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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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淘氣的?!毙煊孜⑿χ鴵ё∷?。 “要賠衣服,你說,怎么辦吧?”太夫人笑著點了點如意的小鼻子。 如意才不管,呼嚕呼嚕地挪動著肥肥的小身子,尋找舒適的位置。 . 等著逢氏到來之前,大夫人在房里團團轉,嘴里碎碎念:“本就是昏招,偏要說什么韜光養晦,結果怎樣?自己仍舊犯渾,娶進門的也是個惹事精……” 逢氏款步走在抄手游廊之中,心里想著,四夫人來找過婆婆,離開之后,婆婆便喚她過來,定是要發落她了。 她犯的錯,可是搬弄是非,且是搬弄長輩的是非,是七出罪名之一。 只要四夫人與婆婆提及,要個說法,以婆婆對她出身、門第的嫌棄,定會命令孟文暉休了她。 這正是她要的結果。 她算是看透了,這孟府,只有四房才是女子最好的歸宿,長房、二房根本就是火坑。 至于孟文暉對四夫人的心意,她作為他的妻子,很容易便能察覺。 他會在提到四夫人的時候,語氣變得柔和,眼神變得柔軟而悵惘。 他總會尋找機會接近四夫人。四夫人懶得見他,他便以長兄身份善待四娘,為的只是聽四娘無意間提及四夫人的大事小情。 而他這心思,以四老爺那份兒縝密敏銳,想來早已知情。先前她就奇怪,孟觀潮為何會把侄子的腿打折,現在,明白了。 孟府的權勢,其實是四老爺的權勢,她和娘家,一點光都沾不上。 這也罷了,孟文暉這個人,也指望不上。 為娘家,該做的,她都做了。 如今長房、四房的矛盾就要擺到明面上,甚至會鬧得滿城風雨。她可不認為長房斗得過四老爺。 已然如此,她不設法離開,不是太傻了? 法子并不高明,但是,孟文暉那種人,面對意中人的事,腦子就成了擺設,不犯錯才怪。 當然,這會惹得四夫人動怒,但是,聰慧如四夫人,定會看出她是明知故犯,也不屑于沒完沒了地跟她找補。 她求的,只是離開,守著雙親度日罷了。 思忖間,穿廊過院,到了婆婆房里,她等在廳堂門外。不多時,丫鬟便打簾子請她東次間。 大夫人坐在臨窗的大炕上。 逢氏神色如常,屈膝行禮。 大夫人遣了下人,陰著臉,問:“今日,你見過徐家女眷?” “是?!狈晔蠎B度恭敬地回道,“徐家是四夫人的娘家,我想著,應該多走動?!?/br> “糊涂?!贝蠓蛉藲獾醚矍爸泵敖鹦?,“送到徐家的帖子,哪一次不是被退回來?眼下徐家是長房當家,你四嬸嬸的雙親不想與我們走動,這都看不出?” 逢氏沉了片刻,“兒媳愚鈍?!?/br> “偷偷摸摸地走動也罷了,居然還搬弄四夫人的是非?”大夫人瞧著兒媳婦運氣,“誰給你的膽子???” “娘……”逢氏看住婆婆,“您指的是——” “與四夫人相關的事,你自己心里沒數么???還要我告訴你,到底做了怎樣的蠢事么???”大夫人暗暗磨牙,“怎么會有你這么愚鈍的人???笨死算了!文暉讓你做什么,你就不能事先跟我商量商量?自作主張也罷了,怎么什么都跟他說?!別說那是無中生有,就算是真的,長臉么?” 婆婆的確是在疾言厲色地訓斥,可是,逢氏卻很意外:婆婆的反應,與她想象不符。婆婆已經無意中給她找到了過錯的根源——孟文暉。 她感覺不大好。 大夫人沉聲問道:“你可知錯?” “……兒媳知錯?!狈晔显俅吻バ卸Y。按常理,她應該下跪求饒,她知道,是故意將婆婆的怒意激得更盛。 大夫人瞪著言不由衷的兒媳婦,給她一耳刮子的心都有了,卻按捺住了。到底,她是為了救父親,才嫁給文暉,結果,長房并不能幫她什么。 再怎樣,是為了家族賠上一生的女孩子。長房不曾委屈她,卻也沒給過她切實的益處。 文暉,對妻子食言了。 既然如此……大夫人無聲地嘆了口氣,“你去家廟修行半年吧,每日抄寫經文,靜靜心。半年內,再不可見任何人,我會派專人照顧你?!?/br> “……”逢氏愕然,抬頭望向婆婆。 大夫人以為她覺得罰的重了,疲憊地擺一擺手,“你可是犯了口舌之過,我真沒法子為你開脫。去吧,沒得轉圜?!?/br> 逢氏出門的時候,只覺萬念俱灰。她只看到了婆婆的嫌棄,怎么就沒留意到婆婆良善寬仁的一面? 婆婆對她,總是說些不中聽的話,她便篤定,只要自己犯了錯,婆婆就會跳著腳地趕走她。 錯了。 再就是,她對四夫人的估算也出了錯:很明顯,四夫人并沒因為占理而給出懲戒的章程,只是讓婆婆處置她。 關進家廟半年,亦是被婆婆監/禁。 這結果……真是哭不得、笑不得。 . 下衙后,徐如山特意等在女婿回家的路上。等待期間,府中的下人來了,說了今日家里的事,末了道:“夫人和姑奶奶的意思是,先別讓太傅知曉?!?/br> “知道了?!毙烊缟綒獾貌惠p,心口似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孟觀潮在路上聞訊,忙上了岳父的馬車,“您有事吩咐我?” “沒有?!