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歸_分節閱讀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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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是幽微的哭聲,而今殯葬隊行近,嚎啕之聲搖山震岳。 繞是尋壑蒙神,此刻也被嚇回神,探出窗外瞧去。 卻見這路大殯俱是兵甲之士,浩浩蕩蕩,壓地銀山一般迤邐而來。最前方銘旌血書:世襲英國公冢孫、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薊北總督沈將軍沈越之喪 尋壑念了幾遍,待明白銘旌上書所指何人,霎時胸腔一窒,一股血氣穿云裂石,徑自破口而出。 引章察覺動靜,回頭,劈頭蓋臉就是一片血霧,瞬間滿臉溫熱,未及反應,只見尋壑身子就直愣愣前傾,栽進引章懷里。 及第路,一尋常酒家,晚飯時分,賓客滿樓。二樓憑欄座,一虬髯客將瑤甕倒懸,久久不見甕口滴漏,遂摔開容器,橫聲道:“酒保,結賬!” 話音剛落,就有一小廝跑至近前,諂媚伸手:“客觀,統共一兩銀子?!?/br> 這虬髯客隨手丟了一塊碎子兒,酒??醋屑毩?,忙不迭道:“多謝客官,客官闊綽,將來必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虬髯客卻不買賬,只沉聲問道:“對面那家店怎么回事?一下午都沒見開門?!?/br> 順著虬髯客目光看去,酒保定睛對門鋪子:“噢!九畹啊,客官您眼兒可尖,一眼看上的就是大店?!?/br> 虬髯客皺眉:“怎么說?” “客官我看您像是外地來的,不懂門道不要緊,小的給您講清楚便……”酒保搖頭晃腦,冷不及瞥見虬髯客面露不耐的陰鷙,嚇得立即轉入正題,“這鋪子掌柜姓丘,我們叫他丘老板,上月他蒙圣上恩典,受命替織造局經營買賣,俗稱皇商。丘老板忙大事去了,這店里一星半點兒生意,哪入得了他法眼?!?/br> 虬髯客沒多說,徑自下樓去了,酒保邊收拾碟碗邊嘟囔:“一頓兩斤牛rou,真能吃?!?/br> 虬髯客踏出店門,就見百姓紛紛往兩旁聚集,騰出街心。順著人群眺望的方向看去,遠遠見一撥人馬走來,越靠近時,只聞哀嚎喧天。虬髯客略一忖度,退出人群,在一處屋檐陰影下靜默佇立。 與平日所見喪葬隊不同,眼下這撥全由甲士組成,最前一左一右開路先鋒,手執火把,光芒竄跳,照亮其后一戍卒持竿高舉的銘旌,上書: 世襲英國公冢孫、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薊北總督沈將軍沈越之喪 虬髯客瞇眼看仔細了,四下打量,見行軍甲士神情哀痛,道旁百姓目隨靈柩,俱是無暇他顧。虬髯客稍稍松氣,收回作勢欲退的右腳,就在轉身時,卻赫然發現不知何時,一女子也站在同一屋檐,目色幽幽,竟直愣愣看向自己。 一陣火光瀲滟,照亮陰翳中女子的臉,虬髯客不由張嘴,結舌吞吐: “殷……殷姨娘?” 第31章高處不勝寒② 時過境遷,殷姨娘高挑清瘦不減,只是眼窩下陷,透出滄桑之態。與虬髯客對視稍息,殷姨娘轉身沒入身后弄堂。 虬髯客尾隨其后,穿過幾條深巷,只覺得走了一個‘口’字,才繞進一處建筑,殷姨娘開門而入。借著月色,虬髯客見兩側置架滿滿當當,正猜著是一處倉庫,燭火恰好兩起,映出架上層疊如織的錦緞,虬髯客問道:“這是?” “九畹庫房?!?/br> 難怪。 殷姨娘舉著燈臺走過來,在男人跟前的方桌上放了,也不坐下,語帶譏笑:“不愧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沈爺。你好大膽子,靈樞跟前過,還能若無其事跟熟人打招呼?!?/br> 沈越卻答非所問:“你還跟著阿鯉?” 聞言,殷姨娘錯愕,旋即嗤笑:“阿鯉?噢,沈爺怕找錯人了。這里只有丘老板?!?/br> “好,尋壑一直帶你在身邊?” “喲,沈爺真是變了?!?/br> “?” 殷姨娘踢出一張凳子,施施然坐下:“要換從前,誰人要這樣跟沈爺說話,沈爺還不立刻治了他?!币娚蛟經]反應,殷姨娘稍稍收了戲謔神態,但語聲仍帶諷刺,“我一個婦道人家,離了男人怎生獨活。自然是仰賴丘老板鼻息。倒是沈爺,仗打得這么漂亮,高官厚祿不要,假扮死人潛逃回京,不知這當中緣故?” 沈越落座,斟了一杯冷茶,自顧自灌下,末了,拿袖子一擦絡腮胡上沾著的水珠,輕描淡寫開口:“靠權力聚集起來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場。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姑蘇沈府已是前車之鑒,我既有其他活法,這人前顯貴,不要也罷?!?/br> 殷姨娘不屑:“活法?我倒好奇了,究竟是什么好處,叫沈爺連錦衣紈绔都甘心舍了?” 沈越沒有立即作答,倒是笑得苦澀,待出聲時,嗓音已然沙?。骸拔艺f是阿鯉,你信不……” “哈哈哈……”殷姨娘像是聽了天大笑話,笑到直不起腰,“沈爺這玩笑開得也忒大了。暫不論丘公子當年在沈府身居下賤,就說沈府倒臺,丘公子算是間接推手。沈爺動刑時,沒要了丘公子小命,已是手下留情,怎還有為他舍棄身價地位之說?!?/br> 沈越只捉住重點不放:“對他動刑的事,你怎么知道?他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