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了想，沐月便走了過去，“啊，我可以坐下嗎？”她淺笑著面向王宏。王宏見到來人，臉上的笑就溢出來了，擺手，“快坐??！”他知道二人關系熟，坐一起也沒有覺得奇怪，所以并沒留意到同桌或者別桌人神情的表化。

    沐月坦然從容地坐下，飯桌上有幾人臉色變了變，不過掩飾得都很好。

    酒店的自助餐也可以點餐，滿桌子的菜肴，沐月看了眼自己座位上的碗筷，國人在外頭聚餐，習慣洗用開水燙洗。

    她正要尋找開水壺，和王宏低頭在那兒不知聊什么的鶴歸扭頭看了她一眼，問，“要什么？”

    “開水壺？”

    鶴歸人高手長，一眼就在轉盤上看到了壺，轉了一圈拉到自己面前，伸手就提起，卻沒遞給她，而是拿過她的碗筷，拆開了包裝，就往里倒開水，一邊清洗，一邊還應著王宏的話。

    當他將洗好的碗筷擺回沐月面前時，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這是……什么節奏？

    對此毫無知覺的鶴歸放下壺，連一眼都沒多看沐月，往右邊繼續側頭，似乎聊的事情很重要似的。

    沐月抬眼時，一個個目瞪口呆的人慌忙將自己移開，左顧右盼地掩飾臉上的情震驚情緒。

    天！難道二人不僅只是熟人？

    左邊的董曼希臉色有一瞬的難看，此時她低下頭，啃著一根水煮菜心，嚼得仿佛人間美味。

    沐月沒說話，默默地吃東西，她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盡管這飯桌上聊的無非是拍戲或者圈內的事。

    一頓下來，大家很識趣的沒有在她面前提網上的風波。

    可是，一頓飯之后的休閑時間，還是有人提了。

    飾演女三白演員叫高菲，是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眼彎彎得跟月牙兒似的，特別喜人。

    “小月今天還是和鶴男神一起來的??？你倆的關系真好！”她笑彎著那雙眼，雙肘抵著桌沿，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稍稍往前傾身，聲音也如同鈴鐺似的好聽。

    問出了大家想問卻沒敢問的問題。

    一桌子的人，聽到她的話，有一瞬的凝固安靜。

    聞言，已經放下筷子的鶴歸杳然抬頭看了過去，然后將視線轉回身邊的人身上，他們兩人的關系，其實他無所謂曝不曝光，結了就是結了，他從不覺得這需要掩飾。

    可他并不確定沐月的態度，所以一直都遷就著她，她若想公開，他便點頭，她若想隱瞞，他也配合。

    沐月像是沒留意到身邊男人的視線一樣，回以隔了個座位的高菲一個淺笑，“還好，并不惡劣?！?/br>
    這回答……

    有心聽八卦的眾人不得不給個反應，尤其是王宏，也不知是沒察覺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還是知而不理，他哈哈大笑，“老子與這小子的關系就惡劣！”

    鶴歸賞了他一個視線，完全不遮掩彼此之間的嫌棄，“我還嫌你那大嗓門呢，跟機關槍似的，一天到晚亂突?！?/br>
    “說誰機關槍呢？你要不惹事我能突你嗎？”

    “你不突我我會說你嗎？”

    大約是已經習慣他們的相處模式，又或者單純捧場，在座的人都笑著配合，只有沐月面色微怔，“我有點不相信你們是第一回合作?！彼㈩D，在兩人好奇的目光中，接口，“跟兩相聲演員似的?！?/br>
    “噗！”原本只是捧場，就有人忍不住真笑出了聲，也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話，可沐月頂著那張絕世美顏，正兒八百地調侃眾人都不敢惹的咆哮王和鶴男神，還是挺好笑的。

    “你看，大家都笑了，肯定認為我說得很對?！?/br>
    咆哮王：“……”

    鶴歸：“……”

    高菲也跟著別人一起笑得兩眼彎彎，似乎并沒有覺得自己先前的問題有什么不妥，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第028章：腦洞不夠大

    相比主桌，助理們分散而坐，身為‘沐月新助理’的孟齡這兒就比別處要熱鬧一些，隱約聽到主桌的話題，這邊就有人接口，“孟齡啊，你是沐老師的助理吧？沐老師怎么簽了個不知名的工作室呀，她條件那么好?！?/br>
    小桌圍著的人紛紛扭頭看了過去，她是董曼希的助理之一，叫莎莎。

