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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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濛冷冷地看著他:“哦,麗姐可以,我就不可以是吧?” “嗯,誰都可以,就你不行?!崩罱鶐Z散散漫漫地說,像逗她,又不像。 葉濛氣赳赳地把人領到她相熟的一個紋身jiejie那,紋身店門面窄,大門還沒李靳嶼人高,葉濛倒是綽綽有余,她一副販賣人口的架勢斜倚著那jiejie店門口,笑瞇瞇地詢問:“收小弟弟嗎?” 兩人顯然是相熟,那jiejie也處變不驚地對著李靳嶼打量了一會兒,磕著瓜子,嘖嘖兩聲:“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葉濛熟門熟路地進去,在店里東挑西撿地逛了一圈,下巴指了指門口的李靳嶼,“他要紋身?!?/br> 門框擋住李靳嶼的臉,只看見李靳嶼的脖頸,喉結處有個疤,黑夜里,像一個禁忌又性感吻痕,紋身jiejie意味深長地拿肩膀搡了下葉濛,“喲,男友啊,這個帶勁啊?!?/br> 葉濛笑了下,沒否認,叫李靳嶼進來。 男人彎腰進來,整個人曝光在燈下,又白又年輕,像個明星,紋身jiejie滿臉艷羨,咬牙在葉濛耳邊失聲道:“臥槽,艷福不淺啊。又是個弟弟嗎?” 葉濛沒搭理她,對李靳嶼說:“你要紋什么,跟這位jiejie說吧,叫她獅姐就行。獅子的獅。獅姐手藝很好的,頂多三兩天就消腫了?!?/br> “啪——”獅姐把紋身臺的燈打開,示意男人坐下,“要紋什么?” 李靳嶼把手腕放到臺上,“這道疤,遮掉就行?!?/br> 獅姐什么樣的傷疤沒見過,神態自若地掃了眼,經驗十足地給出建議:“做個心電圖怎么樣?長度剛好?!?/br> 他對紋什么都不太在意:“隨便,能遮掉就行?!?/br> “好嘞?!?/br> 獅姐動作很利落,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始上手了。李靳嶼其實之前就想紋掉,但耐不住紋身師太啰嗦,對他這道疤好奇的,對他這個人好奇的。他嫌太煩,就沒有再去弄。 但沒想到這位獅姐,看著挺八卦一人,辦起事情來認真干脆不拖沓。 兩三小時盯著他的手一動不動,眼神專注地就沒挪過地方,看得出來是真愛這行。 “獅姐?!?/br> 大約是沒想到面前這個男人會開口,獅姐頗有些意外地抬眼掃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怎么了?” “葉濛鎖骨上的紋身是什么意思?” 獅姐笑了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是想問,是不是前男友吧?” 李靳嶼咳了聲:“就是好奇?!?/br> “放心,她在門外,聽不見的,而且這會兒肯定睡著了,”獅姐解釋說,“她以前經常帶小弟弟來我這紋身,不過你別多想,她都是幫我照顧生意。那紋身是她mama的名字,不是什么前男友,你放心?!?/br> “她mama叫wyatt?” “你英文不錯啊,這發音聽著我還以為我追哪部美劇呢,”獅姐訝異地看他一眼,緊跟著說,“這年頭誰還沒個英文名啊,這個名字翻譯下來好像是精明、神秘的意思,葉濛給她媽取的,她當時特別喜歡一部電影,恰巧里頭有個神秘又強大的人物叫這個名字,就給紋自己身上了?!?/br> 等處理完,獅姐把人原封不動地還給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葉濛。 葉濛真是在哪都能睡,半邊臉壓得全是印子,她坐起來回了會神,才站起來對李靳嶼說:“走吧,錢給了嗎?” “獅姐不肯收,說掛你賬上?!?/br> 葉濛嘆了口氣,懶得計較,“走吧?!?/br> 走出門口,李靳嶼清瘦的手腕上綁著紗布,莫名看著有點病嬌,他給自己剝了顆奶糖,含在嘴里渾不在意地嚼著,掏出手機隨口對她說了句:“加個微信吧,我把錢給你?!?/br> 葉濛條件反射地拒絕:“算了吧,那點錢,你自己留著吧?!?/br> ?!?/br> 樹風靜立,四周格外靜謐,屋檐上立著幾只尋食的小鳥,悠閑地并排低頭瞧著他倆。也許是葉濛一閃而過的腦電波,驚擾了墻頭的貓,如流竄影,咻一聲,縱身躍上屋檐,把那排鳥驚地展翅鵬飛。 