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斃命？！”

    “武林高手？！”

    凌少智和蘇絳雪同時驚呼，兩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些道士的死，絕不是意外，也不會是天譴，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你們看，在他們的鼻孔處有什么？”冷姬不理會大家的訝異，兀自用剃刀開始刮著其中一具尸體的頭，邊剃邊指引大家觀察。

    “鼻孔處....有一些黃色的粘液，已經干了，在皮rou上結成痂?！绷枭僦亲屑氂^察了，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了。

    “這能看出什么？”蘇絳雪不明深意。

    “是*?！倍潭倘?，把在場的人都嚇到了，當然不包括玄極天。

    “喏，傷口在這里?！袄浼О烟旯忸^發的尸體，用水擦干凈，露出了傷口，是一道極細的劍痕，從百匯xue刺入。

    “這人的劍應該是特制的，薄如柳葉，鋒利無比，以極快的速度刺入道士們的頭頂，他們連*的機會都沒有，當場斃命?！崩浼г谀X海中思索著可能的武林人選。

    “薄劍并不少見，冷姑娘怎么確定是高手所為?！皢螒{這一點，凌少智無法全盤相信冷姬。

    “是，薄劍有很多，由于它輕巧，好攜帶，我們宮內的不少侍女都用薄劍纏于腰間。但人的頭顱堅硬，必須要掌握力道和分寸xue位才能如此精準，一擊即中。這并不容易做到，必有沉穩的內力御劍，才能完成。因此，必是高手所為?！袄浼Р⒉粴鈵?，有懷疑是正常的。

    ”還有，這些尸體的傷口，控制得很好，每到傷口都只有兩分深，一共幾十道傷口，無一例外，若不是武林高手，你告訴我還有誰能做到？”冷姬脫下手套，邊洗手邊解釋。

    “如此說來，此事背后定然有陰謀。玄大人有什么打算？”說到破案凌少智腦子還是轉得挺快的。

    “現在找到了他們的死因，這就說明不是詛咒所致。兇手之所以把尸體的傷口弄得如此恐怖，是有意造成恐慌，讓大家相信天譴的存在。死的人全是道士，會不會是某種祭祀活動呢？”天譴跟道士，很難不想到祭祀，何況還有失蹤少女？

    “難道兇手是女人？“蘇絳雪順著冷姬剛才說的兵器，想到了婉娘。會用薄劍的，多半是女人，因為一般男人用的劍都太沉，不好舞。

    “不是，女人用力雖巧，但無法如此快速的穿透百匯，直插頭頂。一個江湖高手不會無緣無故的殺這么多道士，還是在天子腳下，他背后定然有人支撐?！崩浼н@句話是說給玄極天聽的。

    “哼哼，有意思?！毙O天冷笑，每當看到他唇邊露出這種玩味的微笑時，冷姬就知道事情有眉目了。

    尸體驗完了，接下來他們敢怎么辦？知道是武林高手所為是一回事，怎么查又是另一回事，這人到哪里去抓呢？

    “玄大人，我們現在去哪里？”凌少智迷茫得很，只好求助玄極天。

    “第一個死的道士是在哪里修行的？”這種案件第一起在哪里發生，哪里就一定有線索。

    “第一個是.....了塵.....在三清觀?！傲枭僦欠朔碜?。

    ”好，我們就去三清觀?！靶O天一行五人，立即前往三清觀。

    “無量壽佛，貧道了悟見過大人，大人有禮了?！彼麄兊竭_三清觀，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矍鑠的道士，長長的髯須花白，但聲音洪亮，精神抖擻。

    “道長有禮。我們今日來，是想問問有關了塵道長的事?！遍_口的是凌少智，玄極天出來乍到，也不熟悉情況，自然是他來開口。

    “貧道已然知曉，了塵師兄是月前失蹤的，沒幾日就被丟在西市大街上，行兇之人實在造孽??！”露了悟倒是交代的很清楚，可表情并不怎么傷心。

    “那道長生前可見過什么人？或是說起過什么事有關祭祀的嗎？”玄極天詢問。

    “沒有，因那幾日是先師生辰，我和觀內弟子都忙著準備一起打坐超度，以示悼念。只有師兄不曾參與，我們也不好追問太多?！绷宋蛘Z焉不詳，似乎對自己的師兄不是很了解，對他的死也不是很傷心，會不會.....

