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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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途末路了——沒來由的,這句話在大老爺心頭浮現。 是該說說話,他總要弄明白,孟觀潮是從何時起了殺心,要將他置于死地。 第61章 孟觀潮走進書房, 在大老爺對面的位置落座, “刑部傳你問話,是有兩個原由,一是有人投案, 指證你在外辦差期間收受賄賂;二是兩廣總督康朔即將進京, 所為何來, 你該清楚?!?/br> 大老爺不說話, 只是看著他。 “來回彈劾沒意思, 該結束了?!泵嫌^潮說道, “官場上的路數,你清楚。越是整治高門的人,越要從小事入手。一下子給你安排個天大的罪名, 就沒官員看熱鬧了, 反倒會人人自危,朝堂要經歷一番動蕩。為你,犯不上?!?/br> 大老爺無聲地嘆息一聲,“從何時起,你開始布局的?” “從文暉的親事落定前后?!泵嫌^潮靜靜地看著他,“我不能一直等著你們先出手算計我?!?/br> “我受賄?”大老爺問,“是誰指證我?”孟府這樣的門第, 哪里有什么賄賂的說法,方方面面的人奉上錢財,都是孝敬。 孟觀潮看出他的想法,牽了牽唇, “漕幫的人?!?/br> 大老爺難以置信,“漕幫對你唯命是從?!?/br> 孟觀潮笑意更濃,“這話說的。有時候,朝廷需要漕幫制衡,免去一些不必要的禍亂。我只是替朝廷出面接洽,恰好沈幫主愿意給我面子而已。再者,對我唯命是從人太多了,都對你行賄了?” 大老爺閉了閉眼。 孟觀潮也不瞞他,“指證你行賄的人,是沈幫主的侄子。他早就犯了幫規,眼下是秋后算賬。值,一場牢獄之災,能讓他兩個兒子得到重用?!?/br> 大老爺回想著,收了那廝多少銀子。是三萬兩還是五萬兩?不,已經沒必要想這些了。孟觀潮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受賄只是個切入口,有更重的罪名等著他。 “別人犯錯之后,百般斡旋,為的是子嗣的前程?!泵嫌^潮語氣涼涼的,“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讓兒子做爪牙,幫你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br>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老爺急急地道:“文暉所做一切,都是聽命于我?!?/br> 孟觀潮笑得涼薄,“意圖劫持靖王妃的人,可不會這么說?!?/br> 大老爺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你們怎么能那么下作?”孟觀潮凝住他,“你怎么能一直那么下作?怎么做到的?” 大老爺惱羞成怒,“我倒是也想在官場與你爭個高下,可我有那個余地么?” 這個所謂的長兄,算計母親,謀害年幼的他。到了如今,又對女子下手,只因她們是他和靖王的軟肋。孟觀潮不屑地牽了牽唇,“我十來歲的時候,你已在官場,對付我的手段,與如今有何不同?” 大老爺哽住。 孟觀潮從容起身。 大老爺忙問道:“文暉呢?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殃及孩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br> “你拿什么擔當?”孟觀潮語帶輕嘲,“你只管放心,我深知斬草不除根的道理?!?/br> “父親臨終前說過,要你與我兄友弟恭,要你妥善安排幾個侄子的前程!” 孟觀潮輕輕一笑,“我絕不會全然遵從他的囑托。你若是心內不平,到了陰曹地府,只管去找他訴苦?!?/br> “你、你不孝!” 心愿不能得償,便怨毒以對。孟觀潮不以為意,“父親這一生,除了在戰場上有所建樹,其實活得一無是處。我真是無法徹頭徹尾地孝敬他?!?/br> 大老爺恨聲道:“父親最該做的一件事,就是在你兒時將你掐死!” 孟觀潮卻道:“說到底,你是毀在了父親手里?!?/br> 大老爺連聲冷笑,“皇上就算治罪,我也罪不至死!我這條命,豈是你能發落的?” 孟觀潮慢條斯理地道:“我不喜歡讓人痛快地死。你該知道?!?/br> “……” 孟觀潮從容起身,“這一別,大抵再無相見之日。 “我要在官場上除掉你,并不是想光明磊落地對待你,不是不能效法你們的陰毒手段。 “我得顧著父親的名譽。我沒好生孝敬過他,讓你體面些,也算是對他老人家的一點兒孝心。 “保重?!?/br> . 大老爺被刑部的人帶走之后,大夫人便如同癡傻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大半天一動不動。 毋庸置疑,父親二人前程盡毀都是輕的,保不齊就要丟了性命。 文暉犯的錯,是意圖劫持靖王妃。