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聯姻 番外完結_分節閱讀_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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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將是最后一次,將軍戰馬,共赴沙場。 沉默片刻,喬安生問:“穆望秋確定不走?” “醫療兵缺口太大,他想留下幫忙?!睙熿F自指尖淼淼升起,付君愷凝視著窗外的夜色,輕輕嘆了口氣,“安生,聞陽就拜托你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 “我會把聞陽當親生的一樣帶,你可以放心?!?/br> 喬安生輕輕打斷他,回頭看了眼樓上。剛穆望秋把付聞陽送回來了,拜托他一起帶去重慶。不過穆望秋沒有進院,話是付君愷代轉的——十年來他恪守喬安生定下的規矩,再未踏入過這棟宅邸半步。 哄聞陽睡下,喬安生從二樓的窗戶向下望去,卻見穆望秋還站在院門口遙望。四目相對,兩個愛著同一個人、卻從那一夜過后再未有過任何交集的人,都各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喬安生能很清楚地看到穆望秋臉上的表情,不舍、欣慰、還有無法言喻的感激與決絕。 待到穆望秋向自己深深鞠了一躬,喬安生瞬間明了——這是對方下定了與付君愷同生共死的決心,臨別托孤于他。 十年前,穆望秋站在路燈之下,那一句“我的余生為君愷而活”激得他幾欲飲彈自盡。十年后,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個人,還是那生死與共的堅定不移。 頜首回禮,他目送對方被路燈拉長的背影遠去。 既已立下軍令狀,付君愷心里有數,此一役,九死一生。按熄煙頭,他站起身,身姿一如與喬安生初見時筆挺堅毅:“安生,我是個軍人,必要承擔保家衛國的使命,只是欠你的太多了,也許要下輩子還你?!?/br> 說著,他緩緩抬起右手,向喬安生敬了個軍禮。 面對這永訣般的致敬,喬安生的淚水順勢滾落。但他依然彎起嘴角,將nongnong的悲傷用輕快的語調掩蓋—— “下輩子我可不找你了?!?/br> 歷時數日激戰,北平天津相繼失守,駐軍撤離,北平改回北京。 守軍是撤走了,可傷兵卻塞滿了醫院的每一個角落。學校在cao場上搭起帳篷,大一大二的學生全體上陣,給為數不多的醫生們做助手。 連續奮戰三天兩夜,周云飛一躺下就睡死過去了,沾著血的外套也沒顧得上換。陳曉墨見不得他睡得窩囊,雖然自己也累得手直哆嗦,還是攢了點力氣把人掀起來,幫他脫下白大褂扔到待洗待消毒的衣服堆里。 勉強迷糊了一會,陳曉墨被叫醒去外面搬醫療物資。學校門口的青天白日旗已經被降下,換上了太陽旗。這是巡警挨門挨戶通知要求的,雖然他們也很無奈,但不掛不行。 城內一切照舊,但所有人都明白,一切都與原來不一樣了。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但是在與死神爭奪生命的時刻,陳曉墨選擇暫時忘卻學校大門外的一切。 從卡車上往下遞箱子的搬運工提醒陳曉墨:“同學,這個沉啊,你悠著點搬?!?/br> “行,我——哎!”陳曉墨手上本來就沒剩多少力氣了,那一箱子里都是液體還真挺沉,接下來差點脫手。幸虧旁邊有個人搭了把手,要不非砸腳面上。 “謝謝,我自己——”看清對方的臉,陳曉墨忽然頓住聲音,“你怎么來哩?你不是在上海么?” 火車一車車往里運兵,車站暫時停止民用交通運輸了,李春明是怎么混進北平——不對,是北京的? “來看你,聽說打仗了,我不放心哩?!崩畲好靼殃悤阅掷锏南渥咏舆^來,壓低聲音,“先搬,我在洋人那花錢買了個搬運工的良民證,跟著車隊進來的,得把活兒干完了……誒,待會回小院等你哈?!?/br> 真夠可以的,陳曉墨瞪起眼。查的多嚴???李春明這么干要是被發現了,當場一槍斃了都有可能。怕引起別人注意,他沒敢跟李春明多說,趕緊又接了個箱子搬進學校里。 抽了個空,陳曉墨溜回小院。李春明已經早在那等了,見他進門,趕緊去廚房下面炸辣子,不一會端出兩碗熱騰騰的油潑辣子。 邊禿嚕面條,李春明邊跟他念叨:“我看屋里都落灰哩,剛拾掇了一下。也燒了熱水,你待會洗洗,踏實睡一覺?!?/br> “……”陳曉墨握著筷子,心緒繁雜地望著他,“你這么干,讓逮著得槍斃哩?!?/br> 李春明憨憨地笑道:“不怕,怎么著也得親眼瞅見你沒事兒。誒,曉墨,我把上海的活兒辭了,等出了城,當兵去?!?/br> 心頭緊緊一抽,陳曉墨放下筷子扣住他的手腕:“怎么突然想當兵哩?” “滿身的力氣,不當兵糟踐哩?!崩畲好鞔寡弁蜿悤阅氖?,猶豫了一下,翻手握進掌心輕輕握住,用拇指摩挲著那枚親手打造的戒指,滿懷期待又小心謹慎地請求道:“墨啊,我要是能活著回來,咱倆成親,行不?” 陳曉墨閉上眼,垂頭不語。李春明冒著風險千里迢迢來看他,已經徹底打破了他心底筑起的墻壁。面對這樣一份真摯而無畏的感情,他再沒有拒絕的理由。 等不到回應,李春明失落地嘆了口氣。正要收手,忽覺手指被陳曉墨勾住,又聽他用極小的聲音說:“今晚……咱倆成親……” 李春明呼一下站起來,結果激動過頭沒留神膝蓋正撞上桌底的邊欄,疼得他“哎呦”一聲。陳曉墨一驚,可不好意思上手扶,只能抿著嘴看他扶著膝蓋滿院兒轉圈。 李春明撓心撓肺地盼著洞房,好不容易等陳曉墨洗完出來,他又被對方轟去洗澡。忙忙叨叨抹了遍胰子,把一桶水從頭到腳澆下來,心臟始終跳得咚咚作響。 陳曉墨把包利是的紅包拆開剪了個喜字貼到窗戶上,在書桌上擺了兩杯酒,這就算把洞房布置完了。 拜過天地,再朝家鄉的方向拜父母,然后對拜。上了戰場,死生難測,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即便倉促,也一定要有個簡單而莊重的儀式。 終于吻到夢寐以求的心上人,李春明捧住陳曉墨的臉,喉結滾了滾,笑道:“墨,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臉上飛起紅霞,陳曉墨拉滅電燈,輕輕靠進那炙熱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