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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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北京有朋友,有事業,有忙不完的電話和文件。而只有她的李靳嶼要忍著寂寞和空虛,面對這一地灘涂,面對那些猙獰不堪的礁石。 就上次那樣,他都那么想她。而且,這幾天兩人形影不離,又這么如膠似漆。李靳嶼怕是真會瘋。 “等你從北京回來就好了?!崩罱鶐Z眼神有點亂,低下頭去,在有一腳沒一腳地抿煙,就是不看她。 “這次我可能沒那么快能再回來,”葉濛嘆了口氣,又給自己點了支煙,吸燃,把打火機丟一邊說,“寶貝,我不是一定要逼你回北京,但你不覺得你跟這格格不入?你是真的喜歡這里?還是只是逃避?” 李靳嶼一聲不吭地彎腰撈過煙盒,就著她嘴里的煙頭點燃,又靠回去,聲音冷淡下來:“你想說什么?!?/br> “我就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朋友圈,有能除了我之外,跟你分享喜怒哀樂的朋友。你沒發現,你現在的生活都是圍著我轉嗎?” 他冷嘲,“你還是覺得有負擔?!?/br> 葉濛立馬舉手發誓狀:“我真沒有,如果你能像楊天偉一樣樂觀開朗,你怎么圍著我轉,我都沒意見?!?/br> 李靳嶼卻看著她問:“你是不是明天要回去了?” “對,但跟這場談話無關,我只是怕你——”葉濛沒瞞著。 “怕我太想你,怕我纏著你,是嗎?” “不是——” “我不會了?!?/br> 葉濛一愣,“???” 李靳嶼一手抄兜一手夾煙地倚在欄桿上,在沉靜如水的月光中,他仰頭,盯著天花頂看了老半會兒,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了回去,滾著喉結最后吸了口煙,煙霧從他唇間,鼻間,慢慢溢散,那壓抑隱忍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說:“我這次不會打擾你了。你想我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我等你回來。不管多久我都等行嗎?!?/br> 葉濛嘆了口氣,發現自己雞同鴨講,再說下去也毫無意義。李靳嶼只會覺得她是怕他打擾她工作。 晚上李靳嶼雷打不動看書到兩點。他的自控力真的沒話說,就算第二天天塌下來,該做的事情一件不落,有條不紊地做完再睡覺。墻頭的貓都叫了兩輪春,月亮高高的掛在天邊,街巷沉謐,陸陸續續響起一些細碎的聲音,他才關掉燈。 李靳嶼把葉濛親醒。葉濛迷蒙間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腦袋埋在他頸窩里,渾渾噩噩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低聲說:“李靳嶼,你要是想我了,可以來北京找我,我給你買機票,奶奶和平安可以送去我家。行嗎?” “嗯?!?/br> 別說他,這次她都有點舍不得。他們緊緊相擁,像兩條汲著渴的小魚,糾纏在一起,抵死纏綿。 = 一周后。 “長鐘鼎”被一位英國收藏家oliver以450萬歐元高價拍走的消息,上了熱搜,國內一時間輿論嘩然,而彼時國內有一家名叫瀚海闌干的拍賣公司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次要不是瀚海闌干緊咬不放,也不至于被oliver撿了這個空子,”邰明霄一下飛機就忍不住跟開車來接他倆的葉濛吐槽,他打開空調說,“李凌白這幾年做事情越來越激進了?!?/br> 葉濛駛上高架,一愣,“李凌白?這次她親自出馬了?” 葉濛對這次的情況一無所知,但對瀚海闌干和李凌白是略有耳聞的。瀚海闌干是業內知名的國際拍賣公司,家大業大,客戶遍布全球。更可氣的是,人家背靠著一座偌大的金山——瀚海集團。 如果不是這次吵架,李靳嶼對她和盤托出,不然這會兒她都不知道他媽叫李凌白。李凌白在業內因為手段雷霆大名鼎鼎,做事情也算是頗有分寸的。所以這次失手,又導致國寶“長鐘鼎”流入英國,業內對她的口碑算是大打折扣。 邰明霄對那晚的拍賣會仍是耿耿于懷:“‘長鐘鼎’這次吸引了很多國內外的大拿拍賣公司,最巧的是,瀚海闌干老爺子不太行了。