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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 喻夏可忍不住縮起了身子,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年那個時候。 他的父母死于一場天災,雖然帝國出面,接受了他這名孤兒,但是對于一個孩子來說,生活的劇變是難以抹消的傷痕。他偶爾憤世嫉俗,偶爾自怨自艾,自暴自棄的同時,也在極度排斥這樣的自己。 直到見到博思駕駛機甲與人戰斗的畫面。那一下子就吸引了他所有的視線。 有個匿名的存在,名為博思。 他好像生來就是為了打破他人的常規認知的,每次作戰,不管是戰斗方式還是戰甲的設計,都會令人大跌眼球,從而無力招架。 喻夏可就這么被吸引了。 帝國不會排斥愿意上進的孤兒。完善的福利系統足以供給他們追求力所能及的未來——當然,比起尋常家庭美滿的人,還是困難了一點的。 喻夏可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帝國最好的戰甲學院——有人猜測,博思就是出身于這里的。 哪怕這個猜測是錯誤的,他也能在戰甲水平上,追逐博思的高度。 幾年下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喻夏可是個狂熱的博思粉??上Р┧家呀洕u漸不出現在人前了,等到他自認水平有所成的時候,那博思已經消失了蹤跡,成為了都市傳說一般的存在,只有競技場的那個排名表上,他依舊力壓群雄。 對此,喻夏可也不氣餒,他做了很多的努力,繼續讓自己更加靠近偶像的高度?,F在來到荒星體驗舊式戰甲,也是其中一環。 說實在的,看到蕭晨旭的時候,他能看得出來對方也是受過傷的人。 同類對同類最敏感,普羅這個男人,就好像是在借那股瘋勁,去發泄不滿。他在以灑脫的姿態,證明對過去的無所謂,但這又是另一方面的在意。 這么一想的話,喻夏可倒是能理解普羅為什么要那么評價他了。 自顧自美化蕭晨旭發言的普羅并不知道,蕭晨旭能看穿他,純粹是他的記錄暴露了太多側重點,名字這種信息都是最表層的了,記錄的側重點,喻夏可本人提起博思時的興趣點,都是信息所在。 而憑借著豐富的套路經驗,蕭晨旭輕松總結出了喻夏可小腦瓜子里想的事情。他當然不是什么大發善心去開導小年輕。 就和他自己說的那樣,真的只是覺得喻夏可天天念叨博思的樣子,跟自己被綠了一樣。 如果放過來,讓冰球那家伙聽著別人以憧憬甚至崇拜的口氣念叨自己的名字的話…… 恐怕那醋味能籠罩一整個地區。畢竟那一本正經的家伙,在這方面意外地小心眼。 但是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對戀人有獨占欲,不就是正常的表現嗎? 當知道艾思博是數據自我誕生的意識后,蕭晨旭反而能理解對方時不時的一本正經和堪稱執拗的執著。 因為數據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的,按照特定的算法,演算出特定的結果。它們的邏輯是一串連著一串的,不像人那么情緒化,前腳海誓山盟后腳翻臉不認。 數據是不會有“自己”這個概念的,也就沒有“自私”這種情況的存在。但是艾思博成為了一個例外。不如說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意外。 他有了自我意識,脫胎于數據又獨立于數據,他會有自己的小心思,會“自私”地行事。 他并不認為這是對的,卻又控制不住自己這樣的行事,因為他想要“滿足自己”。 這么一想的話,那個男人,倒是學到了成為人類的精髓。 想起了艾思博的臉,蕭晨旭嘴角忍不住勾起,就好像是嘗到了一口蜜,極致的甘甜在舌尖化開舞動,帶來諸般暢意享受。 無關所有的外在,蕭晨旭看上的是他。 是的,是他,而不是“它”。 蕭晨旭醒來的時候,喻夏可已經在一旁等了很久很久。 所有晉級的人都會來到這個大廳休息,如今似乎過了不少時間,周圍已經熙熙攘攘聚滿了人,當然,比起最初的時候少了很大一批。在五十挑三這樣的大浪淘沙比例之下,剩下來的,基本都是好手。 那場一對一的篩選還能靠運氣混過去,這次的初賽可就不是講運氣的地方了。 有不少的人先前越好的搭檔已經散了,只能現場找搭檔,這樣臨時湊起來的隊伍,自然是比不過那些配合嫻熟的老朋友的。 蕭晨旭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似乎睡得有點沉,有點舒服。他沒去多想,眼神第一時間投在場內的大屏幕上。 那里,等一下就會通知接下來的比賽流程。 “普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喻夏可指了指一旁的兩人“他們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似的?!?/br> “哦,沒事,他們啃不動?!笔挸啃褡藨B輕松,“除了我男人,還真沒人能吃了我?!?/br> 喻夏可愣了愣,在腦子里過了幾回才意識到蕭晨旭是在開黃腔,頓時臉色爆紅。 “哦豁,這里的系統還不錯嘛,這種情緒波動都完美模擬出來了?!?/br> 喻夏可捂住臉,“別盯著我看!” “唉,不就是臉紅嘛,讓我看看又不會掉塊rou?!?/br> 幾乎是蕭晨旭伸手的那一瞬間,喻夏可渾身一冷,那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 這可是物理意義上的如墮冰窟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寒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聯網系統故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