋底都比他們這些要看人臉色吃飯的狗腿子干凈,更別提那些本來就生活在泥濘的窮人。 “李靳嶼!”葉濛還在叫。 他壓根不聽,夾著煙的手撐在洗手臺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周雨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馬猴第二腳被踹翻進了拖把堆,他此刻恨不得自己化成這些拖把給隱身了,實在是不知從哪得罪他了,又急又難受,他看了眼周雨,渴望周雨給他一點提示。 周雨像個機器,李靳嶼說什么,他做什么。 馬猴瑟縮在那些橫七豎八地拖把堆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始終摸不著個門道,他哆哆嗦嗦地開口,“李……李……” 李靳嶼蹲下去,兩手支在大腿上,懶洋洋地看著他:“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是嗎?跟我繞什么彎子?” “沒……”馬猴說。 “行,我怎么聯系‘引真’?別說你不知道,我會找你,說明我調查過你?!?/br> “我……我就是‘引真’啊?!瘪R猴半天憋出一句話。 周雨聞聲一變,“騙人!你不可能是‘引真’,我見過‘引真’!” 見他不說實話,李靳嶼掏出手機,干脆坐下來,一條腿支著,一只手搭在膝蓋上,一手舉著手機拍馬猴,周雨覺得他有一種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冷淡,可說出口的話,卻又渾又刺激,反而竟也不覺得難聽,格外坦蕩—— “剛剛過嘴癮過爽了嗎?硬了是嗎????我他媽現在讓你爽一把??!” 說完,他又抬起一腳狠狠踹了過去。 第64章 上了出租車, 三人也沒說過一句話,周雨坐在副駕,感覺自己在被夜風里裹挾的刀風子給凌遲著。司機看著這三尊冷冰冰的雕塑, 又是大半夜的, 不免有些犯怵, 不自覺調高了車載電臺的音量—— “昨晚凌晨有一名n大女學生從宏光大廈的頂樓跳下,警方排除他殺可能, 確定該名死者系自殺, 具體案件還在偵破中……” 正巧, 此時出租車經過了宏光大廈門口,司機眼神往車外指了下, 忍不住跟周雨碎嘴道, “真是不知道現在的孩子都咋想的, 有勇氣死,就沒勇氣活著, 都是給父母慣的, 承受不了一點打擊?!?/br> 也許是因為出了命案的緣故,宏光大廈的led燈顯得格外詭異,葉濛看著, 問司機:“什么打擊?” 司機把今天看到的新聞報道解釋了一下,“就是說這女孩子欠了很多網貸吧,好像是為了買個什么電腦,結果被人利滾利, 還……還被強jian了?!?/br> 車子到了豐匯園,三人下了車, 周雨打了個寒噤,不是冷的, 是被自己細思極恐的想法給嚇得:“你們說,‘引真大師’會不會就是利用這些人的心理,一步步讓他們入‘門’,洗腦,通過非法手段集資錢財,將他們搜刮干凈之后,再騙他們自殺?!?/br> 周雨被隔在他倆中間,并排往家里的胡同巷走,老遠便看見他院子里那顆石榴樹,墻頭的貓“咻”一聲從他們仨面前瀟灑的穿過,巷子里燈光昏暗慘淡,三人的身影不斷被拉長,看著有點像一家三口。 “聽起來有點荒謬?!比~濛說。 “不荒謬?!崩罱鶐Z站在最外側,補充道。 周雨下意識順著他的聲線望過去,原來這哥早上貼的創可貼下面居然是吻痕,想到這,他又暗戳戳地掃了眼葉濛,看不出來還是這么熱情的jiejie…… 李靳嶼單手抄在兜里,另只手按指紋鎖,頭也不回對他們說,“我給你補充下,他們本身針對的就是底層社會掙扎在生存邊緣的苦主,比如周雨,也可能是缺錢好騙的女學生,用于權色交易,比如今天早上的死者,又或者是家里消息比較封鎖的長輩?!闭f到這,他沒點出來,而是掃了眼葉濛。 葉濛若有所思問:“那王興生算哪類人,他沒有抑郁癥,他有錢,是個精明的商人,貼吧賬號都有,消息肯定不閉塞?!?/br> “他是最后一波人,”李靳嶼解開門鎖,一手抄兜,一手扶著門把,等他倆進去,“權貴,而且是有心理缺陷的權貴,比如王興生混字母圈,有獨特的性癖?!?/br> “多獨特?” 李靳嶼咳了聲,不怎么愿意看她:“反正就很獨特?!?/br> “獨特到需要去信教?” 周雨去冰箱拿了三瓶水,三人就站在廚房的吧臺位子進行對話,李靳嶼靠著吧臺上,漫不經心地把皮帶解開,抽出來然后丟在桌上,西褲松垮地搭在腰上,有種要上不上的懶散性感,葉濛覺得他是故意的。 