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一度被蕭晨旭認為是無聊的，用來當做借口的字眼。但是他發現，在遇上方雨和蕭傅華的時候，他很喜歡這樣去問。

    也許，瘋子終究還是出現了一些變化吧。

    蕭傅華有些意外蕭晨旭的發問。不過他一貫掌握不了這孩子的想法，倒也不是特別懵，只是坦然道，“我的夢想，是看著核心計劃成功?！?/br>
    他的視線投向了那些被控制的顯示屏，“也許它快實現了?！?/br>
    “哦豁?！笔挸啃褫p哼一聲，“聽起來倒是不錯?！?/br>
    “我也很高興你能……”蕭傅華似乎是想說些什么祝賀的話，但是斟酌了一下，又閉上了嘴。

    蕭晨旭從對方的沉默之中看出了想法，霎時間就笑了，“所以你在介意我找了個不是人的戀人?！?/br>
    “還介意要親自研究出它的身體？”

    “可是我樂意啊?！笔挸啃竦?。

    “我看出來了?！笔捀等A搖搖頭，“我本以為，你是因為孤獨，而……”

    “因為太孤單了所以把人工智能當做了唯一的朋友，然后一廂情愿地認為自己在與人工智能談戀愛?！笔挸啃穸⒅捀等A的神情，翻譯著，“在與核心的接觸之中迷失了自我，自顧自認為這是愛情，然而其實并不是?！?/br>
    “……你從以前開始，就很喜歡這樣搶話?！?/br>
    “因為很有趣?！笔挸啃裥Σ[了眼，“不管你怎么看，在我眼里，冰球球是一個擁有自我意識，可惜沒有人類身體的存在。如果要找個完美戀人啥的，誰也比不過他?！?/br>
    “反正我倆就這情況，我不嫌棄他太一本正經，他不嫌棄我是個瘋子，破鍋配爛蓋，美哉美哉?！?/br>
    “我已經看出來了，”蕭傅華無奈地道，“也許真如你所說，核心已經真正擁有自我意識了?！?/br>
    “不好么，這本來就是你在主導研究的計劃啊，怎么搞得一副女兒被搶……哦，原來如此?！笔挸啃竦纳袂樽兊梦⒚?，“你是見不得核心把你兒子給泡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他成為朋友，而不是戀人?！?/br>
    “不陪伴的父親，沒有對兒女人生置喙的資格，”蕭晨旭裝模作樣地道?！耙磺卸家呀浭羌榷ㄊ聦嵙?，接受吧！”

    艾思博忽然覺得，蕭晨旭對付性格正經的人的經驗……不會就是從他父親身上來的吧。

    所謂熟能生巧，蕭晨旭的父親雖然也不是自己這種有所限制的一板一眼，卻也是那種會按照規章制度行事的人。方才他打算趁著蕭晨旭失憶的狀態誘使蕭晨旭殺了他搶奪數據出逃，無疑證明這個人也有其瘋狂的一面。

    也許他一直在被負罪感所折磨吧。

    “敘舊現在可以結束了?！笔挸啃裨诮Y束話題這件事上，總是顯得有些無情，“那么我們來談談正事吧?！?/br>
    “核心為了離開實驗室，炸毀了大量的設備，也遺失了不少的數據，它的那些數據，都儲存在這里?！笔捀等A道，“我知道你是不喜歡受到束縛的人，所以只要殺了我，奪走數據，也許可以順便帶走你的母親，她不會有意見。那么，你就能處于完全的自由之中?！?/br>
    “聽起來很不錯?！笔挸啃駭偸?，“但是好麻煩?！?/br>
    “你這么干，相當于把一整個帝國研究出來的核心送我了，這聽起來好像不是很好吧？”

    “他自己已經選擇了你?！笔捀等A道，“我只是協助你擺脫桎梏?！?/br>
    幾乎是rou眼可見的，如果蕭晨旭接受了研究所給艾思博研究出來的身體，幾乎可以肯定他會被綁死在這個立場上。

    如果核心的自我意識選擇了蕭晨旭，他們確實無法干涉，但若是與蕭晨旭進行了“交易”呢？

    給核心造身體聽起來似乎比造出核心本身要容易。但實際上無中生有一直都是困難的，如果蕭晨旭需要研究所的幫助，幾乎是間接地去表明立場——他需要歸阿爾法帝國管。

    蕭晨旭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無所謂啦其實?！?/br>
    “反正我不想做的話……”蕭晨旭看起來跟大爺似的舒展手腳，“還能逼我不成？有誰能夠逼我做事的話，我肯定能讓他明白花兒為什么會那樣紅?！?/br>
    強迫蕭晨旭的存在，必然要付出相應的，甚至比想象中還要更加慘痛的代價。

    “……我明白了?！笔捀等A道，“核心是我的得意之作，是眾多前輩一直傳承下來的寶物，也是……你的戀人。誕生了自我意識的他，是獨立的個體?！?/br>
    “這話聽起來不錯?！笔挸啃竦?，“那什么時候可以把數據給冰球？”

    “我覺得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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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現世（三十四）

    “心理準備？”蕭晨旭聽了便有些好奇, “怎么, 有什么問題不成？”

    “在離開研究院的時候, 核心幾乎是以決絕的姿態切斷了與實驗室設備的聯系?！笔捀等A道，“就像是壁虎斷尾那般, 它炸掉了實驗室的同時，把屬于它自身的部分切割出來，留在了主設備里?！?/br>
    “主設備采用了最好的配置，因此數據統統完整地保留著, 只是我們無從讀取內容?！?/br>
    他在桌面上敲了敲, 很快出現了新的界面。而艾思博也識相地放開了控制。

    蕭晨旭看到的，是一片整整齊齊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