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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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底神色閃閃爍爍,心里對雪青也重做了一番評定。 她緩緩喝著茶水,心情慢慢平靜下來,雪青立在一旁,一雙眼睛望著窗外。 半刻后,只見蘇公公小步來了。 “請側妃安?!碧K公公面帶笑容,一雙穩重的眼睛掃過孫嘉容微微發紅的眼兒。 孫嘉容平靜下來,聲音很是溫柔寬和,“公公快起?!?/br> 蘇公公看了孫嘉容一眼,隨后臉上掛上招牌式的笑容,道:“王爺讓奴才來傳個話,此次下揚州,府里的大小事兒由側妃您cao持?!?/br> 孫嘉容一怔,一雙清秀的眉眼朝著雪青看去,半晌又緩緩轉過來頭來,“王爺當真讓我?” 蘇公公笑著點點頭,“側妃福運在后頭呢,側妃該好好上心才是?!?/br> 孫嘉容起身,朝著身后的雪青道:“雪青,去包五兩銀子給公公?!?/br> 雪青從榆木紅漆描金圓角柜里拿出一包銀子來。 蘇公公看到那包銀子,不由搖搖頭,好一陣推辭。 這事兒,他是不該收銀子的,畢竟整個府里,王妃走了,也只有婉側妃稍稍能拿出些排面來。 但凡王妃不去,這事兒也不會落在她孫嘉容身上。 孫嘉容笑著將銀子強行塞到蘇公公手里,“原是就要給公公準備著的,您多番照拂我,我應該的?!?/br> 孫嘉容看著走出門外的蘇公公,務必讓蘇公公收下她的銀子。 哄好了這樣靠近晉王的人,總歸是有好處的。 蘇公公實在是受不得婉側妃的纏人手段,索性也就收下銀子,急匆匆地朝著前殿去了。 孫嘉容送走了蘇公公,隨后躺在靠窗的軟塌上,拿起旁邊的繡花架子,興致滿滿的繡著花。 細細的繡花針一針針的飛針走線,孫嘉容和雪青對視一眼,笑了。 這是她嫁入晉王府做側妃,最痛快的一回,也是最光榮得臉的一回。 雪青笑了笑,朝著孫嘉容道:“奴婢方才在小廚房,聽見那些碎嘴的婆子說,王妃和王爺似乎在街上拌了嘴……似乎因為秦玄策,還是旁的什么?!?/br> 孫嘉容勾唇淺笑,“左右蘇玉瑤就是惹惱了王爺?!?/br> “嗯,聽說王爺不許王妃跟著下揚州了?!毖┣嗷叵肽切┙郎喔拥脑?,“不過也不為準,有些事兒尤其是夫妻床笫之間的事兒,更是難說?!?/br> 孫嘉容知道現在有了晉王的話,自己就遠遠勝在江侍妾和朱侍妾之上,且王爺此舉似乎也打了玉瑤的臉。 正在孫嘉容滿心歡喜之際,沒想到迎頭就澆下一大盆冷水。 “側妃,宜和苑那邊這會子正把行李往馬車上搬呢,朱侍妾和江侍妾已經過去說話了?!币粋€丫鬟急匆匆的進門,喘氣不勻道。 孫嘉容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眉眼中滿是冰涼。 她方才搬出繡花架子之前,已經精心打扮過了,想著請晉王過來過除夕。 畢竟她覺得晉王和玉瑤起了齟齬,玉瑤那個性子是不會主動去請晉王的。 而晉王那等清冷矜貴的,自然也拉不下臉面去找玉瑤。 所以她早早就讓小廚房準備好了rou餡兒和水芹,想著親自給晉王包頓水餃吃。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在任何人跟前都冰山冷面的晉王,竟然因惦念玉瑤而走到半道上就折返去宜和苑了。 現在小廚房里的婆子已經剁了半天的rou餡,聽說晉王半路折返去看玉瑤了,頓時心里一陣埋怨婉側妃。 私下又說婉側妃是剃頭刀子一頭熱。 孫嘉容這等精明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恥笑,被指指點點,如今被那些婆子嚼舌根子,一股憤懣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 她覺得就是玉瑤故意的與自己爭寵,是故意陷害她,讓她被眾人嘲笑。 “叫兩個侍妾去……真是好手段,誰都見不到晉王,只有她宜和苑能見到晉王……憑什么……”孫嘉容眼睛里憤怒妒忌的盈上了紅血絲兒,卻又哭得哽咽難言,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一步錯,步步錯,我當初若是聽了父親的話,不一意孤行的嫁入晉王府做側妃……”孫嘉容抬手將繡花架扔到地上,“我……我才不要什么管理府里的事兒,我今個兒就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去了!” 雪青看著淚流滿面的孫嘉容,目光冰冷道:“側妃,您明知道哭也沒用,王爺他心上愛著的只有王妃,他在王妃跟前,永遠都是溫柔含笑,從這一點上,我們就輸了!” 雪青拿著帕子給孫嘉容擦淚,扳著指頭替她數接管府里大小事務的好處,“愛這種東西最是虛無的,只要身子開心爽快了,便不是王爺,又如何?如今最重要的是抓住這個機會,孫老爺因為安答應身份的事兒備受為難,您也合該想想孫家,等日后,您再生個孩子養大了,哪里不比青燈古佛強?” 多說無益,且孫嘉容不是那等下沒把握棋的女人,她精明的很,不會為了什么虛無的愛,而拋棄家族利益。 至于晉王,她的確很喜歡,可是這份喜歡早已沒落于跟玉瑤爭高低的念頭。 雪青說的沒錯,如今她父親在水深火熱中,她緊緊握住這個管家的機會,于孫家來說更是個絕佳的振興機會。 第49章 見孫嘉容止住了哭, 雪青輕輕笑了起來,“側妃只管溫柔寬厚, 就像是蘇公公說的, 您啊,福運在后頭呢?!?/br> 平日里, 雪青雖說行為頗有些放蕩, 但是聲音卻是輕聲細語的,這次勸諫孫嘉容更是和顏悅色,關懷有加。 孫嘉容斂眉, 手心冒汗,這次她倒是對雪青刮目相看——別瞧著是個行為浮浪的下賤婢女, 可是思維卻是極為清晰聰明的。 陽光明媚, 菱花窗里透出一絲絲日光, 朵朵白云在天空上團團的簇著,除夕這天, 天氣似乎格外耀眼。 玉瑤半靠在軟枕上, 抬手嬌慵的揉了揉眼角, 神情帶了一絲剛睡醒后的嬌嗔。 “小姐, 水已經端過來來,您早些起吧,這會子王爺已經用飯了?!弊咸匆贿厡⒋埠焹和炱?,一邊唇角帶笑的說著。 玉瑤困懨懨地穿上衣裳,起身端起桌上的白牡丹茶水漱了漱口。 “他素來是起的早的,皇家里那些規矩怕是跟他身上的肋條似的, 緊的很?!庇瘳幙戳俗咸匆谎?,道:“王爺早上用的什么?” “王爺口味清淡,用了一小塊兒清蒸魚,一小碟子清炒時蔬?!弊咸绰龡l斯理的說著。 半晌又忽然想到些什么,忙將錦被折疊好,朝著玉瑤走過來道:“小姐,聽說王爺把管家的權力重新交給了婉側妃?” 玉瑤凈面梳妝過后,喝了幾口丫鬟端上來的滋補湯,這才緩緩道:“一早便猜到了?!?/br> 如今朝里不安穩,這時正是用人的時候,孫嘉容的父親正是一個得力的人手,晉王自然是看重的。 晉王在她跟前雖說溫柔甜甜的跟糖餅子似的,可是在外人跟前卻是妥妥的冰冷的政客,心中的城府溝壑深不可測。 讓孫嘉容管家也不代表就多么需要她來撐排面,或者對外故意這樣說。 其實本質上是晉王想重新重用孫家。 “那朱侍妾和江侍妾……”紫檀似乎有些擔心兩人被孫嘉容狠狠收拾了。 “放心?!庇瘳幠闷疸y箸夾了一塊冬筍,淡淡道:“婉側妃聰明的很,她為了孫家振興,必定會好好把持住溫柔寬厚這個準則?!?/br> 到了晌午用飯的時辰,宜和苑里已經備好了除夕的餃子。 還未等到晉王來,就見蘇公公急匆匆地給玉瑤傳了個話,說揚州那邊有急差,需要現在就趕赴揚州。 宜和苑的行李一早就收拾妥當了,很快玉瑤便帶著紫檀和珍珠準備出門了。 整個晉王府的人立在大門口,待玉瑤被晉王扶著上馬車時,后宅的侍妾側妃目光都集中在玉瑤身上。 只是此刻的玉瑤卻顧不得這些后宅的女人心思,她上車之前想起了剛剛放在桌上未曾帶走的石斛。 現在,她一心記掛那石斛,前陣子閑來翻看釀酒的古籍,曾有文人sao客記載用石斛泡來釀酒的法子,只寥寥數目,她就極為感興趣。 原本是想著下午上馬車時,帶著去揚州的。 