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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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這時,唐幼一朝他們喊:“這位客官要兩斤高粱酒,幫我裝一下,我這兒走不開?!?/br> 要高粱酒的是一名駝背的中年男子,他家住城南,經營著油鋪子,卻幾乎每天都要跑來他們鋪上買酒,為的就是來瞧幾眼這鋪子里的小寡婦,和她嘮上兩句,想著慢慢變成老主顧了,興許能嘗點甜頭,她倒好,竟愈發忽視他,常常把他打發給鋪里另一位兇神惡煞的婆娘,或者一位嘴巴陰損的公子爺。 “喲!”這不,那位公子爺已經扭身朝他過來了?!斑@不是昨日那位抬不動兩斤酒,說要在我們鋪子里歇歇,等家仆過來幫忙的油掌柜嘛!今兒又見到您實在是太高興了!” 他眉眼含著諂媚,說的話卻是陰陽怪氣,顯然是在諷刺他來買酒是別有意圖,讓來買酒的和路過的人聽了不由發笑。 那男子扯著僵硬的嘴角:“什么抬不動,我、我是腳受傷了,你試試腳受傷了抬酒走到城南!” 他這一解釋,更是引得大伙哈哈大笑,他既知抬不動走不了,卻在隔日又孤身前來,豈不是告訴大家他的確藏著心思嗎。 “嘖嘖嘖……” 鐘靜單手舉著裝好的高粱酒,嘩嘩地從里飛身而出,身手敏捷地落在鋪子外面,而掌中的酒壇子安然無恙,毫無潑灑,眾人見此都驚呆地鼓掌贊嘆。 他走到一臉畏懼的油掌柜身邊,傾身湊到他的耳邊,低道:“不必如此,油掌柜……不就是想瞅瞅美女嘛,大方承認便是,反正,你也只能是瞅瞅……”說到這里,他聲音忽然變狠:“要是敢動其他念頭,你這腿就真要傷了……” 說完,便故意一把將酒壇臨空拋向面無人色的男子懷中,嚇得男子趕緊一把抱住,也不管酒灑到了身上,拔腿就往外直跑。 唐來音發現那人沒給錢,正要擼袖子沖出去,一人影忽然比她更快一步地沖了出去,隨即,一把尖銳兇悍的喊叫突然響起:“王八蛋!” 是唐幼一叉著腰,橫眉豎眼地在沖那人大叫:“你沒付錢!” 唐來音和鐘靜都吃了一驚,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她兇悍罵人,居然還兇得像模像樣。 那男子很快就抖著身子跑回來,將一串錢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唐幼一伸來的手中,才一溜煙地跑了。 唐幼一一見那人走了,兇巴巴的臉頓時又恢復了平常的溫柔,沖呆怔的唐來音鐘靜一笑:“差點讓人吃了霸王酒!” 見這酒鋪里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惹的,那些和油掌柜一樣覬覦小寡婦美色的客人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再不敢放肆地把目光往她身上放,笑呵呵地拿了酒遞了錢便走了。 見一下子清靜了,忙到額頭微微冒汗的唐幼一終于可以緩一口氣,抬袖擦了擦流到了頰上的汗:“你們看著,我去里面忙活了?!?/br> 看著侄女那張因出汗而更為嬌艷若滴的容貌,以及那用暗色衣裙嚴嚴包裹也難掩其曼妙曲線的身姿,唐來音暗嘆,自從馮川死了,婆婆走了,她穩重堅強了許多,而且還會兇人了,說明她是真的決心把酒鋪子好好做下去。 