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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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早就已經沒了這個心,只希望煒兒和明珠能夠平平安安,安安穩穩的一輩子,而臣妾能夠一直服侍在陛下身邊......只是今日之事,臣妾就知道, 后面怕是不會安穩的,臣妾實在擔心。陛下,不若您就分封了煒兒,給他一個貧瘠之地,可以安身即可,至于明珠......” 她的眼淚滾下來,道,“陛下,明珠的婚事還請陛下作主,只要能護她平安喜樂一生即可?!?/br> 貞和帝定定的看著她,原先聚集在心底的燥氣總算是慢慢褪了去。 他張了張嘴,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像往常那般讓她過來自己身邊坐下,只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不要多想,這些事,只要你沒做過,就不要太過憂思。煒兒和珠兒,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朕自會替他們安排好。你且下去吧?!?/br> 溫淑妃也沒多說什么,給皇帝行了一禮,就溫柔乖順的退下了。 一派都是與世無爭,安分認命的模樣。 ***** 案子由大理寺寺卿寧一睿協助岑太后查辦。 但這邊還沒開始拿人,御廚房的一個小內監就自殺身亡了,在那小內監的住處就查到了那毒青蛇的藥丸毒,再查那小內監的出入行蹤,就發現他曾去過玄凌曾經購買毒青蛇和藥丸的異獸店,并且的確購買過那些藥丸。 再查一下,那小內監竟然和岑太后宮中的一個主管太監走得很近。 小內監自殺了,這件事也就查不下去了。 一時之間,宮廷內外竟有人傳出岑太后有武后之風,不惜以毒殺曾孫來陷害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孫小殿下。 慈恩宮中,岑太后一把摔了藥碗,罵道:“賤人,賤人!” 可是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口中的賤人罵的到底是溫淑妃,趙允煊還是阮覓。 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背后的主謀是是誰。 岑貴妃扶住岑太后,心中也猶如火燒一般。 孫子受人算計,差點連命都沒了。 可是最后還要受這等污名。 而皇帝也沒再命人追查下去。 也沒就此罰誰,做什么,對外面的流言卻也置之不理。 正如當年魏后病逝,明和宮大火一案一樣,好似誰都沒有懲罰。 但實際上受損失最嚴重的就是岑太后,岑家。 岑太后的賢后慈母形象嚴重受損,從此之后皇帝開始不再像以前那般孝順恭敬。 宮外,岑家也背上了獨攬大權,排除異己,狠毒至毒殺元后和嫡子的聲名,手中權柄被一削再削。 現在的情形可不是如出一轍? 岑太后氣得喘氣,岑貴妃幫她撫著背,道:“母后,您先別著急......兒臣覺得這件事實在蹊蹺得很,此時我們定不能亂了手腳?!?/br> 岑太后看向岑貴妃,道:“蹊蹺?” “母后,依你之見,此事像是誰的手筆?” 岑貴妃道。 “還能有誰?” 岑太后冷冷道,“除了趙允煊,還能有誰?” “一個黃毛小兒,能那般聰明,那么巧,就辨別出糕點中的毒來?還正好身上就帶了那迷藥給希兒下毒?” “自編自導一出戲,更加坐實了我們容不下他的罪名,坐實了當年是我們毒殺魏頤真和火燒明和宮的罪名......當年,怕分明就是魏頤真她見自己死期不遠,就將兒子送了出去,再主導出了火燒明和宮那一局,否則如何能安排的那般□□無縫?可恨我還一直誤會此事是你爹太過心急,才貿然行事?!?