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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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孟鶴棠的動作似變得怪異吃力,步子都還沒邁開,那上官綰就如同竹簍底部漏下來的魚,尖叫著跌到了地面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鐘靜笑地直跺腳,林非獻與唐來音也忍不住地掩嘴失笑。 只有唐幼一沒笑出來,因為哪怕他抱不住自己,會從他臂上摔下來,她也甘之如殆。 唐來音驀地感覺到,一只失措的小手攀上了手臂。 唐來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閃過一絲狹促笑意,拍了拍臂上的小手,然后抬腳下山,朝自己的馬車走了過去。 只見唐來音爬進車廂里,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套顏色艷麗的絲裙,然后把這套衣裳遞給了已坐在車板上生悶氣的上官綰。 “上官小姐,百合裙委實不適合摘果子,若不嫌棄,這件又有兔毛,裙擺也不長,穿著會舒適些,你拿去穿?!?/br> 面對唐來音的善意,上官綰本能地有些抵觸,略帶警惕地看著她。 因為在她的世界里,所有善意都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偽裝出來的。 唐來音對她防備的目光似無所見,忽然朝她走近兩步,傾身湊了過去。 “這個顏色絕對適合你……” 上官綰一滯,身前這位面若芙蓉的女子就將衣服塞到了一旁丫鬟手中:“去,幫你家小姐換上?!?/br> 唐來音轉身之際,瞥到孟鶴棠打著哈欠欲爬上另一輛馬車,顯然是想躲里面睡大覺。 唐來音暗暗冷笑,果然是精怪。 腳步一轉,大步走了過去。 “孟少爺?!?/br> 孟鶴棠剛掀簾子,身后就響起一把含著揶揄的低喚。 他眉宇微蹙,暗暗一嘖。 失算了,居然引來這么個老jian巨猾。 轉身過去時,孟鶴棠眼上已布了圈疲倦的淚花:“唐夫人有事兒?” “走哇,摘橘子?!碧苼硪粜Φ睾軣o害。 “不了,”孟鶴棠像被抽了骨頭似的,懶懶癱倒在車板上,口齒不清地打著哈欠:“剛才扭傷腰了,得躺下來緩緩?!?/br> 唐來音聞言,下巴一收:“真的嗎……”投向孟鶴棠的目光慢慢變得陰惻惻,冷幽幽。 孟鶴棠被盯得發毛,就好像自己沒穿衣服一樣渾身不自在,漸漸地,連一向無懈可擊的痞笑也掛不住了。 據說這唐來音早年是混三教九流的,在江湖里也念得上名字,上至勛貴顯要,下至升斗小民她都有人,只是近年不知怎么,忽然隱姓埋名不再露面。 若不是為了盡早找到唐幼一的姑姑,他動用了他師父還有他自己的人脈廣撒網,也不可能知道此女刻意隱藏的經歷。 所以當唐來音這么陰惻惻地盯著孟鶴棠,為了不打草驚蛇,孟鶴棠立馬放棄頑抗,苦著臉抱手求饒:“姑奶奶別瞪我了,我都快被你瞪出窟窿了,我去還不成嘛!” 唐來音見他識相投降,滿意地背手點頭:“孺子可教??茨闵碜庸悄敲床?,那就負責……拿框吧?!?/br> 于是,孟鶴棠抬著沉沉的竹筐,跟在五位俊男美女的屁股后面,于低矮狹窄的橘子林間,艱難挪行。 其實干點體力活他沒什么意見,誰叫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他不忿的是,為何只有他干體力活,那兩個男人卻負責與漂亮姑娘談笑風生? 他瞥了瞥花蝴蝶似的繞著人家姑姑轉的鐘靜。 這似乎是鐘靜第一次對女子這般殷勤,第一次見到他的臉像涂了薄薄胭脂,粉嫩到發亮,腦門上就差沒寫“喜歡”兩字。所以他不怪鐘靜沒搭理他,畢竟沒有男人面對喜歡的姑娘還能冷若冰霜、熟視無睹。 除了他自己。 別問,問就是他不是一般男人。 鐘靜情有可原,可那位走在兩個女子中間的林非獻卻是不可饒恕。 明明那個長得像rou包子的小妞表示吃不下橘子了,他偏要摘要剝,還挑得一個比一個大。 他嚴重懷疑這混蛋藏著將小妞肚子撐爆的陰險陰謀。 還有叫他干嘔想吐的是,為了騙小妞與他同吃一個橘子,每剝好一個,掰開第一塊放到嘴里時,他都會擺出一副人生第一次吃橘子似的驚喜狀,喉嚨發出唱曲兒似的連綿調子:“嗯~~真甜,你嘗嘗?!?/br> 人家小妞臉皮薄拗不過他的堅持,善意地吃下一塊了吧,他又要來個奪命追問: “如何?甜嗎?” “甜嗎?如何?” “這個甜還是方才那個甜?” 誰來把他聒噪煩膩的嘴糊上我就立馬和他拜堂成親。 對這小妞百般投喂,對另一位干渴地嘴巴干了白了姑娘卻吝嗇之極。人家姑娘把頭都繞暈了,只差沒有像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張大嘴等他投食了,他還能一邊往自己嘴里塞,一邊責備地問她:“上官小姐為何不摘個嘗嘗?” 老天為何還不收了這無恥jian詐之徒? 不遠處,與鐘靜有說有笑的唐來音不時轉頭去看那邊的四人。 她一直在注意著那個被另外三人忽略地很徹底的孟鶴棠,他似乎并不在意被人忽略,除了被催促把框子挪前些時,他會生無可戀地把框子抬過去之外,其他時候他都是獨坐橘子樹下昏昏欲睡,不時還毫無形象地打兩個鼻鼾。 