毙烊缟竭f給他一杯茶,說了雙親、二房與孟府長房私下來往的事。 那幾個人的冥頑不靈,孟觀潮早已習慣了,笑,反過頭來寬慰岳父:“走動也無妨。橫豎他們也折騰不出什么事兒來,您不用在意。實在礙眼的話,我把孟府長房的人拘起來就是了?!?/br> 徐如山知道,自己這女婿,寬和耐心的一面,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觀潮越是如此,他越是替他憋悶、不值,道:“我是想著,有必要知會你。 “明里暗里提醒了他們多少回,該說的都說了。不成想,他們仍是執迷不悟。既然如此,索性各過各的?!?/br> “反正,我這所謂的一家之主,總因膝下沒有男丁被他們輕看,他們料定了徐家最終還是要指望二房。 “如此,我這個多余的房頭,不如識相些,讓他們明打明地抱團兒犯蠢。 “我心意已決。 “以前沒回過味兒來,總想著百善孝為先。到今年,冷眼瞧了他們這么久,我是真累了,也快氣死了。 “你是成大事的人,過得了常年防賊的日子,可我不行。 “尤其是……你對徐家,仁至義盡,我幫不了你,但總能不拖累你和小五吧?” 孟觀潮凝著岳父,思忖后道:“怎么都好。我還真動過把你們從徐家摘出來的心思?!?/br> “那就這么定了!”徐如山語氣堅定,沉了片刻,拍了拍女婿的肩,“我怎么這才清醒過來?到如今才知道,他們有多讓人上火。我們對不住你?!?/br> 孟觀潮笑了,“這是說什么呢?” 翁婿二人說了一陣子話,分頭回府。 徐如山回到家中,徐夫人迎上來,“老爺子、老夫人讓你一回來就去見他們?!?/br> 徐如山沒吭聲,照常更衣,在內室喝茶,仔細詢問了幼微過來的事。 徐夫人原原本本地說了,“小五這回可真是被氣著了。太夫人和觀潮如何待她的,你也清楚?!?/br> “明明是最好的日子,還不知足?!毙烊缟浆F出疲憊之色,對妻子道,“我要分家。也不能說是分家。我要與他們分道揚鑣,最好是把我逐出宗族。你——” 徐夫人訝然,片刻后笑了,“難道你擔心我不同意?我同意。只是沒想到,這次你會這么干脆?!?/br> 徐如山訕訕的,“早就氣飽了,沒跟你說罷了?!闭f著起身,“我們去見他們?!?/br> 老太爺、老夫人身子骨都不舒坦,前者心口疼,后者暈過去一回,但到這時候,精氣神兒有種怪異的亢奮:越是回想小五刀鋒般的言辭、輕蔑不屑的態度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沒完沒了地回想,到末了,變成了生平最激烈的惱羞成怒。 徐如山剛一進門,老太爺便把手里的茶盞摔到了地上,“我怎么會養了你這樣的兒子!你教導的好女兒,今日回來造反了!” 徐如山不動聲色,照常行禮。 老太爺繼續氣沖沖地道:“你讓她明日回來,給我們個說法。不然,我就開祠堂,把她從徐家除名!” 老夫人指著徐夫人,恨聲補充道:“還有你房里這個人,給我休了!竟然把我房里的下人都換了,想做什么?不想讓我活了,明說便是!” 徐夫人低眉斂目,平靜得很。 徐如山緩聲道:“不用那么麻煩。你們,把我逐出宗族便是?!?/br> “……”老太爺、老夫人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前者抬手指著他,“孟觀潮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竟要脫離宗族?大逆不道的東西!” 徐如山牽了牽唇,“我也不清楚,你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不肯給觀潮和小五清凈安穩?!?/br> “混帳東西!”老夫人手里的茶盞碎在他腳下。本想砸他的頭,但是手抖得厲害。 “我混帳?”徐如山看住母親,“徐家出事的時候,我豁出了小五?!?/br> “是她自己要嫁入孟家!” 徐如山一聽,強壓著的火氣騰一下燃起來,聲調驟然拔高:“她自己要嫁觀潮,您為何又生枝節?為何為難孟太夫人? “人家兒子愿意娶您半死不活的孫女,倒缺理了?欠了您什么?您倒是說來聽聽,也讓我開開眼界!” 老夫人哽住。 徐如山看向父親,“您與二房父子,都是自作自受,怪不得觀潮。 “近來,孟府兄弟之間生了嫌隙,我百般提醒,除了觀潮那邊,別與孟府的人走動。孟府長房二房送來的帖子,我都退回了。 “可您是怎么辦的? “還在做起復的夢? “也是,五十多歲便賦閑,委屈您了。那個夢,您不妨繼續做,好好兒做,只是,我不再奉陪。 “別的我就不說了,說了也沒用。 “我要與你們撇清關系,要么分宗,要么把我逐出宗族。 “各過各的之后,誰敢再用小五做文章,別怪我翻臉無情。 “您要是不成全,那我就效法小五,到順天府與你們說出個一二三來,瞧瞧順天府是否認可愚孝。 “丟人現眼罷了,不差這一回?!?/br> 語畢,徐如山轉身,示意妻子,“我們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