不想這次走的匆忙,竟遺落在了茶幾上。她一心想著如何用旁的珍貴草藥來代替石斛,進而釀出更醇香且養身子的藥酒來。 所以上了車馬后,她也沒搭理婉側妃那一臉的吃醋和嫉妒,更沒將她跟雪青的嘀咕聲放在心上。 馬車的輪子緩緩轉動,馬車簾兒微微被風吹起,茶幾上的茶水氤氳著水汽,整個馬車里都是安安靜靜的,玉瑤靠在軟軟的馬車迎枕上,精神放空,頭腦里空蕩蕩的,有種神游天外的舒適感。 玉瑤腦中浮現著過往的一幕幕,一會子是晉王府,一會子是宗人府的琉璃瓦,最后,一晃而過晉王抱著她的模樣,迷迷糊糊地就陷入睡眠中。 馬車停了下來,蘇公公忙小跑過去躬身掀起車簾,正對著他的是玉瑤睡得海棠花一般清媚的臉兒,小臉一下下的困頓的點著頭,頗有些黃鶯鳥的可愛俏麗之氣。 晉王一張清俊漂亮的臉兒看著馬車里熟睡的小人兒,眉眼幽深如寒潭,薄唇微微抿著,半晌又轉頭掃了蘇公公一眼。 蘇公公迎上晉王那滿是殺氣的眼睛,忙咳嗽了一聲,移開了眼睛就一路小跑溜開了。 晉王上了馬車后,側眼注視著馬車里的人兒,也不知道是丹田里哪股氣發作,竟打破了舊日里守著的皇家禮儀教化,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腕子,認真道:“本王若不去你那宜和苑,你就當真不去找本王?” “妾怎么敢,妾還要好好哄著王爺,好讓王爺帶妾下揚州呢?!庇瘳幓匚账氖?,一雙盈盈妙目凝視晉王那張俊臉,眉眼里似笑非笑,“而且,這會子王爺不是來了?” 看著玉瑤這幅惹人愛的模樣,晉王心里那股火氣頓時就像是斷了線對的紙鳶一般,飛到天邊無處尋覓了。 馬車緩緩走在官道上,朝著揚州的方向駛去。 未過多久,玉瑤和晉王就到了渡口,換乘了畫舫,順著大運河一路東行,行了好一陣子,到了幾處分流處,就見一片蓮湖。 因為是冬日,枯干的殘荷高低錯落,一些干枯的蓮蓬因為水流滑動,干燥的掉入水中。 畫舫寬大,船邊兒微微劃到那些枯干的蓮枝,稍稍一動,就是噼噼啪啪的落葉聲。 順著寬深的運河開去,周邊的支流泛起漣漪,又帶了些冬日里陽光的星星點點,古人常有留殘荷聽雨聲的說法,若是此刻能下上一場細密的小雨,想必是風雅到極致了。 畫舫第二層紛雜的腳步聲逼近,玉瑤不由往里站了站。 他們這次因為要暗訪揚州的風土,所以是微服出巡,未曾動用府里的畫舫,而是乘的沈家的畫舫。 沈家的畫舫很大,整個畫舫的倉頂離水面足足有兩丈,一層和二層之間有小小窄窄的樓梯。有些小戶人家因為沒有多少銀錢,但又想壯壯門面,一般他們會租用上層。 而上層的裝飾卻是不如一層的,一層的紗幔精致,到了晚上,坐在船艙內,紗幔掩映,一壺美滋滋的桃花釀,幾碟子可口的小菜,倒是格外的爽快。 運河上還有其他幾家畫舫,這幾家都是做水上生意,金粉樓臺,鱗次櫛比,一個個的為了爭攬生意,往往會請些得臉的花娘在一層畫舫的正中演奏些絲竹,在絢麗璀璨的畫舫燈火下,咿咿呀呀的,毫不差于十里秦淮河。 玉瑤欣賞著水上的美景,不遠處的大廳中一清麗女子正彈著琵琶,聲似大珠小珠濺玉。 彈琵琶的女子約莫十四五歲的光景,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衣裳,生的粉妝玉琢的,白白嫩嫩的手指輕輕彈撥著懷中的琵琶。 玉瑤看著那女子,不由心里一陣歡喜,笑吟吟地正要過去跟那彈琵琶的女子說話。 晉王卻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腕子,道:“阿令?!?/br> 玉瑤彎唇,轉身笑看著晉王,一雙眸子清澈似水,道:“怎么了?” 晉王道:“這是沈家家養的歌姬,而你是女人?!?/br> 玉瑤輕咳了兩聲,滿臉的鎮定,“這是自然,都是女人?!?/br> 都是女人不假,但是女人對另一個女人頗感興趣,且還是當著自己的夫君,這事兒就有些奇怪了。 至于沈家用的唱曲兒的女子是家養的歌姬,她是未出閣前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