這真的是她見過的最散漫,最沒心沒肺的人。 唐來音有些犯難,照他這油鹽不進的情況,根本沒法幫她的小乖刺探出結果。 看來,要試試第二個辦法了。 唐來音從袖管內摸出一根細若牛毫的針,望住唐幼一地等待時機…… 唐幼一抬手欲摘一顆又大又紅的橘子時,手指忽像被什么扎了一疼,抽回手一看,果然,中指指腹上凝了顆血珠。 “怎么了?”林非獻覺察異樣走過來,唐幼一即放下手地搖搖頭。 然而這動作卻有些欲蓋彌彰,林非獻見此,更是大步上前,把她僵硬地垂在身側的左手輕輕拉了起來。 遠處透著枝葉往這邊望的唐來音,在緊緊觀察著孟鶴棠。 林非獻看著指腹上那顆越來越大的血珠,林非獻顯得有些心疼:“扎的挺深,疼嗎?” 為了獲得林非獻好感的上官綰假模假樣地倒抽口氣:“出血了!一定很疼吧?” 唐幼一不自然地瞅了瞅這兩個小題大做的人,淡淡搖頭:“不疼,一會兒就好了?!笔种馕⑽⒂昧?,欲將自己的手從林非獻手中扯回來,沒想到林非獻卻握的很緊。 因為上面的血珠越來越大顆了。 林非獻一臉凝重:“不對,怎么還沒凝固?”然后轉頭看了看方才唐幼一碰過的樹枝,卻發現上面并無任何刺,皺眉道:“看來不是橘子樹的刺造成的?!?/br> 這時,唐來音發覺孟鶴棠身體微微動了動,眼皮還微微抖動了起來。 忍不住了嗎? 唐來音暗暗冷笑,瞇眼緊盯。 沒想這時,一張細長而年輕的臉移到了她面前,將她所有視線都擋了?。骸肮霉?,你怎么了?” 唐來音本能后退,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是這日以來的第一個臭臉:“走開,別擋著我?!?/br> “姑姑先告訴我在看什么?”鐘靜模樣擔憂地朝后看了看,發現那個方向只有孟鶴棠在,便吃驚地回過頭來:“姑姑在看鶴棠……” 唐來音翻了個白眼,正要破口大罵時,唐幼一那頭發出了一聲低呼。 “不用了林大人……” 唐來音心一提,快速跑過去,發現林非獻正不顧唐幼一的抗拒,舉著她的手要含入嘴里,唐來音見此,心里登時一沉,與此同時手指一動,一只小石子便如離弦的箭飛速射向林非獻的臉。 林非獻發覺飛射過來的殺氣,當時放開唐幼一的手,旋身躲避,待站定后,唐來音已將唐幼一護到了身后。 “林大人,謝謝你替我照料侄女?!彪m然唐來音仍保持著微笑,但看得出她并不高興:“但是,我侄女已非小孩,望林大人謹記,別做出讓旁人誤解的事……” 林非獻還是第一次被質疑行為不端,臉不禁微微燙了起來,連一向傲氣逼人的眉眼都有些閃躲不敢抬起了:“是林某魯莽了,謝唐夫人提點,林某定當謹記?!?/br> 說完,他便表示要去山下的房屋詢問盜賊的事,讓他們自己先玩著。上官綰見此,即追上去,稱也想去那邊走走。 看著他們倆背影消失,唐來音暗嘆了口氣。 沒想到沒刺探出孟鶴棠的什么,倒是暴露了林非獻偽君子的一面。 唐來音回身看了看躲在她身后的唐幼一,發現她還有些余驚,即輕輕將她摟到懷里:“沒事,有姑姑在,沒人能欺負你?!?/br> 唐幼一乖乖地俯在姑姑懷里,臉不意朝想了孟鶴棠那邊,發現他沒有像方才那樣在睡覺,而是半睜著眼看著這邊,于是,唐幼一便冷不防地與他的視線對上了。 那是一雙略帶嘲諷的眼睛。 就好像在說:不用裝了,他早已看清了她。 唐幼一心一揪,定睛再看過去,孟鶴棠卻如同從未睜開眼一樣,眼皮將眼睛安靜地,而又嚴密地蓋著,如刻的深邃五官透著少有的孤冷疏離。 看起來離她是那么地遙遠,那么地陌生。 “怎么樣,累了嗎?” 姑姑的聲音令唐幼一幡然回神,抬目就迎上姑姑柔和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目光:“那邊好像有座小橋,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唐幼一看著她眼里的星星,遲疑地哦了一聲,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孟鶴棠,便隨姑姑走向另一側橘子林。 待腳步聲消失地足夠久了,用耳朵確認四周沒有任何人聲或異動了,孟鶴棠才如同蘇醒般抖動眼皮,緩緩睜開了眼。 “少爺醒啦?” 身側不遠處突然傳來呼喚。 雖然聲音細細軟軟,卻將孟鶴棠嚇得夠嗆,整個人都抖了一抖。 顯然那人也將他狼狽的反應看得一干二凈,從樹影后面緩緩歪出身子:“把您嚇著了?” 孟鶴棠如臨大敵地上下掃視那個鬼魅一樣出現的人:“你怎么在這兒?” 唐幼一向他緩緩走前:“我一直在這兒啊?!?/br> 她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并沒顯得她有多緊張,但是,那雙垂在身側,微微用力揪扯著袖筒邊緣的手指,已暴露她緊張到快要窒息的心情。 孟鶴棠不動聲色將視線撇向一邊:“你姑姑呢?” “姑姑和鐘公子去那邊的小橋了?!?/br> 聽到這里,孟鶴棠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敢情這兩姑侄是聯合起來演戲,坑了他。 孟鶴棠后牙槽發癢,他早該知道,這唐來音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