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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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觀潮卻問原沖,“帶沒帶酒?” 原沖取出一個小酒壺,拋給他。 孟觀潮旋開酒壺蓋子,慢條斯理地喝酒。 常洛、原沖卻知道,孟觀潮不是被氣迷糊了,就是心里已然暴怒。不然,他絕不肯在這種時候喝酒。 今日,怕是少不得一番殺戮。 寒風凜冽,氣氛肅殺,每個人心里都似壓了一塊巨石。 過了一陣子,周千珩、李之年被原府護衛帶來。 太后面色驟然一邊,她失聲喚道:“千珩……” 孟觀潮點手喚從宮里帶出來的兩名內侍,指了指李之年,“去?!?/br> 兩名內侍各拎著一個藥箱,賠著笑,請護衛幫忙把人帶進倒座房。 沒過多久,房里便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那份兒凄厲,叫人委實心驚。 過了一陣子,護衛把李之年拎出來。 兩名內侍轉到孟觀潮面前,恭聲道:“將養幾日,便能進宮當差了?!?/br> 孟觀潮頷首,“回頭再重謝二位?!?/br> “不敢。不敢?!?/br> 被塞住嘴巴的李之年雙腳落地之后,便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他身下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 他被斷了子孫根。 太后忍不住哆嗦起來。 孟觀潮睨著她,“說不說?” 太后下意識地望向寧王。 孟觀潮指了指周千珩,“辦了?!?/br> 護衛立時推搡著周千珩去往倒座房。 “我說,我說!”太后花容失色,奔到周千珩跟前,也顧不得儀態,推開護衛,“你們給哀家遠著些!” 孟觀潮似笑非笑的,“那兩份東西,在何處?” “已經送出去三份,都是找人模仿李之澄的筆跡謄錄的,一份送到了竇明城手里,一份送到了苗維手里,還有一份送到了靖王府?!?/br> 原沖、常洛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孟觀潮卻重復著剛剛的問題:“那兩份東西,在何處?”說著話,瞥過寧王,“你想不想嘗嘗那滋味?” “在我手里?!睂幫跽f,“你保我母妃安穩無虞,我便交給你?!?/br> “明日起,太妃去西山行宮常住?!?/br> 寧王喚身后一名親信,“去密室,把那個上了鎖的錦匣取來?!?/br> 親信稱是而去。 太后身形顫抖著,險些跌坐在地。孟觀潮果然沒說錯,寧王見了他,還不如耗子見到貓。 寧王繼續道:“日后,我能否離開帝京,去道觀修行?” “你若是走得了,自然就能離開?!泵嫌^潮望向太后,“你不想讓周千珩變成太監,就把你做過的好事寫下來,多寫幾份?!?/br> “你讓我們走,讓我們遠走高飛……” “一個時辰?!泵嫌^潮移開視線,打個手勢。 護衛立時將周千珩從太后身側拉開,拎進倒座房。 寧王嘆息一聲,對太后道:“正殿有筆墨紙硯?!?/br> 太后已近絕望,卻擔心周千珩下一刻就被閹了,只好強撐著去了正殿。 孟觀潮又喝了幾口酒。 “還沒緩過來?”原沖瞧著他越喝酒越蒼白的臉色。 “氣得我胃疼?!泵嫌^潮又緩了一陣子,與原沖、常洛說了太后、寧王做的好事。 原沖許久做不得聲。 常洛則是滿臉震驚,喃喃道:“瘋了吧?不是……這是把你當什么了?” 孟觀潮說道:“我已經跟顧鶴打招呼了,宮里的人,該拷問的拷問,參與其中的,一并處置了。到時候,尸體送出來,你安排人幫他清理掉?!?/br> “這好說?!