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怎么回事
“等?”屋子外面的林子西一下沖了進來:“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小馬在外面分分鐘都會有危險,你還要見死不救么?” 我懶得去理對方,酒舞卻解釋道:“現在是深夜,也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就算我們術士出去追蹤陰物,都要加倍小心。你這樣把保鏢放出去。只能造成更大的傷亡?!?/br> 林子西卻不依不饒的道:“他自己沒本事,就叫人??!多請幾個術士的錢,我們林家還花得起!自己沒本事,還不讓別人雇高手,他究竟是什么居心?” 沒等酒舞解釋什么,林子西就連珠炮似的說道:“早上還信誓旦旦的說什么術士的道德,術士鐵律……還不到一天的工夫,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他還不就是在變相的報復!” “你……”酒舞也氣急了:“你不懂術士的事兒,就別亂說!” 林子西反駁道:“我的確不是術士。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完不成的工作,就應該早點說,把難題交給有能力的人。能者上,庸者下放到哪里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br> 林子西一開口就有人幫腔:“子西姐說得對??!姓項的不就是站著茅坑不拉屎么?” “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自己沒本事。還死要面子。耽誤事不說,還容易拉上別人墊背!”輸入字幕網址:П·新章 這一回。連老古也沒制止那些年輕人起哄??礃觾核窍胗芍切┤藬D兌我,好讓我點頭去請外援。 我冷眼看著那些越說越興奮的小青年:“你們想請人。大可隨意。不過,出了事兒可別找我?!?/br> “哼!”林子西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她那群小跟班里有人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現在還裝大半蒜,我呸” “你再說一遍!”酒舞頓時炸了,攥著拳頭就要揍人。 我伸手拉住酒舞:“沒事兒,由他們去。另外,你們找的人,最好別住我家里,自己安排地方?!?/br> “誰他么愿意住你這狗窩!”有人罵了一句之后揚長而去。不到一會兒,大呼小叫的電話聲就在屋子附近響了起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算消停。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醒,一波接著一波的汽車就開進了三家村,那些人也一茬跟著一茬的從我家走了。每個人臨走之前都要到我窗前喊上一聲:“老子走了!王八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聽見林子西大聲叫道:“古爺。我們為什么不走?” 老古不緊不慢的說道:“老板吩咐過,不能離開項先生?!?/br> 林子西被老古氣得半死:“六處的人不是已經來了么?這么多高手,還比不上一個項開?項開是天神下凡。還是有三頭六臂?” 老古語氣古怪的道:“根據沈隊長的說法,他們加在一起都不是項開的對手。而且,這趟任務也必須以項開為主。這也是六處高層的吩咐?!?/br> “六處的人腦袋也進水了么?”林子西跳腳道:“把沈旭找來,我要聽他親自解釋!” 沈旭來了之后,越過林子西敲了敲我的房門:“項開,方便進來么?” “進來?!蔽铱匆娚蛐裰?,也懶得跟他廢話:“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已經聽見了。別跟我說理由,也別找借口,我懶得聽。我只問你一件事兒,林家跟六處究竟是什么關系?” 沈旭猶豫了一下之后道:“林博然是金堂堂主?!?/br> 我冷笑道:“怪不得!” 傳說,古時候的六扇門雖然效力于朝廷,但是絕大多數人卻沒有朝廷命官的身份,很多時候就要靠自己維持開銷。這么一來,除了鷹犬兩部之外,六扇門還成立了金、木、水、火、土,這五個堂口。其中,金堂就是專門為六扇門經營產業的機構。金堂雖然不參與六扇門的行動,但是在六扇門里的地位卻舉足輕重。 而今,六扇門雖然已經不復存在,冥捕也人才凋零,但是六處卻還維持著最低限度的五個機構。不過,就我看來,林家似乎已經不再聽六處擺布了。起碼,老古和林子西對沈旭就沒有半點兒應有的尊敬。 沈旭看了看我的臉色:“處長的意思,是讓我全力配合你行動?!?/br> 我冷眼看著對方道:“全力配合不是用嘴說的?!?