嘩啦巨響。 葉濛也如驚鳥一般看著他,試圖抓住那一閃而逝的靈感:“你說什么,加微信?” 李靳嶼已經把手機揣回兜里,捏著他那綁著紗布的手腕似乎在忍痛,半笑不笑地往外走:“很遺憾,jiejie拒絕了?!?/br> 葉濛被那聲jiejie酥到了。 下意識去拽他迫不及待想要解釋,結果不小心拽到了他包著紗布的手腕,李靳嶼疼得倒抽了口氣,嘶了聲,“你想廢了我是吧?!?/br> 葉濛忙道歉,手上卻跟著了魔似的還拽著,一臉我怎么會呢心肝寶貝:“我心疼你來不及呢,寶貝?!?/br> 李靳嶼悶笑出聲,疼得不行,俊臉難得呲牙咧嘴起來:“再不撒手要發炎了?!?/br> 葉濛終于反應過來,忙撒開,一臉心疼地:“怎么樣,寶貝。要不要回去看看?” “你再叫我寶貝,我給你弄湖里去?!崩罱鶐Z忍痛道。 “行,死之前被你抱一下,我也心滿意足了?!比~濛沒皮沒臉,很不走心地說。 “你變態嗎?” 葉濛直勾勾地俯視著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李靳嶼,我留在這,是為了你。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可能現在已經回北京了?!?/br> 疼痛感終于緩過來,李靳嶼直起身,葉濛又變成了仰視,他傍觀冷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方雅恩說你在北京混不下去了?!?/br> 甜言蜜語被識破,她嘆了口氣:“……好吧。其實也還有別的原因,比如北京真是個令人焦慮的城市。那你呢,你又為什么離開北京?” 李靳嶼一愣,“誰告訴你我從北京來的?!?/br> 現在紋身都要實名制了,都得檢查證件。 “我剛剛看到你身份證了,看到地址了,北京市朝陽區的?!?/br> 葉濛連身份證號碼都背下來了。 李靳嶼不知道在想什么,輕輕擰了擰手腕,好像在自嘲,又好像在逃避,良久,才說:“因為在那里,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別人的認同,無論我做的多完美?!?/br> 他眼神深沉,卻像一潭死水,就這個眼神,讓葉濛記了很久,以致后來她在北京,總時不時回想,在寧綏那個小鎮,還被困著這樣一個人。一個讓人萬分揪心的人。 “李靳嶼,我帶你去個地方?!比~濛突然說。 “去哪?” “酒吧,”葉濛轉身跟獅姐借了車,獅姐將鑰匙從店里丟出來,被她穩穩接在手里,“謝了,等會給你開回來?!?/br> 獅姐的車很小也很破舊,手動擋的代步車。李靳嶼這么個大高個塞在副駕都有點勉勉強強,他有點膽戰心驚地系上安全帶,“你確定你會開?要不還是叫車吧?!?/br> “坐著?!比~濛霸氣十足,一聲令下給人吼回來。 李靳嶼一動不動,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坐得跟個小學生一樣,然后等她啟動車子。 葉濛半天沒動。 李靳嶼看她一眼,見她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乖乖地出言提醒了一句:“我綁好安全帶了?!?/br> 葉濛突然就有點不耐煩了:“等會別吵?!?/br> “……” “……” 暮色蒼茫,本就寂寥四下無人,除了墻頭時而趴著、時而亂竄的貓,小巷口余下的唯一活物就是他倆。 李靳嶼終于忍無可忍,偏頭看向車窗外,“十分鐘了,再不走我回家睡覺了?!?/br> 葉濛緩緩松開擰著眉頭,指了指駕駛座底下:“我很久沒開手動擋了,中間那個是離合還是油門?” 李靳嶼淡淡掃了一眼:“那是剎車?!?/br> 第20章 車子還沒挪出幾米, 就悲催地熄了兩次火。車身上下劇烈震蕩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大半夜車震, 李靳嶼突然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上她的車?好好活著不好嗎?這么一想, 抑郁癥都給她整沒了。 他牢牢綁著安全帶, 后腦仰頂著駕座頸位,頭都沒動, 只斜著眼垂睨著她折騰半天也沒點上火, 一臉生無可戀地提醒了一句:“朋友, 你不掛檔嗎?” 