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23日

    心跳的回憶

    跟著那幾天，我發現素馨每天都會去峰兒的房間一至兩次，似乎這只是一個

    克制的數字，我在家里也這樣，當我不在家的時候，我想像不到這兩母子荒唐到

    哪個地步。

    有時明明我三人都在家里，突然發現素馨和峰兒都不見人了，我想到她倆必

    定又在峰兒的房間內了，心里就會不能自控的產生一種旖旎感，一想到她們這一

    刻在房內正干在什么，心里會有種一個被排擠在外的感覺，每當只剩我一個人獨

    處的時候，常常會被巨大的寂寞所籠罩，但同時心跳會變得急促，甚至會全身發

    熱，roubang又會不爭氣的變硬起來。

    我什至有一刻懷疑我已經不愛素馨了，我愛她，經常身處異地也渴求著她的

    rou體，但對于有另一個男性充塞在素馨的身體里面，填滿了素馨的空虛，還在她

    為我生孩子的地方注滿另一個男性的精種，我竟然沒有太大的反感。

    我懷疑，這是不是因為那個男性是我的親生兒子而不是外人之顧？我希望是。

    下元節將近，我即將又再離開這個家了，突然覺得，如果這樣讓兒子代替我

    補償素馨，滿足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基本需要，是不是也算代我償還一部份的罪孽？