背B迦杂行┿躲兜?,“李之年與周千珩——” 孟觀潮看原沖一眼,“李之年,交給老五就行。周千珩,我自有安排?!?/br> “那三份東西——” 孟觀潮抿了抿唇,作勢要踢他,“你醒醒。這不是正讓我們的太后娘娘寫原委么?我倒是不信了,他們會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事情鬧大?!?/br> “別人好說,竇明城那邊……他次女不是剛死么?那女子不是等了你這些年么?又一根兒筋……不為這個,他們為何選擇送到他手里?” “那就讓他鬧。我怵他?” 常洛笑了,“你心里有底就行?!?/br> 原沖終于回過神來,指一指李之年、寧王,磨著牙說:“這兩個,我帶走了?!?/br> 孟觀潮嗯了一聲,示意常洛,“去幫把手,給我留幾個人就行。這小子,氣懵了?!?/br> 常洛說好,走之前,拍拍他的肩,嘆息一聲,“你……委實不容易?!?/br> 孟觀潮一笑置之。 他不怕不容易,只怕臟。而這種事,簡直臟的讓他心悸。 如果事先沒有對太后起疑,大抵會被氣瘋,興許寧可臟了手,掐死她算了。 夜幕籠罩著寧王府。 太后手里捏著一疊紙張,急匆匆走出正殿時,孟觀潮仍然站在原地,大紅官服的衣擺,隨風發出烈烈聲響。 “放人?!碧笳f。 孟觀潮嫌棄地瞧她一眼。他怎么到今日才發現,她是這么蠢的一個女人? 有錦衣衛不待吩咐,便如鬼魅般到了太后身側,手勢輕巧地奪過紙張,交給孟觀潮。 另有一名錦衣衛取來一盞宮燈。 孟觀潮借著燈光,仔細檢查太后書寫的供詞,隨后吩咐兩名內侍,“把那個辦了?!?/br> 內侍畢恭畢敬地稱是,去往倒座房。 “你要做什么?”太后因為過度緊張,聲音有些尖利。 孟觀潮對她一笑。那笑容,溫柔似春風,“我說過,成全你?!闭Z畢轉身,吩咐余下的錦衣衛,“太后娘娘新添了一名太監,等會兒你們送他們回宮?!?/br> “是!” “孟觀潮!你會遭報應的!”太后嘶喊著,奔向倒座房。 孟觀潮行至馬前,聽到了周千珩的慘叫、太后絕望的哭聲。 他神色漠然,飛身上馬。 解氣了么? 沒有。 許多話,都沒說。很多很多話,都懶得說了。 幾年了,他把所有不曾有、不認為自己有的耐心,給了皇帝; 他并不是不知曉,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年復一年地拖下去,自己沒必要落下專橫跋扈的罵名??墒撬幌蛘J為,就算史官把他寫成前無古人的佞臣,也無所謂,只要為后人安排好出路、前程就行。好名聲,是帝王需要的。 他對皇帝那份兒心,比自己的爹對自己要周到、體貼百倍。 如果不是真心希望皇帝成材,不是始終銘記答應先帝輔佐母子兩個,何至于做到這地步? 他付出赤子之心的,從不是帝王,而是家國。 他與袍澤一次次付出鮮血、賭上安危,才換來如今的萬里山河。 他與袍澤守護的,是無辜的百姓。 民心不在,國將不國。 為君分憂,重不過百姓平寧。 傻呵呵的這些年,宮里母子兩個的日子,他當成自己的日子來過。先帝在的時候如此,不在了,只有更盡心。 所期許的,不是皇帝的感激,是皇帝成為明君。凡涉及殺戮的事,他來做;凡體恤蒼生的事,皇帝來做。 ——他真正用身家性命在賭的,是這些。 賭?太后要跟他賭。 多好笑。 他累死累活的,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竟然在那些年視她為有些交情的友人。 他就是個睜眼瞎。 她一面要理解要諒解,一面卻又讓之澄寫下與他有染的字據。 是人? 早已為人/母,又何曾給過之澄理解、諒解? 她真是個人? 將心比心,若是他動不動就拿皇帝的性命要挾她,她要怎么辦? 她知道他做不出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