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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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你雖嫁的是太子,可他也不能平白欺負了你去?!敝旌暧贿厡eimei背往熱鬧如市的前門,一邊低聲對meimei道,“倘若受了委屈,便回娘家來;父親想盡法子也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br> 朱宏育的幾個同僚正在一旁起哄,笑鬧聲并鞭炮聲吵得人耳朵直震,連朱宏育的嗓音也淹沒了。兄妹二人到了門檻前,擁擠的人潮便更是嘩然作響。道賀與討要喜錢的響聲,不絕于耳。 兄長將她放下了,鞋履落地,便有一只手掌伸過來,悄然牽起了朱嫣的手心。這手五指修長,甚是眼熟,納在大紅喜袍的廣袖下,是李絡的。 朱嫣的心咚咚地跳的快了起來。 不知今日的李絡,是如何的一副模樣?是否春風得意,風景正盛? 花轎前斜,轎簾打起。太子親自牽著新嫁娘,向著花轎中引去。人群之中,朱嫣聽到李絡的嗓音從耳畔傳來。 “娘子,小心?!?/br> 他慣常喊她昵稱,幾時喊過這種不知羞恥的稱呼? 蓋頭下的朱嫣登時紅炸了臉,結結巴巴地想說話,還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她可是太子妃??!李絡怎么能用這種…這種,平頭百姓家慣用的稱呼來喊她?怎么也得是個…恭恭敬敬的“太子妃”什么的……正如皇帝稱姑母為“皇后”似的…… 不過,“娘子”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 她一邊惱著,一邊笑。在坐進花轎之前,她伸手探入李絡的袖下,偷偷地擰了一把他的手腕,小聲道:“李絡,你這是強娶民女,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樂意,可以不上這花轎?!?/br> 說罷了,很是洋洋得意的樣子。 李絡的身姿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嫣兒不樂意上花轎?”不過,李絡顯然是有對策的。他也早習慣了朱嫣的嘴硬了。 他卷了袖口,扣住朱嫣手腕,強硬地朝著花轎中一扣。朱嫣沒站穩,直接一屁股跌進了花轎里。好在周遭都是太子迎親的人,并無人注意到這插曲。 她氣的差點掀開蓋頭和他算賬,李絡笑了起來:“晚了。今日,嫣兒是不嫁也得嫁了?!?/br> 第96章 洞房 太子的婚禮是在巍和宮舉行的。 當初的冊封典禮, 亦是在此地完成。如今,巍和宮修飾一新, 裝點朱赤, 成為了太子與太子妃的婚儀之所。新婚三日之內,太子與太子妃都要留在巍和宮中過夜, 直到三日禮節一罷, 尚可遷回東宮中去。 喜轎入了商華門,便改為宮人抬禮輿。前后八人升起一頂孔雀金鑾,護送著東宮新主一路穿過紅墻高瓦, 幾入重門,終在巍和宮下輿。 李氏牌位在天, 皇帝與太后之尊在上?;钑r漸降, 禮官掐起尖細的嗓子, 令東宮與太子妃跨入主堂內,對拜天地。 禮成后, 夫婦二人皆入洞房。 東宮太子與尋常人不同, 自不必如尋常新郎在婚宴上留下喝的酩酊大醉、陪客三場。 禮節一罷, 便可與妻子同入洞房。 巍和宮的后殿被騰出來, 用作新婚過夜之所?;枰挂恢?,廳室內點起無數雙赤色寶燭,紅焰垂淚之間,將屋宇映的一團光亮。 朱嫣坐在喜床上,隔著一道喜帕,能勉強瞧見門口的宮人三番行禮下拜, 后徐徐向著玉階下退去。吱呀片響,宮門合起,太子的身影自云母屏后走來。 雖早想過了無數回如今的場面,可當真到了這一天,她心底便只剩下了緊張。心臟咚咚的亂跳之聲,響到了自己的耳邊。她在蓋頭下小小地吹氣,不想讓李絡也聽見這丟人的心聲。 腳步聲近了,李絡穿過了珠簾,停在了她身前。 一襲紅色的禮袍,下擺垂落海似的波浪。他伸出手來,以玉桿輕輕一挑,便揭去了朱嫣頭頂的蓋頭。 紅色搖落,眼前一片清明。 李絡正低頭望著她。 黑白分明的眼,淡而有神,專注地瞧著她的面容,如臨摹一副畫。 朱嫣張了張嘴,張口道:“看什么看!” ——剛說完,她就差點沒想掐死自己。 新婚之夜,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等兇惡之詞,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李絡聞聲而笑。 他搖了搖頭,不再那樣凝視著她,轉身去桌上取來了兩盞小玉杯,將其中一盞遞給了朱嫣。 合巹之酒,交臂而飲。此后夫妻二人同尊卑,共冷暖。 她接過了玉杯,雙手陳置,有些理虧地低頭,為方才的口出狂言而不大敢看他。 “嫣兒今日甚美,這才多看了兩眼。還望勿要怪罪?!?/br> 李絡低聲說著,將手臂繞了過來。 云袖交疊,腕肘勾纏。朱嫣半闔了眼,將玉杯中的合巹酒液一飲而盡。 不知為何,這酒液有些苦澀,叫她輕輕皺了眉。 起先只是微苦,后來勁頭就越來越大,從舌根苦到舌尖。她不明所以,拿著空杯,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李絡,輕輕地呼著氣,納悶地問:“這酒怎么這么苦?” 