    莎莎年紀看起來很小，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平時人緣很好，她這么問，大家也沒覺得不妥。助理之間，總有些小八卦嘛。

    而且，這個疑惑大家都一樣，瞧著新人的條件那么好，還與男一的鶴男神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即便不簽朝軍，也能簽個更好一點的經紀公司吧？至少她們聽說了，連王導都想幫著牽線呢。

    孟齡露著專業的笑臉，迷人而又不失莊重，回答得不緩不急，“嗯，臨時代理助理?！彼苤鼐洼p，“都是第一次，往后有不懂的地方還要仰仗各位前輩了?！?/br>
    她成熟穩重，年紀一看就比其他助理要大人生經驗也比她們多，喊她們一聲前輩，是抬舉了的。

    幾人嘻笑著打著哈哈，氣氛看起來還可以，沒再繼續著這話題。

    待孟齡跟著沐月回房間后，幾人開始嘀咕，“這臨時助理應該就是那工作室的吧？不知她會不會記仇?！?/br>
    莎莎笑得甜甜的，“哪會啊，大家都是助理，她還是新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得問咱們呢?！?/br>
    另一人拍她馬屁，“莎莎是董老師的得力助手，會的地方肯定比我們多，到時要請教也輪不到我們呀?！?/br>
    莎莎咯咯地笑了，就像個可愛的小姑娘，“哪里，你們哪一個不是各位老師的得力助手？”她頓了頓，笑容就淡了些，臉上多了份擔憂，“沐老師長得那么好看又有背景，怎么就簽了那種沒名氣的工作室呢?！?/br>
    “就是，往后有沒有劇邀請都不知道呢?！?/br>
    “我看懸，別說拍戲，連告通也難求吧，誰會把工作交給一個完全不知名的工作室？”

    “可是，人家有背景??！”

    “什么背景？不是查出來是個白丁嗎？也不知和男神是什么關系，可能是遠房親戚吧礙于情面?！?/br>
    “不清楚?！?/br>
    “總歸不是很親近，看著兩人也是客客氣氣的?！?/br>
    “哎，照你們這么說，這新人不就玩完了嘛？”

    “噓！”有人瞪向說出她們心里話的人，正巧這時化妝師的助理走過，她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依然沒表情，只不過在路過她們身邊時，冷笑了一聲。

    眾：“……”阿花居然會冷笑。

    一小群人各自眼色，然后推搡著解散了。

    莎莎回到自家老板的房間，將所聽所聞悉數匯報，董曼希沒有出聲，佳佳瞥了眼依然一臉天真模樣的莎莎，手上按摩的動作沒有停頓。

    “我看大家也沒有說錯，簽這樣的工作室，連公關都做不好，誰知道這是不是她唯一的一部戲呢?！闭Z氣里不無幸災樂禍。

    董曼希趴在酒店的大床上，側臉枕著自己的雙手背，順著按摩的動作微動，所以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公關是慢了些?！彼穆曇粢廊粶赝窈寐?，因壓著半邊臉，聲音有點兒悶，然后她換了另一邊臉枕著，“不知鶴歸會不會幫她?！?/br>
    “哪能啊，各家的藝人又不一樣，而且他們還不是同一家經紀公司。再說了，上次是發一條微博的事情也并非是她請得動太子爺，大約也只是太子爺看那維妮不順眼罷了，弄得好像為了她怒發沖冠似的?！?/br>
    “今天網上這事都沸沸揚揚一天了，也沒個動靜，想來這回太子爺沒想理這種破事?！?/br>
    佳佳正好用力的地方，那‘太子爺’三個字說得很重。

    聽得別人提，董曼希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難說，鶴歸人那么好?！?/br>
    相處一陣子，那個男人周身充滿著魅力，就如同行走中的荷爾蒙，讓人既難受又忍不住想靠近。

    好？兩個助理面面相覷，卻沒有反駁自家老板的話，只有些擔憂，“曼姐，過兩天就要拍戲了，新人會不會拖累大家的進度？”

