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書迷正在閱讀:閃婚,天降神秘老公!、宿敵他又甜又粘[重生]、重生之覺醒[GL]、大可愛、極品少年混異世 番外完結、[綜+劍三]專業當爹、[穿書]被皇上剝削的那些年、惡毒男配拒絕洗白[穿書]、度化全世界![穿書]、皇妃是個女裝太太怎么破!
第二天起,徐幼微開始遵從規矩,到太夫人房里昏定晨省。 太夫人見她氣色好了很多,便笑道:“也好,一早一晚的,我們也能說說話?!?/br> 徐幼微看到了如意,覺得雖然是尋常的白色家貓,卻很可愛。 如意對她,竟也不怎么抵觸,被喚了幾次名字,便由著她撫著自己的背,輕撓自己的下巴。沒多久,慵懶地翻了個身,亮出圓滾滾的小肚皮,瞇起淡藍色大眼睛,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十分享受的樣子。 太夫人瞧著這一幕,想起了不受如意待見的兒子,心里好一陣笑。 不可避免的,徐幼微見到了其余三個房頭的人。 大老爺與大夫人有孟文暉、孟文濤兩子和孟元娘、孟二娘兩女; 二老爺與二夫人有孟文麒、孟文麟兩子和孟三娘一女; 三老爺與三夫人有孟四娘、孟五娘兩女。 大老爺孟觀樓,承襲榮國公爵位,原本在戶部行走?;实鄣腔鶝]多久,孟觀潮就把長兄挪到了國子監的四門館,任從八品的助教,因著另有五個勤快的助教,輪到他,便是個混吃等死的閑職,偏生孟觀潮還笑微微地說,去那兒誤人子弟吧。 二老爺孟觀星是大理寺主簿,比起長兄,總算有些盼頭。 三老爺孟觀城,也就是前世死在孟觀潮手里的那一位,常年在府中打理庶務。 相較而言,看外表、氣度的話,大老爺、二老爺與孟觀潮迥異,倒是三老爺與他有三分相像。 晚間看到三老爺,徐幼微忍不住想到前世血腥的一幕,一陣陣脊背發涼,要竭力克制,才能不動聲色。 孟家的男子,一個個都是惹禍精,女眷卻十分老實,平時居然也能和睦相處。 這固然是太夫人調/教有方,也是她們想通了原委:太夫人已是難纏至極,便是不顧一切作妖作出個大天,也只會惹得孟觀潮為母親出氣,他不至于讓女子受皮rou之苦,可一出手,怕是就離不了送去庵堂、在家廟清修之類的手段,何苦。 至于太夫人,對女眷的手段算得有趣。 大夫人、二夫人其實與她年紀相仿,老國公爺過世之后,便自行免卻晨昏定省的規矩。 太夫人見了,說既然兩個兒媳不愿出門走動,那就好生在房里歇息一陣。隨后便將兩人禁足了整整半年:想離開孟府,出不去;外面的親友來訪,見不到她們的人。 大老爺二老爺再恨孟觀潮,也不至于干涉女眷之間的是非,當時倒是都罵妻子活該,一點兒都不冤——守著規矩尊敬長輩,何嘗不是做給子嗣看的。 經了那一事,妯娌兩個打心底長了記性,再不敢在明面上失了對婆婆的恭敬。 值得一提的是三夫人,她嫁給三老爺是再醮,且帶過來一個女兒——也就是如今的孟四娘。嫁過來這些年,太夫人從不區別對待,她的光景倒也不艱難。 如今,因為孟文暉的事,長房的人都有些垂頭喪氣的,請安之后,坐片刻便告辭回房,晚間遇見孟觀潮,齊刷刷現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二房、三房的人還好。 二夫人、三夫人與太夫人、徐幼微言笑晏晏。 孟文麒、孟文麟、三娘、四娘、五娘是顯得很開朗的人,態度亦十分恭敬。 