瀚海底下雜派分支,內部勾線,互相斗法。我猜李凌白這次對這個‘長鐘鼎’勢在必得,跟老爺子有很大關系。李家老爺子早年在瀚海集團有不少股份,也是瀚海的大股東之一,這么一塊大肥rou,李凌白還能不出馬???她必須得拿回‘長鐘鼎’跟老爺子邀功。不過,馬失前蹄了這回。要不是她緊咬不放,價格根本不會被抬這么高。這就是文物局最怕出現的情況,價格高出文物實價流入國外,這件國寶再追回來就難了?!?/br> 邰明霄還有些憤憤不平,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媽的,我當時聽說李凌白去的時候,我就腦殼疼。咱們小公司跟他們沒法比,他們大公司一出手就是幾千萬。叫到200萬的時候,老勾直接就放棄了,逼退了很多華人。本來以為這次非她莫屬了,誰知道最后殺出來個英國佬。這個結局我是萬萬沒料到?!?/br> “這叫世事難料?!比~濛說。 不然怎么她也沒想到,李凌白成了她婆婆,雖然她不認李靳嶼。 車子有條不紊地匯入車流,整個城市霓虹閃爍,瑰麗的夜色一點點映入眼簾,坐在后座始終一言不發的勾愷突然開口:“我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干嘛這么大火氣?!?/br> “你被人打斷好事,你火氣不大?”葉濛打轉向燈,沒好氣的。 勾愷轉頭看向窗外,心情頗不錯地欣賞一閃而過的夜景,戳破她:“別掩飾了,聽你聲音就是跟他吵架。我跟你說了,你這老公配不上你?!?/br> “是么,”葉濛懶的搭理他,“隨便你怎么覺得?!?/br> 李靳嶼這周真的很乖,乖乖看書,乖乖等她打電話,偶爾可能會給她發一條。 【ljy:小院里的衣服給你收進來了?!?/br> 葉濛這時候會順勢問一句,【濛:好,你在干嘛?】 【ljy:看書?!?/br> 過了一會兒,他又追過來一條, 【ljy:奶奶用你口紅,我幫你把廁所的口紅都收起來了?!?/br> 【濛:沒事,給她涂吧,我用不完?!?/br> 【ljy:她給平安涂?!?/br> 【濛:……奶奶跟平安開心就好,寶貝我去開會?!?/br> 【ljy:好,我去看書?!?/br> 然后就再也無話,他就真的什么也不給她發,安安靜靜等葉濛忙完了再給他電話,這么久了,沒發過一次脾氣,沒鬧過一次別扭,朋友圈也安安靜靜的。 很久后,葉濛才從老太太口中得知,李靳嶼那段時間不是矯情,也不是賣乖。而是真的努力在學著像個正常人一樣去喜歡她。 “他有時候很想你,書也看不進去,就自己一個人在院子里坐一天?!?/br> “我問他做什么,他說他腦海里有一座記憶宮殿,他想把你放進去,這樣以后,一閉眼就可以看見你了?!?/br> 第50章 葉濛跟梁運安匆匆見過一面, 王興生的案子線索斷了,一直沒進展。市局現在也是焦頭爛額,他們局長現在是頂著壁壘重重的五指大山, 因為輿論壓力不斷, 上頭三令五申, 不斷下達破案期限。他們今年獎金可能需要倒找了,這案子還是像一團亂麻, 毫無頭緒。連先前的線索也都斷了。 他們局長還是把壓力抗住了。放話但凡這案子有任何疑點都不能匆匆結案。 “對了, ”梁運安說, “我們聊下你mama那個案子,我始終覺得這兩個案子直接可能存在某種聯系。你mama的車是在九門嶺的崖底發現的, 對吧?” 葉濛點頭, “是。我媽是嫁到寧綏, 她偶爾會到北京古玩城幫人鑒定古董?!?/br> “那次也是幫人鑒定古董?” “是,那是我恰好在北京讀書, 我媽順道過來看我。她來時情緒就很不對, 但她有抑郁癥,我當時沒多想,因為平時她隔三岔五就會發一次病, 我當時看著她吃完藥就讓她趕緊回酒店休息?!?/br> “之后呢?” “之后警察就找到我,說我媽自殺了?!?/br> “你媽那幾天去過古玩城?” “嗯,怎么了?” “哪個古玩城?” “鎮南古玩城。我不太清楚,我只聽我媽提過一嘴?!?/br> “你沒記錯?” “嗯?!?/br> 梁運安沉思片刻, 隨即問:“王興生是鎮南古玩城的???,會不會那次就是他找你媽去鑒定?” 葉濛搖搖頭, 她沒聽mama提過。無從得知。 = 這一日,表嬸又莽然找上門來。一點好臉色不給, 大聲責問李靳嶼:“你那個老婆呢!” 李靳嶼剛打開門,兜頭被嗆了一句,不太耐煩:“什么事?” 表嬸氣急敗壞,一屎盆子不由分說地扣下來,“我們家高義從北京回來了,但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自己關在屋里一天一夜說什么也不肯開門!