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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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背后不能說人,說什么來什么。 不會是真被二嬸說中,顧云暄他來要人了? 要知道自她和顧云暄和離,她前頭兩年避居在了偏遠莊子上,南陽侯府的人怕是以為她回了福州,可是素來無什么來往的。 “南陽侯府,來的是侯府的什么人?” 阮覓剛待問小丫鬟話,性子比較急的全氏就已經先出聲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阮覓,阮覓點了點頭,小丫鬟這才有些忐忑地稟道:“是侯夫人身邊的申嬤嬤?!?/br> 阮覓聽了這話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全氏卻很有些失望。 她本來還期待顧云暄立了大功回來,還能回頭來尋侄女......不尋侄女,也該來見見凌哥兒。 卻沒想到他回京數日沒有消息,反是南陽侯夫人先派了人過來。 全氏心里惦記著,就道:“覓覓,我跟你一起去見見那申嬤嬤吧?!?/br> 她還是沒完全放棄希望。 阮覓知道她的心思,有些無奈,但這也是現實要處理的事情,她總要面對的,所以也沒拒絕,就笑著應下了。 ****** 此時廳中的申嬤嬤正在暗暗打量著阮覓的廳堂。 阮家是福州商家,阮覓的祖父母,父親還有繼母都在福州,京中只有阮二叔一家打理著這邊的生意。 阮覓和繼母不合,更不愿回福州被祖父母還有繼母繼續左右自己的婚事,行事更會多有不便,所以和離之后并未回福州,而是一直留在了京中。 不過她也沒和阮二叔阮二嬸住在一起,只是在他們隔壁買了一個三進的院子帶凌哥兒住著。 但阮家雖有錢,阮覓的這院子卻布置得很是低調,除了必要的家俬,壁上零星的一些書畫,幾盆應季的盆花,幾乎沒有什么值錢的古董花瓶或者看起來華麗的擺設,就是普通有點資產的人家怕是都比不上,更別提和侯府那種百年的老牌勛貴世家相比了。 申嬤嬤暗自打量了一番之后,心中就對這位已經和離的前二少夫人越發的低看了幾分。 心道,商戶人家眼皮子淺,只看中眼前的利益,果不其然。 要不然這位當初也不會要死要活定要和自家二公子和離了。 雖然當年的事二公子瞞得緊,到底是為什么和離,府上除了侯爺和夫人,其他人都不太清楚。 但左右是這位二少夫人不看好二公子,怕做了寡婦,又受不得侯府規矩,就趁著二公子走之前就要了和離書罷了。 想當年自家侯爺和夫人對這位二少夫人可是半點沒虧待過。 偏這位還那般的不惜福。 也難怪的侯爺和夫人都惱了她,這些年都不愿搭理他,連帶著對三小公子都冷了。 現如今二公子立了大功歸來,這位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可惜,悔也沒用了。 當初她能進門都是二公子自作主張私自在外娶了她,這次侯爺和夫人必不會再讓這等女人攀附上來了! ***** 阮覓攜著阮二嬸到了廳中之時就將申嬤嬤隱隱的不屑和倨傲神情捉了個正著。 全氏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阮覓卻是沒所謂,只徑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申嬤嬤看見阮覓,先是一怔,然后目光就閃了閃。 阮覓今日梳了簡單的單螺髻,插了支梅花簪,身上是一席繡了金絲梅花的嫩黃色羅裙,手上有一彎盈盈欲滴的翡翠鐲,初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飾物,但卻已經襯得她肌膚似雪,眉目如畫,眸若星辰。 只她打扮再簡單,這一出現卻好像已經吸了滿春的靈氣,讓人眼睛都有些挪不開。 她都如此,那些男人可不是更甚? 申嬤嬤沒想到,三年未見,這阮氏的容色不但未減,竟好似愈發的研麗嫵媚了些。 她看得不自在,接著心中更是一突。 這一女子,和離在家三年,不見愁容憔悴,倒越發的嫵媚水嫩,能是什么緣由? 而且,這樣嬌媚的金絲梅花嫩黃色羅裙,一個和離在家的婦人如何能穿? 這可真是個狐媚子! 無怪得夫人那般警惕她! 作者有話要說: 滴答,滴答,求掉落長長長的留言哦~~ 第5章 顧云暄 申嬤嬤心中暗罵阮覓狐媚。 待阮覓和阮二嬸坐定,申嬤嬤就上前簡單的給兩人行了一個禮,道:“老奴見過阮少夫人,阮二太太?!?/br> 阮覓端了小丫鬟上上來的茶,笑道:“多年未見,不知嬤嬤今日可是有何貴事上門?” 申嬤嬤道:“老奴今日過來的確是有要事?!?/br> “阮少夫人怕是應該已經知道,我們二公子已經從西疆回京了。所以今兒個夫人便特地吩咐了,命老奴過來阮少夫人處接了小公子回府,好讓他們父子見上一見。還煩請二少夫人這就準備準備,讓小公子這就跟老奴去侯府吧?!?/br> 申嬤嬤雖然面上帶著笑,但聲音尖銳,語氣隱含倨傲,“我們二公子”和“阮少夫人”這兩個詞上更是重重加了音量,其意不言而喻。 阮覓聽了申嬤嬤的話后慢慢撥了撥手中的茶,這才淺笑著慢慢道:“哦,嬤嬤,那可真是不巧了,凌哥兒今日有事,所以今日怕是去不了侯府了。