二房的兄弟兩個,今年分別是十六、十四,三娘與四娘都是十三歲,五娘十一歲。 三個女孩子忍不住盯牢了小嬸嬸看。 說出去誰會相信,這人嫁過來兩年左右了,而在這之前,她們硬是一次都沒見過,只知道小叔為她遍請名醫,又變著法子調理。 冷血、殘酷、驍悍無匹,動不動揍兄長罰侄子的小叔,竟能為一個人付出那么多心血……不知外人如何,反正她們起初是驚掉了下巴。 見到這位小嬸嬸,便有些明白了。 孟府的女子、女孩子,除了容色傾城的太夫人,其余的人也都樣貌出挑,各有千秋。 小嬸嬸卻是能與太夫人平分秋色的美人。太夫人的美,帶著兵氣,是迫人的。小嬸嬸的美,卻如最清新柔美的畫兒,目光又十分單純明澈,怎么看、看多久,心里都覺得舒服;如今尚在調理之中,嬌嬌弱弱的,又添一份風流韻致,饒是女孩子瞧著,也忍不住心生疼惜。 而且,雖然嬌弱,卻不怯懦,一言一行從容優雅,笑容和煦如春風,談吐斯文,涵養頗佳。 意識到這一點,三娘、四娘忍不住湊在一起笑了一陣。 涵養這樣好的小嬸嬸,與出了名脾氣差、涵養欠佳的小叔到了一起,怕是少不了頭疼的時候吧? 這緣分也是妙得很。要多擰巴就有多擰巴。 . 四月的最后一天,早間請安時,孟觀潮告訴母親、幼微,要去宮里陪皇帝狩獵,傍晚回家,隨后便出門了。 午后,原老夫人、原沖一起過來串門,恰好徐幼微正在太夫人房里。 原老夫人一見徐幼微,便笑瞇瞇地攜了她的手,“瞧瞧,好多了,怨不得你婆婆近來神采飛揚的?!?/br> 太夫人輕笑,“我這兒媳婦,可是當女兒來疼著的?!焙敛谎陲棇合钡膶檺?。 “又變著法子氣我不是?”原老夫人拉著徐幼微,在三圍羅漢床就近的座椅落座,“明知道我家老五的親事沒個著落,還說這種戳我心窩子的話?!闭f著,對幼微一笑,“這一點,可千萬別學你婆婆?!?/br> 原沖聽著,想到了觀潮打趣自己的話,不由笑著干咳一聲,“娘,您是真神叨了,真逮住誰跟誰說我的事兒???” “離我遠著些?!痹戏蛉藳]好氣,瞪他一眼。 她和夫君膝下五個兒子,原沖是幺兒,夫妻兩個三十大幾歲添的。原本無盡驚喜,卻沒想到,添的是個小克星。這孩子這些年,讓他們著急上火的事情不勝枚舉,生生把她從賢良敦厚的高門貴婦逼吝成了動輒發火甚至打兒子的悍婦。 原沖笑著告饒,又對太夫人和徐幼微欠一欠身,“我去觀潮書房看看書,等他回來喝幾杯。那廝其實還是很有些學問的,書房里存了不少值得一看的古籍?!?/br> 太夫人和徐幼微俱是一笑,起身喚人送他。 原老夫人卻因“那廝”二字著惱,“說起觀潮,總沒句叫人順耳的話??煨┙o我滾出去!” 原沖轉身擺一擺手,嘻嘻哈哈地出門。 “沒心沒肺又嘴欠,真是沒法兒要?!痹戏蛉藫u頭嘆氣。 “觀潮說話也是這樣,好不到哪兒去?!碧蛉诵Φ?,“你也是閑的,跟他們上火做什么?” 原老夫人則拍了拍徐幼微白嫩嫩的小手,“你婆婆心寬得很,這一樣,我是服氣的。小五啊,要跟你婆婆學著些?!?/br> 徐幼微乖順地笑著稱是。 太夫人卻不樂意了,“這是說誰呢?觀潮媳婦的名字是幼微?!?/br> 原老夫人好一陣笑,“瞧你那護短兒的樣子。以前你與我提起,也沒少喚幼微小五?!?/br> 太夫人睇著她,“我和幼微,與你和幼微一樣么?這要是成了習慣,以后你在人前定也是有口無心。打今兒起改了啊?!?/br> 原老夫人笑得更厲害,“不怪我最愿意來你這兒,最愿意瞧你這矯情又霸道的樣兒?!?