    “那了塵道長失蹤前幾日，都去了哪里？素日里跟著道長的人，都在嗎？”玄極天暫時放下了悟的可疑，弄清了塵的行蹤是關鍵。

    “師兄平日里不喜與人交往，只是自己打坐。唯有徒弟法相隨侍左右，大人有什么還是問他吧！來人，把法相叫道這里來?！绷宋蛎巳フ?。

    “道長莫怪，請恕在下無禮。你們師兄弟之間似乎很疏離，不知是否有過趄齬？”玄極天覺得還是單單刀直入比較快些。

    “修行之人，五蘊皆空，有什么可避諱的。我與師兄素來往來不多，他的修道理念與我不合已久，而師父也認為他的道法過于偏激，所以將衣缽傳于我。師兄心內芥蒂，卻又不好違背，便少有往來。他的行蹤，自然也不會告知我?！绷宋蛞膊浑[瞞。

    “那道長是否方便透露，你與了塵道長修道的區別在于哪里呢？”這本是個題外話，但玄極天卻覺得這可能便是他失蹤的原因。

    “但凡修道者，應以道法自然，順應天命方位正理，但師兄執著于長生不老，修丹煉藥，修行之余，迷戀丹砂，還....采取了一些極端的方法，來達到修煉。這點師父和我都不贊成，師兄認為我們是固步自封，守舊難成?？勺詮膸煾杆篮?，他已經有所收斂，想不到今日遭此橫禍。我雖傷懷，卻不意外?！绷宋蛟捯魟偮?，那名去傳喚法相的弟子回來了。

    “師父，法相師兄去黃石谷采藥，并不在觀中?！秉S石谷是個什么地方？

    “大人實在不巧，法相不在。諸位明日再來吧！”了悟說著就要送。

    “道長，不知我等可否到了塵師父的廂房查看一二?！毙O天提出要求。

    “大人，請便。觀眾多事，貧道不便相陪，就請弟子法能，帶大人去吧！”了悟道長交待了徒弟，自己便去處理事務了。

    “小道長，相煩領路?！绷枭僦亲髁藗€請的姿勢。

    一路上他們穿過正堂，來到后院。凌少智接受到玄極天的暗示，和法能攀談起來。

    “小道長，這些日子你們挺忙的吧！”自從京城發生了道士死亡的案件，后又有少女失蹤案，大家都擔心是天譴，紛紛到這里求菩薩真人保佑。

    “可不嘛，自從大師伯死后，好多人都說他是天譴，所以才死得這么恐怖。把我們幾個嚇死了，尤其是法相師兄，平日里只有他伺候大師伯，要是真的天譴，他怕他也逃不了?！狈苁莻€直腸子，一股腦的把事情全倒出來了。

    “連他也相信是天譴？”凌少智故作驚訝，想要探聽事情的究竟。

    “是啊，他說他自己也幫大師伯做了不少孽，擔心會遭報應，前晚打雷，還來跟我們睡了呢！”法能也不避諱。

    “那他有說是什么造孽的事嗎？”眼看就要探到關鍵處了，凌少智可不能放過。

    小道長停下腳步，左看看，右瞧瞧，確定四下里無人，才湊近凌少智。

    “是一些修煉的事?！毙〉篱L緊張的樣子，讓凌少智有些好笑，當然是修煉的事啊，難不成他們還大打家劫舍??！

    “修煉的事有什么天譴的？不是正常所為嗎？”凌少智沒當回事。

    “不是....你不懂，不是正常...正常的那種。是....是禍害人的那種?！胺馨褟姆ㄏ嗄抢锫爜淼恼f法，原原本本的告訴凌少智。

    ”禍害人的？什么修煉？“凌少智看法能的樣子認真，也不再戲弄他。

    “那法相師兄沒說，我也沒問。只是知道他很害怕?！狈苓@小道士，關鍵的地方說不清楚，你看著不是急死人么！

    “那你....”凌少智還想追問法能，無奈了塵的廂房到了，只得作罷。

    “大家四處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毙O天下令。

    了塵的房間很整齊素凈，沒什么過多的裝飾。就是在正面供奉著一座三清祖師相，面相慈祥，伸手講法，并沒有什么特別。玄極天和冷姬在房中敲了敲墻，也沒有發現有暗道，密室之所?？梢哉f是毫無頭緒，只能等明日法相回來再問了。

    玄極天等人無奈，只得暫時告別三清觀。眾人是饑腸轆轆，相約到汴京城內的醉仙樓午膳，正好理一理案情。

    凌少智跟小二要了間廂房，點好了菜，算是為玄極天接風洗塵。畢竟他們出來乍到，還是需要靈凌少智介紹一下情況的。

    這醉仙樓是汴京數得上的館子，來來往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只要你給得起錢，好酒好菜招呼著，不曾怠慢。

    不一會菜全上來了，什么水晶肴rou，五柳雞絲，糖醋全魚，紅燒五花，翡翠菜芯，鴛鴦豆腐，還有三兩個涼盤，滿滿一桌。雖然豐富但都是些家常菜，并不是很講究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官家眼宴的做派，心里有了七八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