/br> “你放心,就算讓我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沈旭拍了胸脯之后,才說道:“我接到消息,林氏的保鏢小馬死在了老井附近。你要不要看看?” “去看看!” 等我趕到老井附近的時候,那里已經圍了好幾百人。林氏和村民各站一邊,怒目而視,誰也不往前湊合,反倒給我讓出了一條路來。 沈旭先走過去,向現場附近的法醫擺了擺手:“你們回去吧!以后,除了接到我的電話之外,這里不用出警?!?/br> 當地派出所的人看過沈旭的證件之后,向他敬了一個禮就匆匆離開了現場。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了井邊的那具尸體。 昨晚消失的小馬,現在正用手撐著身子,面向井口,雙膝跪地,腦袋上面還插著一根沒點完的黃香。跟于大師不同的是,他肩頭上沒有白蠟燭臺,而且人也已經死了多時。 我走過去,抓著尸體的頭發把他給提了起來,往尸體面孔上看了過去。尸體臉色慘白,眼眶發黑,眼角上流著幾行干涸的血跡,看上去就像是死前狠哭了一場,直到把眼睛哭出血來才斷了氣兒。 酒舞蹲在尸體前面:“好像不是點天燈?” “不是!”我拔出軍刺往尸體大腿上捅了一刀,看著刀上黑色的血搖頭道:“點天燈,是燃燒人的精氣神,慢慢把人熬死,人死之后就跟干尸一樣。這具尸體除了眼睛出血,其他地方的血氣還在……” 我說著話的工夫,抬手夾住了尸體腦袋上的那根黃香,試著往外抽了一下。沒想到,我輕輕一抬手,就把黃香從他腦袋里抽出了一寸。 “嗯?”我抬手繼續往外抽了兩下,那支插在尸體腦袋里的黃香也讓我一點點的拔了出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只黃香竟然插進死者頭部半尺多長,半截黃香都被人血給浸成了紅色,輕輕一抖就斷成了兩截。 我現在的功力雖然已經達到了先天,讓我把一根鐵釘拍進人腦袋里不成問題,但是想讓黃香這種易碎的東西插進人腦卻絕對做不到。就算是事先在人的頭蓋骨上用鉆頭鉆出一個眼兒來也同樣不行。 香燭這種東西,想要做長了,就必須增加它的粗細。兩米左右的高香,差不多得跟人的腳脖子一樣粗,還要加上香芯兒才能保證不斷。 我手里這根黃香還沒有方便筷子粗,而且也沒加固定的香芯,算上燒掉的部分,足有兩尺來長,就算拿在手里也容易折斷,可它卻偏偏插進了人腦……兇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正迷糊的工夫,身邊忽然咕咚響了一聲。等我回頭看時,尸體的人頭已經從他脖子上掉了下來,原來還跪著的尸體已經翻到了一邊,變質的黑血從他的腔子里慢慢淌了出來,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被斬首示眾的死囚。 “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和酒舞同時蹲在地上,看向了尸體。 尸體脖子上的斷口極為整,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寶刀一刀削成了兩段,而且出手干凈利索,毫不拖泥帶水。按理來說,這樣的傷勢之下,應該刀落頭落,人頭絕對不會留在原位。 至于電影里那些快刀過后人頭還在的情況全是扯淡。就算人頭沒被刀鋒上的沖擊力帶飛出去,人體血液的壓力也能把人頭給頂下來。 可是,這具尸體上的人頭卻偏偏嚴絲合縫的留在了尸體的脖子上,不但沒見一絲血跡,甚至在我抓他頭發的時候都沒拎掉,直到我拔掉了黃香…… 我又轉頭看向了地上的黃香。難道,這根香就是為了固定尸體的腦袋? 酒舞的想法也跟我一樣:“項開,你看尸體的頸椎骨。這里……就是這兒,有一個窟窿。那根黃香是穿過尸體的腦袋之后扎進了頸椎。黃香是專門為了連接尸體用的?” 我繞著尸體轉了一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也不看了:“先回去再說,這里的事兒交給老古處理吧?!?/br> 我丟下尸體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老古在我身后怒吼道:“你是不是瘋了?趕緊給我起來!” 我回頭一看,卻看見一個林家的保鏢整個人趴在地上,兩手撐著地,低著腦袋,伸出舌頭往血水里舔了兩下。直到老古在后面踹他,那人才伸著舌頭抬起頭來,已經凝固了大半的血漿順著他的舌頭拉成了一條血線。那人卻茫然不覺的看著老古,那樣子好像是不知道老古為什么要踹他一腳。 “你瘋了吧?”老古左手抓起對方的衣領,右手左右開弓連扇了對方兩個耳光:“你舔血喝!你是鬼???你……” 老古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好像是自己被自己的話給嚇了一跳,緩緩松開手,往后退了兩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