/br> 徐幼微心頭暖洋洋的,望向婆婆。 太夫人對她眨一眨眼,笑得慈愛。 . 原沖到了孟觀潮在外院的書房,并沒看書:棋桌上有一局未走完的棋,他對著棋局,兩相里琢磨良久,緩緩落下一顆顆黑子、白子。 他是知道的,觀潮經常這樣,自己與自己博弈。 細想起來,觀潮的日子也真是不容易?;实鄢醯腔鶗r,封了自己的太傅一堆官職:兵部尚書、吏部左侍郎、戶部尚書、工部尚書、上十二衛統領。 其實是露怯了:幾個官職涉及的范疇根本是有文有武有軍國庶務,全不搭邊兒,可那是帝王說的話,金口玉言,誰能讓他收回去? 孟觀潮可以,但是,小皇帝根本不與他商量,直接親筆書寫旨意,送到孟府。 旁人都說,孟觀潮這樣的寵臣,一千年大抵也出不了一個。他卻覺得,皇帝是想活活累死帝師。 可觀潮倒還好,他和父親冷眼瞧了這兩年,沒看出任何差錯。 如何哄著孩子、照顧著病秧子應付好公務的?難以想象。 擱他,寧可一脖子吊死也不受那份兒累。 那廝的精力、頭腦,真不是尋常人可比的?!济Τ赡菢恿?,還有閑情收拾孟文暉、徐二。 這樣想著,他就忍不住唇角上揚成愉悅的弧度。 觀潮,就是驚才絕艷又囂張跋扈耀武揚威的命。誰也改不了。 轉念就又想到了母親頭疼的自己的婚事,笑意收斂,蹙了蹙眉。 兒女情,簡直就是前世欠的賬,哪兒是那么容易如愿的。 他并不清楚,還要耗多久。 興許,是一輩子的事兒。 棋局已見輸贏,他丟下棋子,信步走出書房,走到孟府高高的門樓前。 隨意一瞥,望見了下了馬車等在門外的年輕人。 “誰?”原沖問身邊的小廝。 小廝即刻回道:“徐家大公子,名檢。出自徐家二房?!?/br> 原沖嗯了一聲,“來做什么?” “不清楚?!毙P道,“容小的去問問?!?/br> 過了片刻,小廝折返:“徐大公子是來送禮,若有可能,想見一見太傅?!?/br> 在父親、祖父被觀潮先后發落、數落之后,來送禮?原沖眉峰一動,看住徐檢,想著這廝定是沒安好心。 “把人叫過來,說我有話問他?!彼f。 小廝稱是而去,很快,便將徐檢引到了原沖面前。 “要送太傅禮物?”原沖直言問道,“什么?” 徐檢握著一冊書籍的手略略一揚,“讓太傅瞧瞧,人們到底是怎么看他的?!?/br> “能否容我看一眼?”原沖伸出手。 “行啊,原大人不是太傅至交么?看一看也好?!毙鞕z陰陰地笑著,把書籍遞給原沖,“我連夜謄錄的,字跡或許有些潦草,您將就些?!?/br> 原沖不搭理他,翻開書籍來看,翻了幾頁,臉色已是陰寒可怖。 “你要讓太傅看這種東西,讓他覺得處置錯了徐二么?”他磨著牙問徐檢。 “原大人,幼微是我meimei,太傅是我妹夫?!毙鞕z背著手,閑閑道,“家中是非,不足為外人道?!?/br> “你覺著跟觀潮沾親帶故,為難他、詆毀謾罵他是理所應當?在我看,是混帳無恥到家了?!彪S著言語,原沖抬腿飛起一腳。 徐檢一下子就被踹到了門樓之外,挺了挺身形,卻嘔出一口鮮血,面上卻是驚詫之色。如何也沒想到,會被這般對待。 原沖疾步走過去,右腳踏上了徐檢無力垂落在身側的右手。 他俯身,無法克制火氣:“這兩年下來,觀潮救了徐家不說,有一陣就差當牛做馬了,你們還這樣待他,是人肚子里出來的東西?” “……”徐檢心口疼,手更疼,無法遏制地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