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有想到孟令然會過來，他笑了笑。我打開車門進去，孟令然轉著方向盤，他正在調頭。

    “我接你過去要方便一下?！泵狭钊徊辉僦v話，我無聊劃開手機，屏幕上顯示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我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壓低聲音道:“現在可還真早啊?！?/br>
    女生晚于十點睡覺對皮膚可是不好，我看了孟令然一眼。怪不得這家伙親自過來接我，怕我和他算賬嗎？孟令然仿佛會讀心術一般，開口道:“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反正我過來也不麻煩?！?/br>
    我不回他話，側頭看著窗外。商店樹木街道都在迅速后退，車窗半開，夜風吹進來。我的頭發飛起來，我顧不上去管頭發而是低著頭發呆。自己默默地列出了問題。第一，小孩知道孤兒院的路，也有可能不知道。我心里吐槽，可能是有人抓了他然后再放回來？

    呸呸呸，這也太可能了。正想著車就停下了，剛好停在杜明的醫館前。孟令然和我一起下車走進去。醫館燈還亮著，“得，還在?！蔽易旖堑男θ堇_了一個極大的弧度，孟令然也唇角上揚。

    “杜明?！蔽议_口喊，和孟令然一起走進去。說來也奇怪，這醫館燈倒亮得明晃晃的，可人卻是沒看見。我扭頭看了孟令然一眼，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情況。他走到里面一把掀開簾子，杜明趴在里面的長椅上睡得真香。

    “噗嗤?！蔽胰滩蛔〈笮?，過去推著他。他睡得倒香，和頭死豬一樣，我道:“老孟，你信不信這個時候有人把他抬去賣了他都不知道?！?/br>
    “什么不知道?！倍琶魅嘀劬?，眼神很快清明。他看著我:“就數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最煩，擾人清夢?！?/br>
    已經十點半了，再晚孤兒院怕要關了。就算孟令然和我是有正當理由可是也會打擾了那邊，孟令然看著杜明道:“先起來去車上說，已經十點半了，時間不多了?！?/br>
    杜明一個轱轆爬起來把醫館關了門，雖然什么都不知道可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了。臉上還是一副混混樣，我就好奇了明明他是個中醫世家傳人怎么就生成了這副樣子？估計也因為這個沒少挨家里的打。

    “什么事讓你們這么急地來找本大爺？”杜明坐在后面翹著二郎腿，頭歪著打了個哈欠。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說:“你看我這困的，一會兒醫藥費加錢啊?！?/br>
    “杜明，你剛剛那樣就睡不怕有人搶東西??？”我白了他一眼和他說起這次的情況來。他聽著也嚴肅起來，腿放下身子前傾思考的樣子。杜明正經起來:“現在還不能判斷，要等我看過再說。不過照你這樣的確奇怪，自閉如果不是先天，后天也不可能這么嚴重?！?/br>
    到孤兒院倒快，一路上車少。孟令然把車停在外面，我們就匆匆跑了進去。這所孤兒院是一棟方方正正的建筑，其他燈都滅了，一樓的燈還亮著。一進去瞬間溫暖襲來，我舒服地吐了口氣，外面實在是有點冷。

    孤兒院的院長在一樓坐著等我們，旁邊還留了兩個工作人員。我們坐在，一個工作人員給我們遞來茶說著具體情況。

    “就是她最先看見康康的?！痹鹤又钢渲幸粋€工作人員。那個人開口:“大概是九點五十還是九點四十的時候，有一個孩子有點發燒我就還沒下班。從一樓出來就看見康康一個人走進了孤兒院，我叫他他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地朝著里面走。然后坐在沙發上不說話?！?/br>
    康康，是這個孩子的名字。我記下來工作人員說的細節，抬頭看她:“他一句話都沒說？餓了也不開口？”

    “沒有，完全沒有?！惫ぷ魅藛T努力回想著:“他就一個人坐著不動不說話?！?/br>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后來就是孤兒院聯系了孟令然，我看著杜明，杜明理解了我的意思。

    他看著院子:“現在能不能讓我們去看一下康康？我是醫生，可以為他診斷一下?！?/br>
    “這是當然?！痹洪L很通情達理，指著一個人道:“小許啊，那就麻煩一下你帶孟警官他們上去吧?！?/br>
    被點名的這個工作人員陪著我們上樓帶路，走廊中的光透進房間我大體可以看清里面的樣子。孤兒院里面所有的孩子是睡在一個大房間，工作人員直接走到一個床前，顯然這就是康康的床。孩子們已經睡熟了，我們在外面等，看著工作人員進去輕輕叫醒那個小男孩。

    孩子在床上睡著，看身形是個十三四歲大的小男孩，轉頭看人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這個孩子怎么身上沒有一點兒朝氣反而死氣沉沉的。我觀察了許久又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不好的東西。

    “怎么了？”孟令然看出我的不對，我搖搖頭道:“沒事?！?/br>
    “康康，和阿姨出來一下?！惫ぷ魅藛T想拉他的手，康康自己從床上下來走出。我們到了另一個房間，杜明瞇著眼笑上去:“小家伙，我知道你懂我的話。我需要給你檢查一下，別亂動。檢查是避免不了的?！?/br>
    康康抬頭看了杜明一眼又低下頭坐在那兒不動，杜明就像一個嚇小孩的怪叔叔，可康康的確乖乖坐在了那邊仍由杜明檢查。杜明先是檢查他的心跳等等，包括張嘴看康康的喉嚨，觀察康康的眼白。一系列事情弄完杜明把我拉出來。

    “你這樣有用嗎？”我怎么感覺杜明是在忽悠人一樣。杜明一笑，“你還真以為是檢查??？真正的檢查是在我給他說話那會兒?！倍琶鲊@了口氣:“這小子正常著呢，和他說話也聽得懂，也有反應。不是自閉，自閉可不是他這樣子?！?/br>
    我反應過來:“你是說你后面的只是過過場面?！倍琶髡嬲臋z查是在和康康說話讓他不要亂動那兒，虧我還以為他是在嚇小孩。杜明摸了摸自己的頭道:“也不是，我剛剛給他摸了脈，一切正常，身體上沒有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