李絡倒是絲毫未顯露出苦澀之味來,說:“此后要共冷暖甘苦,這酒當然是苦的?!?/br> “可這也太苦了吧!”她愁的要命,也不管什么禮節不禮節了,起身到桌前,抓了一把小紅棗就往嘴里塞。好歹紅棗是甜的,總算把那股子苦味壓下去了。 她吞了口唾沫,捧著兩顆紅棗坐回喜床上,很大方善良地遞了一顆給李絡,道:“別裝了,你肯定也苦的厲害,吃吧,不客氣?!?/br> 圓滾滾的紅棗被塞進了太子的掌心里。李絡無言片刻,很順從地將紅棗塞入了口中。核被剔去了,至于綿軟的棗rou;甜味過口,唇齒綿延,確實能驅散苦味。 “嫣兒,”他吞下了紅棗,若有所思,“你知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么嗎?” “知道啊?!敝戽汤硭斎坏卮鹪捄?,兀的一愣。 接下來…… 她想到了出閣之前,母親身旁的馬嬤嬤給她看的那副畫卷。卷軸上描繪著形形色色的男女,據說這些事乃新婚之夜最為要緊的禮節。 她的臉騰的紅起來。 “怎…怎么了?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她有些結巴,卻故作高深地笑起來,“太子殿下,您要是不懂事,我不會嫌棄,咱倆可以就這樣蓋被子睡了。怎么樣?我看你這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是不知道今晚得做什么吧!” 李絡瞥她一眼,道:“我如何不知?只是怕嫣兒不知罷了?!?/br> 朱嫣一拍床單,硬著頭皮道:“你說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本姑娘聰明絕頂,這點小事,還能不懂?反倒是你,不要嘴上硬逞強了!不懂就是不懂,不可不懂裝懂,這是《論語》上的道理!” 李絡挑眉,道:“嫣兒急了?那想必嫣兒是真的不知道當如何做了?!?/br> “你別胡說啊?!彼攘丝?,又去抓了一把紅棗回來,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我在家里備嫁時,詳實地學過新娘之道,這點東西算什么?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是么?” 李絡湊了過來,低頭貼近了她的脖頸,道:“既然你一清二楚,那不妨…讓我瞧瞧?” “……瞧什么?” 她倒吸一口冷氣,人往后一縮,抱緊了她的小紅棗。 背后是床,她踹了鞋,人躲到了床角里,緊緊挨著一道流蘇穗子。這模樣,不似新婚之夜,仿佛在躲鬼怪。 李絡淡淡地笑了起來。 “你說呢?你不是…特意學了新娘之道么?” 他前傾了身子,湊近了自己的妻子。 朱嫣抓著紅棗的手有點兒抖。她吞了口唾沫,笑道:“我…溫柔體貼,怕太子殿下緊張,覺得咱倆今晚可以…敘敘舊。就從,就從,咱們一起在學堂的那時候說起。如何?” “要從那時候說起,那可是說一晚上都說不完了?!?/br> 他似乎又近了一寸。 “那…那就從,你宮里的那棵桃花樹開始說起?!?/br> “是否也有些太遲了?” “……” 眼看著李絡寸寸逼近,朱嫣倒吸一口氣,終于沒法再裝出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了,緊張道:“李絡,有話好好說。我們相識如斯久,不可大動干戈……” 李絡若有所思地點頭,張口,剛要說話,一顆紅棗便被塞入了他嘴里。 “吃紅棗,吃紅棗?!敝戽堂Σ坏卣f。 “……” 下一刻,她的細細尖叫便從落下的床帷里傳來。一片簌簌絲角摩擦之響,她便被李絡扣在了身下。 “別怕?!?/br> 他喃喃道。 “我不會傷你的?!?/br> …… …… 這騙子。 這臭騙子! 騙人時一張嘴把話說的好聽,比蜜棗還甜點兒。誰知道當真上了弓,他又這么狠! 第二天朱嫣被陪房的宋姑姑叫起來時,一起身,疼的齜牙咧嘴,差點沒一頭栽在床柱上。 琴兒、宋姑姑與幾個小宮女守在紅帷外頭,手端面盆、毛巾與新衣。見朱嫣揉著腰,一副叫苦不迭的樣子,宋姑姑面色渾然不變,反倒是琴兒露出了納悶之色:“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與太子殿下打了一架? “什么‘小姐’?琴兒,該改口了?!彼喂霉玫吐曁嵝训?。 琴兒一愣,立刻乖巧地改口:“太子妃娘娘日安?!?/br> 宋姑姑是萬氏親自挑給朱嫣的貼身陪房,日后在這宮里,便由她來做心腹陪著朱嫣。琴兒聰慧歸聰慧,但到底是個小姑娘,許多事比不過宋姑姑精明老辣。東宮與尋常貴介后宅不同,帶的人手總歸是更懂事些好。 朱嫣揉著腰,慢騰騰地下床把腳踩進鞋履里。 后堂的窗扇已打開了,晨光明晃晃地透進來,照亮了一堂的喜色。她左右張望一下,疑惑道:“李絡呢?” 聽她對太子直呼其名,琴兒已見怪不怪。宋姑姑卻微吸了一口氣,小聲提醒道:“娘娘,您如今是太子妃之尊,不可失了禮節,得稱‘太子殿下’才是?!?/br> 朱嫣小翻個白眼,道:“李絡從不介意這點小事,你可放心吧,姑姑?!?/br> 宋姑姑的表情變了又變,極為復雜。她給宮女們使了眼色,令宮女們紛紛上前為主子穿衣梳洗,口中道:“太子殿下已去陛下面前回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