雖然靖王妃不得夫君看重,但男人都護短兒,靖王不論從哪方面來講,都不會善罷甘休。 至于大老爺……大抵是由著老四安排罪名了。他但凡能對老四形成威脅,也不會被刑部直接帶走。 說什么到刑部回話,人家說的客氣而已。這一進去,出來恐怕就難了。 在這關頭,她似乎應該四處奔走,求親友幫襯一把。 但是,沒用的。不用試她就知道,做什么都沒用了。 怪誰呢? 歸根結底,該怪老國公爺教子無方,原配所生的三個兒子,都是心術不正,動輒就試圖用陰招走上捷徑。 再該怪的,便是大老爺,不知反思,把好好兒的長子養歪了。 心如刀絞,卻是欲哭無淚了。 天光漸漸暗下來,孟文濤、元娘、二娘過來了。 看到他們,大夫人才清醒過來。 她掙扎著站起身來,“你們去給太夫人請安,不準亂說話。我去找你四叔。我們長房,固然有自作自受的,可也有清白無辜的?!?/br> 兄妹三個聞言,齊齊落下淚來。 大夫人顧不上他們,匆匆換了身衣服,去了孟觀潮的外書房。 孟觀潮正在和兵部的堂官梳理今年兵部的賬目,近來每日如此。聽得大夫人前來,猶豫一下,轉到暖閣去見她。 大夫人看到他,便遣了隨行的丫鬟,繼而緩緩跪倒在地,“老四,我來見你,只是想問一句,文濤、元娘、二娘會不會受牽連?” “安分守己的話,自是不會受牽連?!泵嫌^潮如實道,“前兩日,我已寫信給江南汪家,說元娘是我的侄女,我很看重,連帶的,也很看重這門親事?!?/br> 猝不及防的,大夫人的眼淚掉下來。她倉促地抹一把臉,“老四……” 孟觀潮看著她,和聲道:“我們兄弟四個之間的恩怨,你很清楚。 “他們若是得到機會,會怎樣對我娘、幼微和我,你大抵想見得到。 “老三垂死掙扎時做過什么,你應該還記得。文暉想劫持的人,不止靖王妃,還有幼微。 “我總不能一直過家里家外都防賊的日子,我也是個人,也想家中平寧安穩?!?/br> “我懂,我明白……”大夫人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也知曉。眼下,我要的只是你給我一句準話,余下的三個孩子不被牽連,我……知足了。我謝謝你。來日,你讓大老爺給我一封休書,或是將我安置到家廟,于我,都是最好的結果?!?/br> “不論哪條路,都是你與兒女生離?!泵嫌^潮牽了牽唇,“不至于。往后,長房少了兩個人,主持中饋的人會換,但你依然是孟府大夫人。 “孩子與母親離散,都是萬不得已才有的事。但這也有條件。 “你若是教子無方,我瞧著苗頭不對的話,便只能連累無辜?!?/br> 大夫人忙道:“不會的……我會好好兒教導他們?!?/br> “那就沒事了?!泵嫌^潮溫聲提醒道,“除了這些,別的你最好別管,管出意料之外的事,不是你能受得了的?!?/br> “這一點你只管放心?!?/br> “回吧。你這動輒哭動輒跪的毛病,幾時能改?”孟觀潮說著,轉身出門。 . 康清輝進京之后,便遵循了孟大老爺的意思,住進了一所孟府長房的別院,見了一些孟大老爺希望他見的人。 見的人里面,包括徐老太爺、徐二老爺、徐檢。 每一日,他享有的是錦衣玉食,一如在家中。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有異常的行徑,便會有人將他當場拿下。 但他一點都不擔心。 來之前,就已做了周密的安排。能讓他成為籠中鳥的人,委實不多。 這一陣,出乎他意料的,是徐家。 他以為,徐家不論發生任何事,都是因擁立靖王而起。那種事,錯也便錯了,局外人倒是不需多思多慮。 可是,來到京城這一段時日,隨著與徐家的人來往,他漸漸覺出了不對:徐家老太爺,根本就是明里道貌岸然、暗里小肚雞腸歹毒下作的貨色,徐二老爺、徐檢也是。 在孟府老大與老四起爭端的時候,他們在斟酌的,居然是借機謀得益處? 能謀得什么益處?徐幼微是太傅的發妻,他們卻將她擱置一旁,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還理直氣壯地說這是目光長遠之人才會有的考量。 他們想借助兩廣總督與孟府的權勢,起復老太爺與二老爺。 他們,居然想幫助孟大老爺扳倒孟觀潮。 他們為了這些,可以失去做人的下限,連當初孟觀潮與徐幼微的親事都不介意利用起來做文章,別的就更不需說了。 他差點兒被惡心死。 他不明白,那么美好、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怎么會生于那樣一個家族? 因為這一點,明里暗里的,打聽徐如山其人。不愿多說的,三兩句打發他,愿意多說幾句的,便忍不住感嘆徐如山什么都好,卻是愚孝之人。 于是,他就慢慢地琢磨出原委了。 于是,不論何事,不論對孟府長房還是徐家老太爺,都只是口頭應允,暗里則是勸告父親定要審時度勢。 屬于驚喜的事件,自然是徐如山脫離宗族的事。他幾乎忍不住拍手叫好。 至今日,終于有了最終的結果,孟家長房父子先后落網。 終于,不用再擔心徐家,不用再擔心孟四夫人。 . 這晚,孟觀潮較為少見地早早回房。 彼時徐幼微在指點林漪習字,也就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