馮川是在兩個月前死的。 那時唐來音早已認可了馮川是侄女的丈夫,相信馮川會好好待她,于是接受了鐘靜的求婚,隨鐘靜見了家人,并準備秋天成婚。 沒想馮川忽然在一個清晨離開了他們。 他走的毫無預兆,唐幼一見一向比自己早起的他,竟一反常態不起床,以為他病了,伸手一摸,觸手的冰冷僵硬。 竟是在夜里已經沒了。 大家都非常傷心,不知為何從不生病的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他們,難過沒能在他臨死前好好與這個淳樸善良的大孩子道別。 哭的最兇的是唐幼一,跪在靈堂懺悔,一直對躺在棺材里的馮川說對不起,她不夠好,不夠愛他。 然而沒想到,最疼他的婆婆卻十分平靜,含淚安慰唐幼一,說他并不怪她,他本就是以孩子的靈魂喜歡著你們每一個人。她還告訴他們,她早就算到他福薄短壽,能快樂地活到現在,又娶過妻,已算非常圓滿,下輩子肯定能投個好胎,我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 安葬好馮川,婆婆與他們辭行,說要去過她自己的日子了,就這么騎馬絕塵而去。 鐘靜唐來音向唐幼一提議關掉酒鋪,讓她隨他們住到鐘府。 唐幼一拒絕了,說開酒鋪子是爹娘的夙愿,所以起了“有生”這樣的酒鋪名,雖然很艱難,但她想為了爹娘,堅持堅持。 鐘靜唐來音聽了十分支持,商量把婚事暫擱,陪她一起做好酒鋪子。 唐來音是不舍得讓乖侄女孤身一人。 鐘靜則擔心她這么個漂亮寡婦守這么個酒鋪子,會有數不清的大灰狼撲過來。 唐幼一怎會不知他們的擔憂,自己亦是擔心被人欺負,從前有馮川哥坐鎮都有膽大包天的人調戲她。所以她舍棄了漂亮的衣裳,學著做個兇婆子,讓別人不敢隨意欺負。 她要快點強大起來,讓他們兩人好放心地去過自己的日子。 天黑了,唐幼一收鋪關門,唐來音計算這一日賺的銀錢:“今日收入一百零九文,凈賺……五十六文……”唐來音與鐘靜面面相覷,都為這低到不行的收入感到焦心。 生意比從前差了許多,因為客人們喜歡的小寡婦最近沒那么漂亮,也沒那么溫柔了。 “比昨日多了十文!”在栓門的唐幼一高興道:“待會兒我燒個好菜,咱們三人一起好好喝一頓!” “誒!這個好!”唐來音立馬響應:“燒個糖醋魚吧,你做這個最好吃了!” “別別!”聽到喝一頓,鐘靜就感到頭皮發麻:“吃飯就吃飯,酒就算了?!?/br> “為何?”唐幼一不高興地撅起圓嘟嘟的小嘴巴:“都好多天沒喝了……我天天聞著酒香饞的直流口水……” “我說不喝就不喝?!辩婌o瞪她一眼,然后一副事態嚴重的樣子對也瞪著他的唐來音道:“我是不想隔壁鄰居以為我們家關著瘋婆子……” “你才瘋婆子!”唐來音一把推開鐘靜的臉:“小乖!姑姑陪你喝!” 唐幼一高興地笑瞇了眼,見鐘靜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便道:“姑父,你也一起喝嘛!少了姑父,我和姑姑也喝不開心啊?!?/br> 這一聲姑父簡直是救命仙丹,鐘靜立馬揚眉吐氣地挺直了身子,在滿臉嬌羞的唐來音捶打下,一臉威風凜凜地大喝一聲:“喝!” 結果,鐘靜口中的瘋婆子變成了他自己,坐在花園亭臺上,一邊敲碗一邊嚎明天你就要嫁給我啦,明天你就要嫁給我啦,喝得半醉的唐來音羞憤地一把捂住他的嘴,罵他瘋婆子。 