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她又對你大呼小叫了？quot;林宜諾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腕。

    舒清像被燙了一樣抽開手，后退兩步，低下了頭，quot;沒有，瑤瑤只是想跟我睡，我...沒同意。quot;

    quot;好事啊，為什么不同意？quot;

    舒清詫異地抬起頭，嘴唇微微蠕動：quot;你，沒有意見么？quot;

    quot;我能有什么意見。quot;林宜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嘴角扯起一抹輕快的笑容。

    quot;師父，說句多管閑事的話，其實我很希望你和瑤瑤的關系能緩和下來，這樣孩子開心，你也不用那么累，對雙方都好，但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嗯，沒資格插手。quot;

    她低下頭，抖了抖手里的浴巾，借著擦頭發的動作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酸楚。

    外人。

    舒清感覺自己被刺了一下，心頭浮起淡淡的異樣情緒，她似乎越來越沒有把這個徒弟當外人，在需要的時候。

    這難道還不是利用嗎？

    如果小徒弟真像杜薇說的那樣，喜歡她，那么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恥之徒，利用別人感情的卑鄙者。

    她下意識道：quot;你不是外人。quot;

    林宜諾胳膊一僵，笑了笑：quot;那我是師父的什么人？內人嗎？quot;

    舒清抿唇不語。

    內人，古時用來稱呼自己的妻子，這樣聽著怪別扭的。

    她不想繼續說下去，遂轉移了話題：quot;那今晚你一個人睡瑤瑤房間，趁她現在還沒睡，去跟她說吧。quot;

    quot;不，師父，你去。quot;林宜諾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quot;你要學習怎么和孩子溝通，怎么安撫，怎么哄，現成的機會啊。quot;

    舒清神色有些為難。

    林宜諾輕咳一聲：quot;我去吹頭發了。quot;說完扭著小蠻腰回浴室。

    .

    猶豫再三，舒清去敲了次臥房間的門，許久未開，她只得輕輕推門而入。

    屋子里一片漆黑。

    quot;瑤瑤？quot;

    空氣中傳來低低的抽泣聲，舒清眉頭猛跳了下，抬手摸索到墻上的開關一按，暖黃色的燈光霎時點亮了這片靜謐的黑暗。

    女孩側躺著蜷縮在貝殼床上，沒蓋被子，懷里抱著個相框，身子一顫一顫的，像只被遺棄的小狗。

    舒清驀地提起呼吸，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劃過，痛紅了眼睛，她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把女兒撈進懷里，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里。

    “放開我……！”顏舒瑤掙扎著，低泣的哭腔愈發哽咽，“你去跟你的小三睡吧…反正你不要我了……”

    舒清說不出話，只是抱著她，任由她如何掙扎也不松手。

    然后肩膀上挨了一口。

    ——咝。

    掙扎中相框掉下了床，舒清空出一只手去撿起來，恰好就看到照片上妻子的臉，眼睛更痛了。

    顏舒瑤劈手奪過相框，寶貝似的塞進枕頭底下，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她。

    舒清學著妻子的語氣道：“瑤瑤乖，去mama房間睡吧？”

    邊哄著邊在女兒額頭上親了一口。

    顏舒瑤怔了怔，含淚的眼睛水光盈盈。

    指腹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痕，舒清托住女兒的腿彎嘗試公主抱，一用力發現自己根本抱不起來，只好改由豎直著抱，這時候不禁想到了林宜諾……

    小徒弟能把女兒扛起來，而她這么抱著都覺得吃力，難道她真的老了？

    顏舒瑤安靜地趴在舒清懷里，兩只纖細的胳膊緊緊摟住她脖子，生怕會掉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