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⑧,Cм 第三個世界 血月十四行詩
“朵娜·梵卓!你給我等下!” 這一瞬,麗絲也從房間里氣急敗壞地追了出來,似是想制止她,那微微沙啞的聲音剛好突兀地打斷了這一瞬有些奇異而曖昧的氣氛。 兩人都給猝然驚了一下,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急忙縮了回來,黑發的少女也猛地回神過來,全身都顫了一下,慌亂地用力一把推開他擋住她的臂彎,連退了幾步,離開他遠一些。 “你們……” 麗絲這一霎也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狐疑的目光掃過這兩個一剎都有些不自然的人,疑惑地開口問她,“怎么了,朵娜?” “沒什么?!?/br> 她的語氣恢復了平穩,但眸光微微閃避,沒有看他,也沒有看麗絲,“我走了?!?/br> “娜娜!” “朵娜!” 兩個同時厲色喚她的聲音,阻止的意味不言而喻,他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卻被她只輕巧一閃,便如一只翩躚的蝶般躲開。 黑發的少女瞇著血紅的瞳,輕笑了一聲,轉身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走得風淡云清,“不用擔心,我就是去,取回屬于我的東西而已?!?/br> “不會,有什么事的?!?/br> 這次她輕松又帥氣地,不帶絲毫云彩走了,整整一個多月。 了無音訊。 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整整三十五天,都要給急瘋掉了,動用了所有獵人聯盟的資源瘋狂地來找她。 卻只知道,她一人闖了魔黨的首腦集會,干凈利落地屠了在場快一半的魔黨親王,殺得魔黨人人都聞風喪膽,搶走了一把十字手柄的黑色長劍,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像一滴匯入大海的水滴一樣,人間蒸發了。 連麗絲,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那把十字手柄的黑色長劍是前一任密黨領袖,那個男人,凱思·梵卓的遺物,傳說中和消失已久的圣物,圣杯(le Saint Graal)有關,連獵人聯盟,都在不遺余力找這件圣物。 這一個多月,他徹底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沒有絲毫平素優雅斯文的樣子,那雙漂亮的碧綠眼眸都熬得通紅,渾身繚繞著瘋狂,像兇神惡煞的,魔鬼,看誰都帶著一股子陰鷙的,煞氣。 她不能死掉。 她要是死掉了,什么都不會留下,他會再也,找不到她了。 什么都不會剩下。 可他找不到她。 她究竟在哪里? 然后,第三十六天的晚上,他生日的前一天,他深夜里從獵人聯盟筋疲力盡地回來時,卻看見了一件風衣掛在進門的衣帽架上。 她的,風衣。 青年布滿血絲的虹膜狠狠縮了縮,目光投向深色的沙發間,就看見頸間尚密密麻麻地包著紗布的血眸少女斜倚在那里,一手靠著扶手支頤,一手悠閑地擎著一杯半滿著日式青梅酒的玻璃杯,愜意地半瞇著一雙血紅的眼瞳,黑發慵懶地灑了一肩,懶洋洋地笑得風情萬種,“希瑟回來了?!?/br> 好像,她就是普通出去溜了一圈,現在回來了的,輕松。 …… 他心這一霎猛地一松,幾乎要落淚,可下一瞬,熊熊的怒火便涌了上來。 回來個鬼?。?! 這個混賬女人,果然還和以前一樣,不把他氣死不甘心。 他額間青筋暴跳,手也在這一刻死死握成了拳,才死死制止住了自己想撲過去,一把掐死她的沖動,劈手丟下手里裝了一堆有關圣杯的資料文件,準備回來通宵看的包裹,疾步朝向她走了過去。 剛靠近,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青梅酒味,夾雜著美人本身清幽微苦的體香,妖嬈而鮮活;她揚起頭含笑來看他,一雙水霧湛然的深紅眼眸直接迎上了青年黑沉沉得快要滴水的臉色,頓了頓,有些莫名其妙:“希瑟你生什么氣?我不是說了,就出一趟門,沒事嗎?!?/br> 生什么氣。 沒事。 他緊緊地抿著唇,冷著臉,血絲密布的綠眸間寒意瘆人,陰寒的目光直直掃過她失血而有些蒼白的唇,一身嚴嚴實實包著的紗布,然后,抬眸緊緊盯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無聲地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能夠重新開口說話,可向來和緩悅耳的嗓音沙啞而陰冷得幾不成調。 他問:“你去了哪里,為什么不回來?!?/br> “回來做什么,要是控制不住和上次一樣吸你的血多不好。才不要呢,養好了再回來多好。你和麗絲都不用擔心,也沒人會罵我了?!?/br> 少女放下手中的酒杯,無所謂地笑答道。然后,她似是才注意到他滿眼的血紅,愣了一下,有些不滿: “希瑟,你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要好好休息,不能熬夜?!?/br> 她微微有些搖晃地站起來,似是想摸摸他的頭,然后才發現,呃,身高已經差太遠了,夠不到。 于是……她轉頭看了看沙發,一腳踩了上去,站在了沙發上,以比他高一點的高度,笑瞇瞇地伸手摸了摸俊美的青年的一頭黑發。 和十幾年前,她剛帶他回家,少年不讓她摸他的頭,她卻偏要摸的時候一樣,正兩圈,反兩圈,惡趣味地把他的發型破壞得凌亂不堪。 …… 所以,雖然看著還算清醒,但她已經醉得不行了,以為,他還是以前的,那個孩子。 “希瑟,我今天特別開心呢。他的佩劍我搶回來了,他的仇人我殺光了。所以,好高興啊,我終于,終于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可以安心地去死了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喝杯酒,慶祝一下???” 她松開手,轉頭就要去找自己的酒杯,聲音聽著格外的,輕松愉快。 “我好像記得,你總算成年了,可以喝酒了呢?” 在手邊找到了,她舉著自己的酒杯,豪爽地對他一舉,一口氣干掉了整整半杯的清酒。 “Toast pour le repos en paix!”(為了可以安息,干杯!) 喝完了,她以手背拭了拭唇邊殘余的酒漿,瞇著眼睛側著頭,笑著看他。 她問:“希瑟,你怎么不喝???” 然后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我傻了。都沒給你酒,喝什么?!?/br> 還沒等他說什么,她就含笑從沙發上輕巧地跳了下來,拿著自己的酒杯去再度斟酒了,自管自顧地說了下去。 下午補600珠的加更。摸摸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