沒想到鐘靜一把摟過她就親,直把唐來音親彎了腰。 一旁的唐幼一自覺地換了個方向,讓自己的視野朝向另一邊沒人的地方,手撐腮地給自己倒酒。 素手捻杯,輕輕擱在了潮濕的朱唇上,上唇微微浸入冰涼的瓊液之中。 她呆呆地看著石桌對面空空的位子,略顯醉意的眸子漸漸布上一層迷離水霧,似墜入了什么讓她無法自拔的甜美回憶,久久無法回神。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會講這個宅子的一個很特別的秘密……還有新鄰居來了~~ 第52章 喜宴上的意外來客 自從幽州回到崇延, 唐幼一便開始喜歡飲酒。 不飲不知道,一飲發現她酒量奇好, 就連飲酒無數的唐來音都自愧不如, 不管她喝多少,都是微醺的狀態, 常常他們都喝趴了, 她還清醒的很。 所以鐘靜最怕和她喝酒,因為醉的人總是他們,他們醉后的丑態全都被她看盡, 丟人的很。 比如現在,他把唐來音親地幾乎昏過去了, 驀地瞥到唐幼一原來還坐在那里, 嚇得兩人趕忙坐直身, 唐來音還心慌慌地摸衣襟扣子,就怕被鐘靜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了。 鐘靜尷尬地咳了兩聲:“幼一, 還沒吃完呢?” “吃完了?!碧朴滓恍Σ[瞇轉過身來, 對他們臉上的窘迫似無所覺:“我有事兒想和你們說?!?/br> 唐來音坐過去:“小乖想說什么?” 唐幼一認真望著姑姑:“我剛剛想, 既然我在鋪子里總會招來壞蛋, 那我們不如請個幫工看鋪子,我到里面釀酒記賬,壞人就欺負不到我了,而您和姑父……”她意有所指地瞅了瞅他們倆:“也可以放心成親啦?!?/br> 唐來音鐘靜聞言不由感動,明白她在努力讓自己獨立,脫離他們的保護, 而且在為他們著想。唐來音拉過唐幼一的手,緊緊握?。骸昂?,我們支持你?!?/br> “還有一件事?!碧朴滓挥值溃骸拔覀冧佔犹罅?,空余的地方我想利用起來,隔開做其他買賣?!?/br> “嗯……”鐘靜贊同的點頭:“你有什么想法?” “我發現這一帶沒有賣琴棋書畫類的店鋪?!?/br> “真的?”唐來音不能置信:“居然沒人賣樂器?”因為她幾乎精通所有聲樂器物,覺得大家應該也和她一樣喜歡聲樂:“小乖想賣什么?” 唐幼一興奮道:“我想賣笛子和書!” 之前跟姑姑學會了做笛子,最近無事的時候總覺得手癢,書則是因為她喜歡話本,每晚都要看個一本才肯睡,若是自己開,也就享之不盡了。 “笛子沒問題,但是想做書的生意就要慎重了……”鐘靜蹙眉道:“搬搬抬抬不說,重要是種類數量要多,不然根本沒人來買。想要書多,便要跟許多出版書冊的人打好交道,不然你找不著好書……你一個姑娘干實在太累?!?/br> 唐幼一聽了俏臉一懼:“竟如此難……”她確實干不來交際。 “嗯,換文房四寶吧,這是消耗物,不愁沒人買?!?/br> 于是很快,“有生酒鋪”旁邊又開了間“有生雅物”,并請了一老一少兩個幫工。 年長的叫紅叔,是姑姑帶來的人,曾在幽州臥云樓里彈琴賣唱,負責看雅物鋪子。 年少的叫陳書楓,是鐘靜府內下人的兒子,一直在府內做門衛,鐘靜見他性格熱忱嘴會說,最重要是吃苦能干,還會點拳腳功夫,便問他愿不愿意去給他小姨子看酒鋪,他嘴一咧,星眸閃爍:“愿意!” 