    對了，素馨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時刻需要男人關懷和呵護的女人，一直以來

    我覺得自已為了這頭家在外面辛勞打拼，而素馨作為我的媳婦，理所當然幫我負

    起家里的重擔，我心疼素馨，但對于如果償還她為了這頭家的那份付出，我從來

    沒有想過。

    想起來，峰兒實在是一個來替我填債的孩子，是上天賜來在這幾年困窘愁苦

    的時間，特來代替我安慰他娘的愁悶的使者。

    如果沒有峰兒，說不定素馨已經受不住跑了。

    想到這里，我心里有種放下了的感覺，如釋重負。

    跟著的幾天，日子在渾渾噩噩中過去，終于來到下元節。

    鄉里落后，仍以務農為主，村里還有在永寧河邊立了近百年的水官大帝禹廟

    的關系，這里對下元節比一般地方重視。鄉民們在十月十四的子時便開始祭拜三

    界公，為水神大禹準備了壽面牲畜、鮮花素果、供品酒菜等神饌，經焚香祭拜、

    祭酒三巡后便可燒金撤供。在水官大帝禹廟中的祭祀尤其盛大，由道長主祭祈福，

    各家各戶都要在田頭祭水神，祈求在干燥的冬季莊稼地滋潤，農作物平安過冬。

    十月十五當晚，道觀會辦法事為民眾解厄除困，民眾前往道觀觀祭，并在道

    觀中拜祭下元水官和祖先。家家戶戶會在家里張燈三夜，在正廳上掛著一對提燈，

    并在燈下供奉魚rou水果等。同時在永寧河上還會舉行「水色」戶外活動，一般是

    扎彩船，在河中巡游，水色由此得名。

    一清早，素馨在家中做糍粑、蒸麻腐包子等節慶食品，晚上又要準備較為豐

    盛的晚飯，然后一家人齊齊整整用這晚善后，今年難得我有機會和家人一同去河

    邊參與水色活動，在點可惜是娘已走了。

    我和老爹各提著彩紙制的提燈，和素馨及峰兒來到市街，今年來湊熱鬧的人

    非常多，除了游人，今年采花燈的、賣小吃的攤子也是前所未有的豐盛，樹椏間

    都插掛著紙燈籠，各形各色，擺得遍地幽幽搖搖的燭影火舌。這幾天像悶悶不樂

    的峰兒心中大喜，拉著他娘跑呀跑，我和老爹跟得有些吃力，直至和素馨二人拉

    開有點距離，剩我和老爹父子二人面面相覷無話可談，反而落得有點尷尬。

    行著行著，突然看到一列小吃攤，當中有攤販買著紅豆糍粑，那是我小時最

    愛的小吃，原本想停下來買幾個，正想叫停老爹，老爹卻拉著我說：「素馨和峰

    兒跑到河邊去了，我們快去！」我只好跟著老爹跑去河邊。

    來到河邊，見到素馨和峰兒正在放著扎彩船，她們將小小的彩紙船放入河中，

    然后點起插在小船上面的小煙火，小紙船一邊發出七彩的煙火光芒，一邊慢慢飄

    向河中心。

    素馨看著小船，發出久違了的愉快笑容，煙火七彩的光華映照著素馨的臉蛋，

    隱隱然透出迷幻般的嬌俏臉容，那很美。這時我才發覺，這個和我同甘共苦了十

    四年，為我誕下一個男孩子的媳婦，其實只有三十四歲，是一個女人風華正茂最

    動人的時刻。

    原本看著小船的素馨發現我正看著她出神，對我揮手之余，她臉上還浮現出

    新月般淡而寧靜的微笑，面對這個突然覺得有點陌生的仙子笑臉，我心里有點融

    化了的感覺。

    這個笑臉，是學生時代一直留在我內心深處的一個心跳回憶。

    我和素馨相對了一刻，峰兒又拉著他娘在嬉戲打鬧，看著妻兒的笑臉，我心

    里想，我一直辛苦打拼還不是為了一家人幸福？只要我的嬌妻愛兒都幸?？鞓?，

    我到底有什么好抱怨呢？

    心念到此，我放下這數天埋在心里的抑郁，放開胸懷上前和他們一起在河邊

    追逐嬉鬧，連站在一旁的老爹也看得心曠神怡，露出我很久沒在他臉上見過的親

    切微笑。

    這是一個令人非常愉快的晚上。

    我和峰兒及老爹在這個晚上都像打開了心結，沖破了我回家之后一直隱隱然

    的隔膜，峰兒玩得盡興累了之后，還居然向我撒嬌要我背他，然后在極倦中在我

    背上睡著了，我回眸看著峰兒的睡臉，感到很溫馨之余，令我想起二十年前初中

    時的一個下元節&8943;&8943;

    「素馨同學，妳的腳怎么了？」

    初二的那一年下元節，班里的同學一起相約晚上相聚游玩，結果行著行著，

    不知是其他同學有心還是無意的愈行愈快，腳本來有點問題的素馨無法跟上，最

    后被甩在后頭，很快就和大隊失散了，只是我當時記掛著素馨，一直跟在她旁邊，

    結果就剩下我們兩個。

    我倆不斷四周尋找同學們，行著行著，素馨的腳患又復發了。

    「不要緊，讓我休息一會便行?！顾剀翱谡f不要緊，但看她表情似乎不是這

    樣。

    突然，一股想撲上前去的沖動朝我襲來。

    「來！我背妳～」

    「那&8943;&8943;那怎么成&8943;&8943;」

    「不用客氣！來！」

    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半拉半強的將素馨背起來。

    「素馨同學，現在好點了嗎？」心怡的女生這一刻整個人貼在我的背上，我

    當然是說不出的滿足，伴隨著體內鼓涌的歡欣，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對她懷有

    愛戀之情的男生。我們在晚空底下蹣跚而行，明月朗朗，腳邊的泥土和樹葉暈染

    上薄薄一層月光。

    「嗯，但震華同學，你好像心跳得很厲害喔，你沒事嗎？」

    「呵呵～這個&8943;&8943;其實妳也不算輕的嘛～背得我有點辛苦～」我企圖掩飾我

    心跳加速的原因。

    「呵呵，是嗎？」素馨向我回嘴，對于獨處時光的眷戀與珍視，兩個人都毫

    不避諱。

    在淡淡的月光下，我們一直往前走去，當夜晚強風吹過樹葉濃密的枝干時，

    搖曳中深綠色的氣息在夜空有如漣漪般緩緩散去。

    「喔～素馨妳看河上，那里的扎彩船很美喔～」

    「是??！真的很美～」素馨從我指的方向望去。

    我們望向河上，不禁感到贊嘆。

    極目遠處的永寧河，無數用彩紙扎的小船遍布整個河面，閃耀出一大片波光

    鱗映閃鑠星輝，和秋夜森羅密布的星空互相輝映，形成一個如倒影般的耀目幻象，

    我也為如此美景所震懾，一時為次目眩。

    這時我不自禁回看背后的素馨。

    這一刻的素馨入迷的看著眼前美景，并沒為意我的回望。眼前的素馨的俏臉

    近在咫尺，河上的彩燈映照在她臉上，發出五光十色的微弱光暈，在那一瞬間，

    燈光、夜色，都因為和這一刻光影之微粒同步，而顯得特別地明亮。那是一張如

    仙子般的美人俏臉，微風吹過，隱隱傳來少女的香氣，一時間我神為之奪，在蒼

    茫的暮色里，深深被這眼前的人間仙子所迷住。

    這些無意中前來輕扣我心扉的記憶片斷，要是能夠再停留稍長一段時間多好

    &8943;&8943;

    「震華～」

    一陣熟識的叫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我回望四周，發現我正身處祭典的

    大街之中，身邊人來人往，但卻沒有素馨的身影，連老爹都不見了。

    沒想到我一直在回憶舊事失神，竟然和素馨及老爹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