葉濛聞言跟著掛上檔,然后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先踩離合, 掛一檔, 松手剎?!袄罱鶐Z懶洋洋地說。他發現時間真的是個好東西, 不管你有多想不通的事情,幾年后總會給你答案。生命真的不會敷衍你。就很突然明白了駕校教練為什么這么廢煙。他十八歲就考了駕照, 當時跟勾愷那幫人同時去考的, 都是一幫男孩子,家里又有錢,早就會開了, 帶他們那個教練最省心,基本不用管,隨便交代兩句技巧,沒幾天就去考試全過。 跟他們同期的那批女孩子, 隔年還沒上路考。教練頭都撓禿了。女人在這方面的神經,好像就特別短路。 車子緩緩挪出位, 葉濛終于找回點感覺,笑瞇瞇地對他說:“你會開???要不, 你來?” 李靳嶼轉回窗外,嘲誚又懶懶地道:“不會,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 葉濛一愣,以二十碼的速度滾出僻靜狹窄的小巷,狐疑道:“可楊天偉說你有駕照呀?” “有啊,沒上過路不行?”他隨口說。 葉濛笑起來,“不會開還這么拽,那你就給我閉嘴。我開車最煩有人指手畫腳?!?/br> 李靳嶼哼了聲,爺兩歲就會蹬三輪,六歲就會開賽車了。 不過他沒說出來,老老實實閉了嘴,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單純不想跟她說話。 夜色漸深,小鎮萬籟俱靜,昏弱的路燈夾雜著灰霧朦朧的月色下,隱約瞧見一輛小車從幽暗的小巷里晃晃悠悠地駛出來。這一路都很安靜,李靳嶼闔著眼靠在駕座上閉目養神,葉濛專注前方的道路,雖然這一路就沒什么車。好在她當初學得就是手動擋,在七高八低的顛簸中漸漸找回了手感。 等紅燈的時候,葉濛轉頭看了眼旁邊的男人。他人靠著,下顎清瘦,喉結清晰,那道清淡卻凹于皮膚表面的“吻痕”疤,莫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薄情。李靳嶼始終都閉著眼,卻不知道哪長了第三只眼,在綠燈還剩下十二秒的時候,他闔著眼,冷淡地出聲提醒:“還有十二秒,看夠了嗎?” 葉濛悻悻地收回視線,一陣兵荒馬亂又重新上路,車子抵達酒吧是凌晨十二點半。 李靳嶼簡直不敢相信,就這么五、六公里路,她居然開了十幾分鐘,他關上車門,人靠著,調侃道:“你開車真的讓我想起一個人,就那個那個,倒騎著毛驢的那個……”他拿手點了下,“對,阿凡提。別人倒騎毛驢都比你快?!?/br> 葉濛心說,你開得快,你開得快倒是自己開??!還不是不會開! 葉濛為了保護他的自尊心沒還嘴,示意他跟自己進去。今天是周末,酒吧有駐場樂隊,圍得人山人海,音樂聲震耳欲聾,昏昧的光線下,到處都是激情四射的紅男綠女搖頭晃腦地盡情放縱。 一首《山?!穼⒄麄€酒吧氣氛推至了最高潮。主唱情緒飽滿,聲音沙啞,比李靳嶼飽滿多了。同樣一首山海,人家唱得就是對現實的妥協,對理想的嘶吼,對熱愛的至死不渝。是能唱到人心里去,引起看客的精神共鳴。 酒吧里大多人都是對現實不如意,精神世界又很空虛,無從改變,也無力改變。只能看著自己日日消頹。 葉濛始終覺得李靳嶼不應該是這樣的。 兩人一進門,王牌服務員倒是一眼就注意到了,熱情地端著一盤瓜子迎上來,“小嶼哥,今天怎么過來了?喲,還有小粉絲也在???” 不等李靳嶼說話,葉濛直接讓他過去在舞池中央地沙發上坐下,李靳嶼無奈地仰頭看她,音樂聲震天響,他幾乎用吼得:“你到底干嘛?” 王牌服務員緊隨而至,遞上菜單,在炸天的音樂聲中,跟著吼道:“喝什么。二位?”李靳嶼一眼沒掃,很節省地要了罐百威。葉濛懶得喊,比了個手勢跟他一樣。 王牌服務員不懷好意地又在兩人耳邊喊了一嗓子:“你倆要不要來排轟炸機或者four loko助助興?”被李靳嶼一腳踹開。 音樂在耳邊轟轟作響。耳蝸雖然震得發緊,但很快也就適應了。尤其是李靳嶼,運動衫拉鏈拉開,松松敞在兩邊。人半靠半坐地陷在沙發里,很快又成他的主場了。兩人一言不發,沉默地聽著歌,喝著酒。長頭發長得有點像汪峰的主唱過來分了兩支煙給他,兩人勾肩搭背地有的沒的閑扯 了兩句,葉濛始終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地聽著舞池里的人唱歌。 明明是她提議來的,現在仿佛是被李靳嶼強迫著捆來的,坐得跟尊四面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