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怪異
陸琮沒有哄騙林曦月,此處確有可疑之人出現過,只不是在今日而已。 出徐府之時,他見她朝麓山方向走去,又想起線人來報,此處甚為不安。 擔心她出事,他這才調轉了頭,過來尋她。 本想是勸她快些回去,可沒想卻因此得了重要推論。 自陳浩入獄后,他一直在追捕與寒癮散有關之人。 可這么多些日子過去,沒有找到絲毫線索,更是摸不著頭緒。 線人前兩日來報,麓山腳下似有可疑之人。 他當即過來搜尋,可依然沒有結果。 或許真如她所說,與寒癮散相關的可疑之人在麓山腳下出現,那此人便極有可能與麓山書院有關。 陸琮豁然開朗,眼前的迷霧消散。 他喜不自禁,上前握住林曦月的肩,振奮道:“你說得沒錯,寒癮散定與麓山書院之人有所聯系?!?/br> 不待她回答,他隨即又喚來人,交代暗中搜查麓山書院之事。 所以……她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恰巧猜對了?寒癮散真與麓山書院有關? 林曦月想得頭疼,但不管有關沒關,總歸與她無甚關系,她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她踮腳向對岸望去,想瞧瞧自家哥哥回來了沒有,可忽然她就想起了,自家哥哥如今正在麓山書院學習,麓山書院要是真和寒癮散扯上了聯系,那哥哥豈不是也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一時間,林曦月慌了神,不知該如何處理。 明年秋闈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且他已經因她的失蹤,耽誤了好長一陣子的學習,讓他再次離開書院定是不成的。 可不離開,萬一被牽扯上該如何是好? 寒癮散的可怖,林曦月聽得不少。 一旦染上此等毒物,人可就全然廢了。 “怎么辦?書院的學子怎么辦?”林曦月緊張地看著陸琮。 陸琮轉念一想,明白了她的慌亂來自何處,“如今都只是猜想,你無需過于憂心,且那些人正被追捕,定是不敢大肆行事的?!?/br> “不過,也不能放任不管……”陸琮聲音漸小,他盯著林曦月,目光沉沉,神色不明,不知是想著什么。 “曦月?!焙鋈?,遠處傳來喊聲。 林曦月轉頭一看,便瞧見了自家哥哥,且周明也在。 她抬手招搖,朝兩人示意。 陸琮也轉過身去,看向來人。 隔著夷望溪,林睿澤遠遠就認出了曦月,只是……她身旁的那名男子又是誰? 來不及多想,他快步走去,等過了橋,隔得近了,他看清陸琮的面貌,便記起來了。 那日在府衙,兩人碰過面,他是姑父親自接待的。 近日聽聞徐家來了一位陸姓貴人,而曦月曾稱救她之人為陸琮,所以他便是那位京里的陸三少。 “曦月?!绷诸刹粍勇暽貙⑺辽砼?,故作困惑道:“不知這位是?” “他是……”林曦月還未想好要如何介紹,陸琮自己倒是開了口:“在下陸琮?!?/br> 你來我往,相互認識。 明明兩人看著都是和和氣氣的,可林曦月偏偏感受到了氛圍的緊張。 兩人相互對視著,一言不發,似在斗法一般。 她咽了下口水,想出聲打斷僵局,卻被一旁的周明扯離開來。 “他就是陸三少?”周明小心翼翼問道。 他認出來了,這人就是那日在茶樓出現過的那名男子。 “你知道他?” “當然。陸琮這個名字我不熟悉,但陸三少自然是聽過的?!?/br> “那我哥他……” “他自然也知道啊?!?/br> 既然他知道,為何還要和陸琮對上!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林曦月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但她卻不愿兩人劍拔弩張地對立。 “你們……”她輕吐出一個詞,還沒來得及說下文,就聽到陸琮率先出聲道,“我們談談吧?!?/br> 在林曦月的深切關注下,林睿澤跟著陸琮走遠,剩下她和周明一臉懵地站在原地。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才一起回來,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不過看樣子,兩人的關系倒是緩和了不少。 當晚回家后,林曦月問起此事,林睿澤不肯言明,吞吐含糊過去。 愈是不告訴她,她是愈發想知道。 陸琮的動向她查不到,自家哥哥的總是能知曉些的。 自從和陸琮見過面后,林睿澤的行為確實有異。 連續觀察了他一段時間,林曦月發現他出門的次數明顯增多了。 以往下了學,他都是徑直回家,閑暇時間也是待在書房念書,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近段時間,他時常晚歸,且都不回家用晚膳,直接說是在外面解決。 林曦月隱約覺得不安,想向周明打聽情況,卻得知他已經回達州去了。 她倒是忘了,周明并非黎城人,他祖籍在達州。 達州距黎城不遠,但行快車也得花上六七日功夫。 他如今啟程回去,才能趕在祭灶節之前到家。 林睿澤身邊的好友,她熟悉的也就周明一個,如今周明離開了,她也不知找誰去打探消息。 她不是沒想過直接去問陸琮,可問題是他人在哪兒呢? 找人打探消息,得知陸琮已經不在徐府了。 寒癮散之事未處理完,他暫不會回京,可偌大個黎城,她又該去何處找尋? 尋不到幫手,最終還是只能自己去打探。 是日,在林睿澤出門后,林曦月避開他人的視線,偷偷跟了上去。 為便于隱藏,她沒有穿平日里的裙裳,而是換上了秋韻的常裝。 林睿澤沒有坐車,只沿著繁華的大街往前行。 因年歲將至,街上熱鬧非凡,各色花樣買賣生意都有。 林曦月保持著距離,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倒是不會輕易暴露。 大約行了三里路后,只見他停下步子,轉身朝街旁的店里走了進去。 林曦月抬頭去看,“沽月”二字招牌掛得正正當當。 沽月不是黎城最大的酒樓嗎? 據聞,能在沽月訂上一桌酒宴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豪紳賈。 總之,沽月就是有錢有勢之人玩樂的地兒。 見此情形,林曦月心中的憂慮更重了些。 自家雖不是貧苦人家,但也絕做不到能隨意揮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