周雨半口水含在嘴里,震驚地看著這哥的saocao作,臉紅紅的,莫名有點不敢看他,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吞咽著。 他懶懶靠著,把手抄進兜里看著葉濛說:“我跟周雨查過,馬猴跟王興生早年都是文物販子,他倆在廣東是赫赫有名的‘猴王兄弟’。當年廣州、深圳兩地的古董商販都是從他倆手里收貨的。他們通過大陸跟香港的夾層貨車,還有菜農等等途徑,把古董運到香港。你知道,在香港交易就合法了?!?/br> 葉濛腦子里似乎閃過一道光,她擰著眉,喃喃地說:“我好像想起來在哪見過馬猴了?!?/br> “想起來了?” “寧綏大酒店?程開然接待那個北京套牌車的古董商,他當時手上戴著我媽那個戒指!咱倆扮服務生那次?” 李靳嶼淡淡嗯了聲,“王興生后來洗白成功,變成了境外收藏家,馬猴轉型做境外專線,現在掌控著境外大量的收藏家信息。王興生跟馬猴都是教徒。jiejie,你去過西藏嗎?” “沒有?!比~濛如實說。 “我身邊有很多朋友是信藏傳佛教的,宗教文化在他們當地比較盛行,大多數生意人,尤其是做古董這行的,刨墳弄灰的,對神明都有顆敬畏心。很多明星和企業家都是佛教徒,而且他們不是像我們這樣拜拜就完事了,他們修秘法的?!?/br> 葉濛其實在圈內也略有耳聞關于修秘法門徒這回事。 周雨就比較好奇了,不知道手頭又攥了一杯奶,如饑似渴地吞咽著,八卦地問:“誰啊誰啊,為什么???他們都這么有錢了怎么還這么迷信???” 李靳嶼倒沒那么八卦,沒把圈子里這些豪門的秘聞八卦抖出來,只跟他說:“宗教信仰很正常啊。窮人求今生,有錢人求來生,這是人的通病。誰都想自己過的好一點。宗教信仰只是一扇門,誰也不知道這扇門的背后是什么。但是信宗教的人照樣怕死,那些不怕死的,信得就是邪教?!娲髱煛挂膊皇潜扑麄冏詺?,只是說他抓住了這些人想死的決心,榨干了他們身上最后的血?!?/br> 周雨萬萬沒想到,自己當初一囫圇抓住的救命稻草,竟然是一只魔爪,他忍不住后怕,眼神空洞地盯著吧臺,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起來:“你們說,會不會還有很多,像早上那個jiejie一樣,其實是入了邪教,就好像我,如果我沒遇上葉濛姐,我如果死了,大家一定會覺得我承受不住家暴和校園暴力才自殺的?” “會?!?/br> 那晚,周雨再也沒出過房門。廚房里只剩下他們倆,吧臺上昏昧地燈光投落下來,四周靜謐無聲,幾乎隱隱可以聽見冰箱的嗡嗡運作聲,葉濛惶惶站了會兒,低聲問:“你從馬猴那打聽到什么消息了?” 李靳嶼點了根煙在抽,側著身子把煙灰缸拎過來,撣了撣煙灰說,“馬猴說自己是‘引真’,周雨當場就否認了?!?/br> 李靳嶼說讓他爽的時候,馬猴當時差點給他跪下,他哆哆嗦嗦地縮在拖把堆里,屁滾尿流地說:“爺,爺,我錯了我錯了,我嘴賤我嘴賤?!?/br> 看起來馬猴的骨架子其實比李靳嶼還大,但到底整天浸yin在小姐堆里,腆著個啤酒肚,身子骨虛,李靳嶼踹那兩腳,立馬給他嚇得跪地求饒。 李靳嶼坐在地上,一條腿支著,胳膊懶洋洋地搭著,手機對著他,“王興生到底怎么死的?!?/br> 馬猴一臉誠懇,“我真的不知道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只是勸他不用跟‘引真’作對。然后我就聽說他自殺了?!?/br> …… “這人嘴里有真話嗎?”葉濛將他夾在手里的煙抽過來,含著。 李靳嶼垂眼睨她,喉結滾了滾,“不知道,但是他這話,讓我想通了一件事?!?/br> “什么?” “王興生的監控視頻到底是誰換的?!?/br> “誰。馬猴?” “不,”李靳嶼說,“是王興生自己?!?/br> 葉濛夾煙的手一抖,李靳嶼斜她一眼,繼續說,“你媽的車里有門這本書,早上宏光大廈的那個女生是抱著書跳樓的,在他們的潛意識里,可能是認為,這門的背后可能會是另一個世界,有點像死亡儀式感——抱著書自殺,就好像他們穿過了一道門,走向另一個未知的世界,或許可能正如‘引真’洗腦的那樣,這扇門的背后,是一個繁華無爭的世界,無金錢,無等級,無歧視,無恐懼,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領土。如果是這樣,王興生自殺的時候,為什么沒有進行這個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