而且,” 阮覓語氣一轉,聲音也冷了下來,道,“而且申嬤嬤,幾年未見,雖說當年嬤嬤你是侯夫人身邊得用的人,但當年是當年,如今是如今,我又怎知嬤嬤現在還是侯夫人的人,還是已經是別的什么人了呢?” “嬤嬤還當體諒,我和離在家,凌哥兒就是我的命根子,除非是二公子親自來見我,否則不管是誰,我也不會允許她帶走我的凌哥兒的?!?/br> 申嬤嬤的臉一下子黑了下去。 這真是個不要臉的! 她怎么有臉說出“除非是二公子親自來見我”這種話來? 果然如夫人所擔心的,這就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當年就是靠狐媚手段誘的二公子娶了她,后來見二公子要上戰場,又吵著鬧著要和離,現在見二公子立了大功回來了,竟又寡廉鮮恥的想借著兒子貼上來了! 她冷笑了一聲,帶著些嘲諷,聲音有點刺耳道:“阮少夫人,您嫌棄老奴身份低微,不配接小公子那也就罷了,但阮少夫人剛剛的話可是差矣,就算老奴不配接小公子,可是侯爺和侯夫人可是小公子的嫡親祖父和祖母,難道也不配接嗎?” “至于二公子,二公子才從西疆回來,每日里要上朝見駕商議國事,忙得很。而且阮少夫人怕是不知道,二公子現如今身份已經今非昔比,這京中不少的勛貴世家都有意和我們侯府結親,二公子怕也顧不上來見阮少夫人的,恐怕要令阮少夫人失望了?!?/br> “?!钡靡宦?,阮覓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置到了桌上。 阮覓面沉似水。 她看著申嬤嬤,冷笑一聲,道:“你也知道你身份低微,竟敢在此教訓我了嗎?嬤嬤不要嘴上自稱身份低微,在這里卻以侯爺,侯夫人或者二公子的代言人自居,以他們的身份來教訓質問我......無怪得世人常言,不知多少大戶人家的門風都是些惡奴在外給敗壞的,今日我倒也見識了一番?!?/br> “來人,送這位嬤嬤出去,以后她再過來,就不必再稟告于我,直接請回就是了!” 申嬤嬤被罵得又驚又怒,老臉氣得通紅。 這阮氏可真是又狂妄,心腸又歹毒??! 竟想扣她“惡奴”,“在外敗壞主家門風”這樣的大罪,若這樣的罪名被人拿住,她不死也得脫成皮。 這位還真當自己還是侯府的二少夫人嗎? 她現在不過就是個和離在家的商戶女! 宰相門前七品官,自己是侯夫人身邊的心腹,平日里別說是商戶,就是普通的官家夫人看到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而且就算這位現在還沒和離,也還只是個庶子媳婦,平時在侯府,就是世子夫人,夫人的嫡親長媳,見到她,不說恭敬,也還是客客氣氣,不會說一句重話的! 果然是個又蠢又毒的短視商戶女! 也是,若她是個聰明的,也不能做出和二公子和離的事來! 呵,現在還想借著小公子攀上去,別說是夫人,就是她都想啐兩口! 不管怎么樣,她敢這般給自己扣罪名,她必不能讓她的齷蹉念頭得償所愿,再攀附上二公子了! 申嬤嬤這樣想著,被阮覓打了臉子的氣惱總算是消了些。 她心中這般想,但卻也不敢跟阮覓硬頂,只臉上的rou抖了幾下,僵著臉擠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出來,強忍著又給阮覓行了一禮,道:“既然小公子沒空,阮少夫人也不信任老奴,那老奴就先行告辭了。阮少夫人的話,老奴自會原原本本的稟告侯爺和夫人,也不勞阮少夫人相送了?!?/br> 說完就轉身急急往門口去了。 ***** 這一系列的發生簡直快得令人目瞪口呆。 全氏尚未反應過來,那申嬤嬤就已經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全氏覺得侄女太兇悍,這樣豈不是把侯夫人身邊的嬤嬤給得罪狠了? 可她同樣也覺得這嬤嬤實在太過無禮,所以這一猶豫,中間便沒有打圓場。 待那嬤嬤走了,她才轉頭看阮覓,神色有些復雜道:“覓覓,你就這樣抗拒和顧云暄復合嗎?” 她又不傻,也十分了解自己的侄女,如何不知侄女剛剛半點臉面也不給那嬤嬤,狠狠呵斥的用意? 阮覓輕笑。 她道:“二嬸,您當真看不出這嬤嬤過來的真實意圖嗎?” 全氏面色又難看了些。 阮覓伸手拿過茶杯,略帶了些嘲諷慢慢道,“她過來,根本就不是真的想來接凌哥兒的。她不過是侯夫人派來警告我,說顧云暄已經在另議親事,讓我不要再癡心妄想,更不要妄想仗著孩子打什么主意了?!?/br> 全氏默了默,道:“或許這只是侯夫人的意思,并非是顧云暄之意?!?/br> 阮覓當然知道這是侯夫人曾氏的意思。 要是顧云暄也是這個意思就好了! 她搖了搖頭,笑道:“好了,二嬸,您知道,這能有多大分別呢?當年侯府就覺得我的出身配不上顧云暄,現在就更配不上了。所以,這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否則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br> 這回曾氏和這位申嬤嬤倒是助了她一回,也不用她再費心勸自己二嬸了。 全氏心里憋悶得厲害,可是有些事她也知道是事實,而且侄女的性子又一向倔得很,勸也勸不動,否則這三年來福州那邊不停的來信催她回福州,她也不會完全置之不理了。 她只得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