/br> 岑貴妃聽著岑太后的話默了半晌,然后輕聲道:“母后,那日之后,父親深查了趙玄凌,那孩子,真的是......像個妖孽一般。阮家和忠順伯府多有交集,父親細問過忠順伯府,那孩子身上的確是常年都備有各種毒物,藥物,且手段毒辣,又精明得跟個鬼一樣,根本就不似個孩子......若真是他人所策劃,他識破出來,應的確有這個可能,更何況他身邊服侍的那兩人,怕也不是尋常人?!?/br> “還有,那日兒臣一直觀察著阮氏和趙玄凌,阮氏入殿之后,看到趙玄凌臉上的傷,神情憤怒又冷傲,顯然她極相信自己兒子,對這宮中其實很是不滿......依兒臣看,并不似做戲?!?/br> “因為這場戲,我們是兩敗俱傷的。陛下他,不相信我們,同樣也不相信趙允煊,厭惡阮氏母子,經此一事,他怕是更厭惡上了阮氏母子,對趙允煊的嫌隙也更深......反是溫淑妃,現在脫了身?!?/br> 岑太后猛地看向岑貴妃。 岑貴妃低聲道:“母后,那日殿中,兒臣一直有特意注意著溫淑妃,也囑咐了雪嬤嬤盯著她......因為在一開始,兒臣就不認為是趙玄凌毒殺的希兒,因為很明顯,若真是他毒殺希兒,他必然也逃不掉?!?/br> “所以兒臣一開始就認為是溫淑妃......然后在趙玄凌說出希兒所受之毒并非是劇毒之時,她神色明顯有變?!?/br> “母后,您想想,若是希兒真死了,我們必然會借此事件毀了趙允煊......若是在那之后,再傳出,再傳出希兒是我們自己毒殺的,那時對我們才真正是滅頂之災?!?/br> “受益的,也就是溫淑妃和四皇子,坐收了漁翁之利而已?!?/br> “母后,兒臣怕是我們一直都認為不管溫淑妃和溫家怎么蹦跶,趙允煒都坐不了皇位,所以低估了她......就是當年魏頤真之死,還有明和宮大火,兒臣都懷疑,是不是都和溫淑妃有關......所以趙允煊歸來,溫淑妃和溫家的反應,不僅是震驚,還有很深的懼怕?!?/br> 岑太后抿唇。 她的手緊緊捏著被子,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們還真是放任了一條毒蛇,慢慢壯大?!?/br> ***** 宮中下毒一事不了了之,阮覓聽著雪影每天跟她說著外面的進展,對貞和帝的息事寧人和外面的流言聽了也就聽了,沒有說什么,好像對這事情的走向一點都不出奇。 只是這日蔡嬤嬤過來跟阮覓說著這些時日玄凌的功課進展,說完了閑聊幾句之時,蔡嬤嬤問外面的流言之事......外面的流言其實不僅是對岑家不利,也有一部分說是阮覓和玄凌自編自導那場戲的。 阮覓才哂笑了一句,道:“溫家不愧是百年文官世家,對口誅筆伐用的真是嫻熟至極?!?/br> 這么多年岑太后和岑家在他們手上真是吃了無數的虧。 也就是上次在詆毀她時踢了一次鐵板。 蔡嬤嬤皺了皺眉,道:“竟又是他們,真是小人之徑?!?/br> 皇帝竟然寵愛這樣的人寵愛達數十年之久,依蔡嬤嬤看,這樣的皇帝,就算是英明也是極有限的。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的小丫鬟打了簾子進來稟告道:“娘娘,阮家老夫人,夫人,還有二夫人帶著大少夫人和一位姑娘來了?!?/br> 阮覓挑眉。 前日她才得到二嬸的傳信,說她祖父母,父親繼母,大哥大嫂等人到了京城,沒想到今日就到了她這里。 她笑道:“帶她們去外廳,我一會兒就過去?!?/br> ***** 阮覓到了廳中,就見到了已經五年沒見的祖母阮老太太,繼母戚氏,繼妹阮玥,二嬸以及大嫂朱氏。 阮老太太一見到阮覓就紅了眼眶,情真意切的喚了一聲“覓覓”。 形容甚是激動。 阮覓看到阮老太太心情也很是復雜。 說實話,她在娘家未嫁之時,除了繼母和繼妹阮玥有時候鬧出些幺蛾子,阮家還真沒虧待過她。 她祖父祖母更是沒虧待過她。 她五歲喪母,之后就被養在了阮老太太的院子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阮老太爺和阮老太太都對她疼愛有加。 