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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思博特地將蕭晨旭從無字石碑旁挪開,就好像是有點后怕。等到與那兒隔開一段距離后,他才帶著蕭晨旭坐下,甚至嫻熟地掏出蕭晨旭方才買下但是還沒吃的食物。 蕭晨旭低頭一看,輕笑一聲,這還準備得挺周全。 故事會要開始了嗎? 做好這些準備,艾思博才開始將當年的經歷娓娓道來。 人總是會漸漸地遺忘自己的過去。無論當初多么印象深刻,在經歷了時間的消磨之后,總會忘卻大多細節,只記得一個輪廓。 艾思博是突然在修真界揚名的。他就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從修煉的最初,便保持著一副冷談與生人勿進的模樣。 他沒有門派,沒有師門,似乎從來都是孑身一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來處,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志向。他們只知道這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悟性非常強的修士。 因為沒有門派等牽扯,艾思博的行動自由得多,也沒有別的門派去故意打壓他的名聲。因此當他只身一人清除了許多的魔物后,便聲名鵲起,成為了修真界的亮眼新星。 完全中立的屬性讓他反而深受各大門派與勢力的歡迎,所有人都想招攬他,而后因為他的一視同仁,反倒維持住了微妙的平衡——反正沒有人想要成為第一個和他翻臉的存在。 不,應該說,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惹怒感情淡漠到幾乎沒有的艾思博。 而沒有人知道,艾思博的修仙之路,起源于一塊小小的無字石碑。 “我當初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已經忘了。比較清晰的記憶是從這里開始的?!卑疾┚従彽?,“因為感覺到了那石碑的奇異,我便順應著心中的感覺去行動,等到后面出去了,才知道這叫修仙,而我已經有了不錯的基礎?!?/br> “嗯嗯?!笔挸啃褚贿吔乐闶?,一邊應著他,“然后?” “我童年在這里生活了一段時間?!卑疾┑?,“因為沒有什么特定的目標,反而每日都過得十分茫然。石碑能夠給予我指引,但也讓我覺得我目前能做到的事情還遠遠不足?!?/br> 艾思博講了許多童年時的小事。這些事情拼湊在一起,撐起了一件事——艾思博的漠然似乎是天生的,他的隨波逐流,或者說“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格,也是從這里開始發源的。 有關修煉的記憶枯燥又無味,艾思博本以為蕭晨旭會不耐煩地要求跳過,卻沒想到對方聽得津津有味,還要求繼續說下去。 艾思博在這里靜靜地修煉,在意識到自己的實力進入了一個瓶頸期后,他便離開了這里。從此再也沒能回來。 修真界沒有人知道這里,艾思博自己想回來找,也什么沒有看見。他對這些事情本就沒有執念,見找不到,就隨它去了。 卻沒想到現在重回這里,以至于塵封起來的記憶逐漸蘇醒。 “聽起來確實是有點無聊?!笔挸啃裆斐鲭p手,讓艾思博用濕帕擦干凈他的手,“照你這么說,當初的你根本不像是是一個活著的人,而是個領任務的NPC?!?/br> “恩披希?”艾思博疑惑地復述了一遍這從未聽過的名詞。明明應該極度陌生,但艾思博隱隱覺得自己是應該知道這詞語的含義的。 “嗯……怎么形容呢……”修真界并沒有現成的能用來舉例的游戲,蕭晨旭思索了一下,便道,“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服務他人,一生都是為了他人而活,命運決定在他人的手上。甚至于最大的存在意義,就是某個特定的人來找他對話的時候,回以特定的一句話……嗯,類似于這樣的存在?!?/br> “冰球,你那個時候,有為自己考慮過么?不是‘這樣做比較合理’‘接下來應該這么做’,而是‘我想怎么做’——有嗎?” 蕭晨旭因為知道艾思博源數據的身份,反而不奇怪對方這種仿佛npc的行動。但就是,聽到對方親口描述當年的“劇情”,他心里就有點不舒服。 他家冰球有血有rou,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他看似對自己百依百順,實際是因為對自己的包容。他真的不想做的事情,自己不論怎么強迫都沒法成功。如此有自我想法的存在,怎么能是npc呢? 艾思博搖了搖頭,這讓氣氛有點沉重。 “說起來,那時候的記憶對我來說已經很模糊了,但仔細回想,我似乎沒有什么為了自己而進行的行動?!?/br>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十分合理的發展。 正因為太合理,反而不合理,就好像是編寫好的故事,一小節一小節連起來,雖然邏輯上走得通,但其中的人物已經失去了自我的意志,成為的提線木偶那樣的存在。 “這不是什么好情況哦?!笔挸啃裼朴频?,“無聊的npc,遲早被玩膩?!?/br> 艾思博卻是看向蕭晨旭,溫柔地道,“不會的?!?/br> “遇見你開始,一切似乎都變得不一樣了?!卑疾┑哪抗庵袔е鴑ongnong的深情,“我有了想做的事情?!?/br> “是什么呢?”蕭晨旭笑了,故意問道。 “與你長相廝守?!卑疾╅]上眼睛沉聲道,就好像是在許下一個承諾。 哪怕心中有股聲音在對這個愿望進行否定。但是艾思博并不想順著那個聲音。 這就是有自我意識的表現嗎?他不是為了別人而活,不是為了“合理”而行事,而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