可當唐幼一看到他那明媚照人的笑容,神色出現了猶豫:“……小兄弟十六歲???” “這么嫩?”一旁的唐來音吃驚地掃了掃陳書楓身上鼓鼓的腱子rou,發覺他臉也挺好看,笑起來明眸皓齒的,給人親切憨實的印象,挺適合做門面,就是人不高,只高侄女半個頭。不過,照他這歲數還會長。 見唐幼一似乎不滿意自己,陳書楓心里咯噔一下,清朗的少年嗓音頓時充滿了焦急。 “請小姐給小的一次機會!什么活兒我都能干,而且小的會招呼人,小時候跟著我伯伯走街串巷賣糖糕,沒有人不喜歡我的!” 鐘靜對他積極推薦自己感到很滿意,也幫著說話:“年紀是小點兒,不過人是很懂事的,他爹在我家是三十年的老長工,但試無妨?!?/br> 姑父帶來的人她一萬個放心,只是…… 唐幼一不動聲色掃了眼他卷翹的羽睫,以及似晶石般漆亮的墨瞳,朱唇抿了抿,心里還是有些猶豫。 “掌柜的,來三斤杜康!” 這時,酒鋪子有人來買酒,唐幼一見是生客,忙不迭要過去,陳書楓忽然快她一步迎上去,熱情地向客人打招呼。 “客官早??!要三斤杜康是嗎?您稍候,小的現在給您裝!是要瓷瓶裝還是瓦罐裝?相差三文錢。嗐,當然是瓷瓶裝的好,干凈結實,上面還描著一朵金色的蘭花,多好看!您喝完了酒還可以用來玩投壺!瓦罐好就好在便宜,才二文,比rou包子還便宜,就是沒瓷的結實,要瓷的是嗎?好嘞!裝好了,一共十八文!” 唐幼一三人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不僅因為他居然知道她這里物品是怎么賣的,還如此能說會道,一個裝酒的器物都能讓他說出花來。 他收了錢送了客后,轉身便跑到唐幼一面前,羞澀地將錢幣遞給唐幼一:“小姐,給您?!?/br> 唐幼一向他微笑頷首:“謝謝,比我會做買賣多了?!?/br> 陳書楓正想又趁此推薦自己,旁邊高大的鐘靜一把摟過他的肩膀,難以置信地問他:“你怎么知道這里杜康多少錢?還連瓷瓶五文瓦罐兩文都知?說!是不是偷偷來過這兒?” 陳書楓撓撓頭,一臉無辜道:“二少爺誤會小的了,上次您叫小的過來幫忙搬東西,剛巧小姐在招呼客人,小的就無意聽到了……” 眾人聞言,對他的好記性豎起了大拇指,唐幼一也被他打動:“書楓,你留下吧,好好看店,我不會虧待你的?!?/br> 看著唐幼一終于向自己綻開真摯的笑容,陳書楓激動地臉一紅,深深鞠躬:“謝小姐賞識信任!小的不會讓您失望的!” 就這樣,陳書楓留了下來。 紅叔家就在附近,不必宿在這里,陳書楓一直住在鐘府,可鐘府在城東,走路要小半個時辰,于是唐幼一便讓他宿在她家了。 鐘靜唐來音對此也很贊同,畢竟一個寡婦住那么大的房子,萬一有賊人進來,肯定要人財兩空,多個人在身邊,還是安全些。 “書楓,你的房間在這棟閣樓的二樓?!碧朴滓欢酥鵂T燈帶陳書楓上了院子左側的閣樓,來到之前婆婆住的房間:“上樓第一間房就是你的房間?!?/br> 陳書楓手上也端著個燭燈,走進去一看,不能置信地張圓了嘴:“這么大,都是我住嗎……” 唐幼一笑著說當然,交代完所有事宜,臨下樓的時候,她又轉過身來。 “另一棟樓樓上是我的寢室,若無我的允許,不可上來?!?/br> 陳書楓看著她平淡的面容上,那雙寂靜地似能望進他心里的眼眸,不由一陣畏懼,忙點點頭:“小的記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