    “總要被王宏罵的?！边@些就由不管她管了，大家都是過來人。

    只是不知那新人受不受得??？

    如果真受不住被罵走了，也不見得是壞事。

    距離傍晚那個不早不晚的不算正規聚餐的晚餐后，場記以導演的名義邀大家晚上ktv走起。

    ktv在酒店的三樓，很方便。

    休息了三個小時后，陸續有人下樓，沐月來得不早也不算太晚，身后依然跟著孟齡，對這個可以稱得上形影不離的貼身跟著的人，沐月甚至沒有提現她的抗議。

    大抵還是風雨的不放心給的囑咐，她也不想為難孟齡，都是頭一回接觸這類工作，如瞎子過河——摸著走。

    可能是巧合，二人出房門就遇上了住隔壁的董曼希，身為后輩，沐月理所當然地先打招呼，“曼希姐?！?/br>
    董曼希身邊跟著兩名助理，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溫婉，沒有氣勢凌人，臉上還掛著平易近人的笑，聲音緩緩而溫，“小月啊?！?/br>
    她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落在正合上的房門上，“走吧，一起?！?/br>
    沐月欣然同意。

    二人似乎都不像多話的人，但一路也能閑聊幾句，電梯就這么抵達了三樓，中途并未遇見什么人。

    她們是從客房的電梯下來的，位置在拐角，走出拐角后，還要穿過一條回廊，回廊上沒有別的客人。

    回廊的另一處拐走，就是ktv，而訂的豪華包間就在拐走不遠。

    但拐角還有一間，是供藝人的助理或經紀人娛樂的包間，她們二人還未跨出拐角，就聽到熟悉的名字：

    “……鶴男神真的結婚了嗎？上次那組回鶴宅的照片看著不太像逢場作戲呀，而且結果最后也不見官方出來澄清?！?/br>
    約是聽到了感興趣的人名，董曼希是本能地停下了要跨出去的步子，而沐月聽力比她好，往后退幾步前就聽到了那包門外圍了大約有四五個人在那兒閑聊八卦了。

    只不過她沒有細聽那些八卦內容。

    “你們說會不會有可能是那個新人？下午的飯桌上，我還見到了鶴神男給她沖洗碗筷！你們都不知道，當時那桌其他人臉色可精彩極了！”說的人聲音壓得很低，但卻壓抑不住那勤奮的語氣，聲音并不低。

    有人趕緊按住她，“你別瞎說！”前后看看無人后，才又開口，“太子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心飯碗不保?！边@行做久了，哪個不知太子爺的脾氣有多恐怖？

    “太子爺和那新人看起來只是熟人，又不是那很親密，真是夫妻，依太子爺的尿……性格，哪會藏著掖著？”

    有人卻反駁，“誰知道呢？指不定那‘耿直’性格只是公司給立的人設呢？畢竟是真的太子爺身份，立這樣的人設不也挺符合？”

    “但你們不能否認，鶴男神的確對那新人很特別，至少比較關照?！庇胁灰粯拥穆曇繇懫?，大家沉默了幾秒，就有人悶聲悶起的反駁，“我聽說他倆根本就不熟，是那新人找上太子爺……你們懂的，好捆綁蹭熱度。上次那視頻，就是她那個看起來很單純的弟弟拍的，那估計也是個切開黑的?！?/br>
    “……我也聽說了，那視頻發出去蹭熱度，劇組礙于情面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監制他們對新人并不滿?！?/br>
    “哪里能滿意的，又是一個強塞進來的唄，人家維妮好好的流量女星，就被這么給取代了，那幾天劇組可不得天天吵?！?/br>
    有人小聲地有點鬼鬼祟祟，“那，照你們這么說，新人背后的金主，是鶴男神？”

    “誰知道是不是新人用了什么骯臟的手段呢？”

    “對，肯定是！”

    其他人附和。

    聽到這里，董曼希臉上是早就習以為常的淡漠，她轉頭看了向被‘討伐’對象的沐月，出乎意料的，沒在對方的臉上看到羞怒，甚至依然還是先前那云淡風輕的模樣一絲不戀。

    新人，也是個不簡單的主。

    “你們杵在這里做什么？”

    身后忽然響起一道低沉好聽的男聲，幾人聞聲回頭，卻見別人八卦中另一個主角那異?？∶篮每吹哪樕?，視線掃過二人，最后落在沐月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