你那個女的到底對我們家高義做了什么!” 表嬸說完,就地撒潑,一屁股墩兒死乞白賴地坐在地上,不肯走,也不肯讓李靳嶼關門。 李靳嶼打電話給楊高義讓他把他媽領回去。楊高義還挺聽話,放下電話就跑過來,看見眼前這胡攪蠻纏的一幕,也是無語得很:“媽,你又發什么瘋!” 表嬸不管不顧,兩腿一蹬抵著李靳嶼的門框,無賴道:“媽還不是給你逼的!媽以為你在北京被人欺負了!這不是找你哥要個說法!” 人群密集的筒子樓,哪家嗓門大點都有人立馬會趴著窗觀望。別說這鬧得驚天動地,李靳嶼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層厚厚的人在探頭探腦地瞧好戲。李靳嶼是挺冷淡的。但楊高義比李靳嶼小四五歲,正是好面子的年紀,覺得丟人現眼,想把她拽走,可表嬸就像一頭蠻牛怎么拽都紋絲不動。 楊高義氣急,索性撒開了鬧。把人往地上一推,暴跳如雷將所有火潑了回去:“沒人欺負我!我今天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 表嬸愣住,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向來乖順的兒子竟然朝她動了手! 她忽覺世界塌了。歇斯底里起來,一把拽掉麻花辮,瘋狂揉,瘋狂尖叫,眼底像燃著箭簇,一副要將葉濛生吞活剝的樣子:“那女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楊高義,你動手打你老娘!” 楊高義看著這個瘋婆娘一樣的媽,也不顧一切喊道:“是??!我就是被她灌迷魂湯了!” …… 楊高義在北京是遭了些罪。節目組片場那幾個老板嘉賓都不是省油的燈,說話一針見血,刀刀斃命。楊高義沒怎么見過風浪,說話自滿夸張,眼神又不夠堅定。甚至對自己的人生計劃也不夠明確,一會兒說想從事行政方面的崗位,一會兒又說對公關感興趣。像個墻頭草飄忽不定,對哪個嘉賓都有點阿諛諂媚的意思。 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有個嘉賓老板提醒他:“這套或許在你們小鎮上挺有用,但在北京,是個講本事和理想的地方。本事我們暫時沒看到,但是理想呢,你有理想嗎?” 楊高義當時還沒意識過來,下意識就說:“有啊,科學家,醫生,這都是我從小的理想?!?/br> 唰——二十盞燈毫不留情地瞬間全滅。 楊高義下了會場也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濛站在會場外的監控器里,看見了全程直播。楊高義一出來,葉濛看他情緒低落,神情飄忽,便帶他去吃了頓飯。 包廂里只有他們兩人,服務員熱情有禮地守在門口,添茶倒水。 楊高義突然就覺得這女人很有錢,長得還這么漂亮,白皙無暇的皮膚,依稀可以瞧見青色的筋絡在皮膚底下脈脈映著。楊高義覺得她很像一朵睡蓮,不說話的時候冷靜孤傲,跟人聊天時,又散漫肆意充滿情趣。一開始覺得她或許也就是朵能開能合的花。身上最吸引人的還是那股子煙火氣。 直到她坐在包廂里,給他倒了杯水,淡聲問:“知道為什么他們全都不要你嗎?” 楊高義:“你知道?” “老板們都不喜歡聽假話,”葉濛溫柔地將水轉給他,又給自己倒了杯,說,“當然,他們也不太喜歡聽實話。但有些人喜歡聽實話,有些人喜歡聽假話,比較慘的是,你剛剛在喜歡聽假話的人那里說了實話,又在喜歡聽實話的人那里說了假話。兩頭不討好,沒人會給你留燈?!?/br> 楊高義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覺得葉濛有點特別,很少有女人會把話說得這么直接,“你好像對他們很了解?” 葉濛一笑,“我老板之前參加過這個節目,跟他們有過接觸。不算了解?!?/br> 楊高義:“我今天表現很差嗎?” 葉濛沒說話了。良久,才開口。 “簡單來說,這只是一場面試。影響不了你什么?!?/br> 當然,這如果播出的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楊高義的表現基本上可以被網友截一段段小視頻放在微博上輪年度最尷尬求職。葉濛本來想讓表嬸認清一下他兒子的本質,但發現楊高義其實就是被慣壞了。因為沒經歷過什么風浪,顯得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