就是親事,雖未經她同意就拍板定了下來。 但那門婚事在當時卻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給她的嫁妝也都是好得不能再好,光壓箱底的銀子就有十萬兩。 照理來說,她這樣被養著,應該也該是像其他福州的商家女子一般,被養得對娘家情深義重,死心塌地的。 可也不知為何......或許是她身邊生母留下來的嬤嬤之故,也或許是她身上天生就有從她生母那里繼承下來的異族血,她就偏偏叛逆得很,自小骨子里又野又叛逆......或許從別人的角度來說,就是涼薄和沒有良心了。 但他們可是差點把她嫁給了周深啊。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一個封面,大家感覺怎么樣? 第52章 當年 阮覓喚了一聲“祖母”, 就上前扶了阮老太太坐到了上面的軟椅之上,自己則是坐在了她的對面, 再轉頭招呼了眾人坐下。 阮覓和阮老太太敘了一會兒話, 問了問路上的情況之后,阮老太太就問起了玄凌, 道是“小皇孫怎么沒見?” 阮覓笑道:“玄凌正在上課, 等他下了課,就讓他過來見祖母?!?/br> 阮老太太忙道“好,好, 好”。 那可是小皇孫......誰能想到自家的曾外孫竟會是小皇孫呢? 而且二皇子殿下可是元后嫡子,將來說不定就能坐上那個位置, 那自家孫女少不得也是個皇妃, 曾外孫也是皇長子......一想到這些, 阮老太太簡直都有些暈眩。 阮覓陪著阮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就笑著看向自己的大嫂朱氏, 道:“大嫂, 華哥兒和翎姐兒怎么沒帶過來,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還都是孩子, 尤其是翎姐兒,那時才剛學走路,現在也是個大姑娘了呢?!?/br> 朱氏笑道:“翎姐兒倒是吵著要過來,只是我們才來京城,我想著還是過些時日再帶她過來給姑奶奶請安,免得這孩子太鬧騰, 擾著了姑奶奶?!?/br> 阮覓抿唇笑,道:“還要先過來讓我有個準備嗎?” 朱氏就笑,道:“姑奶奶是不知道她有多鬧騰?!?/br> 就這樣還算熱鬧親切的說了好一會兒話。 不過自始至終,阮覓都沒有理會過繼母戚氏和繼妹阮玥,戚氏中間有幾次搭話,她也都沒有接話。 最后還是阮老太太喚了阮玥上前,拉了阮玥的手跟阮覓道:“阿覓啊,你看你meimei,當年你離開福州的時候,她才十歲,現如今已經大了,說起來也巧,她現在可不正是當年你離開福州時一樣的年紀?!?/br> “在福州時,眾人都說她得了你好幾分的相貌,你來看看,可是跟你生得有幾分像?” 阮老太太這話成功惡心了阮覓。 阮覓的外祖母是閩南山族一個部落族長的女兒,生母身上有一半的山族血統。 阮覓的外貌是揚長補短,取了父母所有的優點之余還自己發揮了一下,要真說起來,還是要更像生母一些。 阮玥雖然也生得十分漂亮。 但跟阮覓著實不能比,也沒多少相像的地方。 阮覓不喜歡繼母戚氏和她所出的一雙兒女,倒也不是因為她是她繼母。 而是她是在她母親病時就跟她父親勾搭上了,有了身孕之后就先入了門做側室,她母親剛死沒過幾天,家里就扶了她做上了正室的位置。 阮覓聽了自己祖母的這句話,終于抬眼仔細看了阮玥兩眼,然后轉頭看向自己的繼母戚氏,溫和笑道:“是啊,當年我就是這么個年紀定親成親的,meimei也已經不小,不知道是否已經定親?” 就在戚氏臉上一喜,準備說什么之際,阮覓就接著來了一句,道,“我記得當年太太和周家有親,和周家老夫人,夫人都十分交好,是不是打算把meimei嫁到周家???” 她的話音未落,戚氏的面色就已經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