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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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兒聽了,心底有些委屈。 原來,小姐是不放心她,覺得她做事毛手毛腳??! 第23章 茱萸 朱嫣想去長定宮,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琴兒,你過來,把你的衣服換給我?!彼龎旱土松ひ?,拽著自家的丫鬟說。 “……???小姐,這……”琴兒左右瞧瞧,總覺得不大對??芍戽淌侵?,拽著她一個勁兒地朝岐陽宮里去了,她根本沒法子拒絕,只能焦急地輕聲說,“這不好呀!若是讓旁人發覺了,那可是大罪!” “我會讓旁人察覺?”朱嫣輕悄撇一下嘴,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她領著琴兒回了玉粹齋,將門扇合上,二話不說,便如個登徒子似的,去扒起琴兒的外衫來,“好了好了!快點兒的,把衣服換給我穿,你就穿我這一身,乖乖躺在床上裝睡!” 眼見著自家小姐已經脫了外袍掛上屏風,琴兒咬咬牙,只得照辦了。 她一邊和朱嫣換衣服,一邊在心里嘀咕不已:自家小姐這是怎么了?平日里那樣頭腦清醒的一個人,絕不會行差踏錯一步??膳錾衔宓钕碌氖?,怎么淌著險也要去見人家? 該不會…… 小姐該不會是對那五殿下有些想法吧? 琴兒面色一愣,當即小聲問:“小姐,您對五殿下那么上心,是不是……” 朱嫣正在系腰帶,聞言,動作略略一凝。很快,她清了清嗓子,面色正經地望過來,說道:“琴兒,你怎么敢這樣猜忌我?” 罷了,她一邊玩著自己的腰結,一邊小聲道:“那五殿下不得寵愛、雙腿殘疾也就罷了,性子還不討喜。你是不知道,他那記仇的性子不知給我添了多少亂。他哪里能和大殿下相比?” 琴兒見她說的那么正正經經,有幾分信了,小心翼翼問道:“小姐當真這樣想的?”問了這句,琴兒又覺得自己逾矩了,忙說,“…哎呀!奴婢總歸是跟著小姐的!小姐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朱嫣表情凜然,大大方方地說:“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可瞧不上五殿下,琴兒你就別瞎擔心了,把頭上的珠花也給我!” “???這個也要?”琴兒摸了摸自己鬢上,有些吃驚,“小姐想的可真是周到?!?/br> “那當然了?!敝戽陶f完,將自己頭上的步搖抽了出來,別入琴兒的發髻間,“你呢,今晚就戴著這個?!蹦遣綋u下垂著一只銀蝴蝶,一閃閃如振翅欲飛似的,叫琴兒險些迷花了眼。 終于準備妥當了,朱嫣提起了一盞燈籠,低著頭,跨出了玉粹齋門。 方才還是近黃昏的光景,一通折騰下來,暮色已然四合。她穿過朱紅宮墻與青石磚道,終于到了長定宮門前。 “五殿下?”她跨入了宮門內,提著燈籠一照,朝門洞里瞧去。 片刻后,那道褪了色的紅門才略略開了個口兒,李絡的嗓音自后傳來:“你怎么來了?”頓一頓,他的聲音愈發遲疑了,“……還是這副打扮?!?/br> “這副打扮是說……”朱嫣愣了下,低頭一瞧,這才想起她穿的是琴兒的宮女服飾,比平日里素淡簡單多了;連頭上唯一的發飾,她都為了不打眼而摘了下來,別到了琴兒的髻間。 想起自己那空空如也的鬢云,她不由背過身去,理了理自己的發絲,低聲道:“我要來長定宮,自然要喬裝打扮一番,以免叫人認出來,壞了五殿下的名聲?!?/br> 李絡聽罷,有些無言,道:“所以,到底是何故?” “黃嬤嬤說要歸還修補完畢的發簪,但卻拿錯了簪子。我不放心,便親自來取?!敝戽桃话逡谎鄣鼗卮?。 “你說那玉簪?”李絡淡淡說,“何必這么辛勞,叫宮人來取一趟便是了?!?/br> 朱嫣喉間話一噎,咬咬牙,又有條不紊道:“那發簪碎的破破落落,我怕殿下根本修補不及,還有需要返修之處。與其送來送去的麻煩,倒不如我當著五殿下的面,親自驗驗貨?!?/br> 這回,她的話總算是有理有據,毫無缺疵了。 李絡見她說的理由這么周到,唇角微微一揚。 那是個極淺、極淡的笑,轉瞬即逝,側著身的朱嫣根本沒能瞧見。 “那朱二小姐若不嫌棄,便進來取吧。嬤嬤拿錯了,那發簪就應該還在我的桌案上?!彼f。 朱嫣微呼了口氣,放緩了腳步,上了臺階,跨入屋里。 這不是她第一回 來了,這長定宮的堂屋和她印象中一般模樣。燈影黯淡,照不亮黑魆魆四緣;但窗緣有光,她能瞧的見外頭的臨水一痕月。 李絡自桌案邊取下一個布包,遞了過去,道:“玉簪在這。你看看吧?!?/br> 朱嫣伸了手,去接李絡手中的布包。兩個人的指尖一交,她忽的發覺,自己也好,李絡也罷,手背和指腹上都有幾個小小的口子,新鮮的,帶著痂,還沒長好。 朱嫣有些疑惑。 她手上的口子,那是針頭戳的。近日里,為了討好皇后姑姑,她一直在趕制繡活,這才時常在情急之下戳到自己。 可李絡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是又有人欺負他了? 朱嫣心底一跳,只覺得有點兒心亂如麻。她不想叫李絡察覺自己神情有變,便低下頭去,打開裝著玉簪的布包。 她的玉簪,完好如初地躺在里頭。 當初,她的玉簪摔碎成了幾截,如今卻已被原原本本地拼湊在了一塊兒,那裂痕細得像是幾乎不存在似的,已和玉本身的紋路融為了一體。不僅如此,簪尾的位置還被雕出了一朵細小的花。 “這是……”她轉了轉玉簪,有些疑惑道,“茱萸?” “嗯?!崩罱j點頭,“簪尾摔得裂痕太大,瞧著不好看,我便就著裂痕,雕了一朵茱萸花上去。茱萸喻團圓,可驅厄,算個好兆頭?!?/br> 朱嫣聽罷,忽而覺得自己握著玉簪的手,隱隱有些發燙。 她記得馬球賽那日,自己穿的衣服上便繡著茱萸的紋樣。 現在,她總算知道李絡的手上為何會有那些細小的口子了。 “……還行,修補的不錯?!敝戽棠笾l簪,吹了吹上頭不存在的細灰,先抽出自己的手帕墊了一層,再將它慢慢地收納入布包中。 等她終于將發簪收好了,她才放遠了目光,語氣頗為不以為意,對李絡說,“勉勉強強令人滿意。這一回就算了,我就不要五殿下再賠我一支新發簪了?!?/br> 第24章 生厭 “勉勉強強令你滿意?”李絡聽了,竟然有一絲好笑。 朱嫣覺得這發簪勉勉強強? 那不知道面前這個小心翼翼收起發簪、生怕擦著碰著了的少女,又是誰? 李絡瞥她一眼,道:“既然這發簪不可令你徹底滿意,那還是算了,我想法子再賠你一支新的吧。你將這發簪還我,我送給黃嬤嬤戴?!?/br> 朱嫣一愣,惱道:“五殿下怎可說話不算話?說好了將發簪修好還我,怎么又要拿我的發簪送給黃嬤嬤?” 見她急了,李絡的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他道:“哦?原來你還是要這發簪的,并不嫌棄?!?/br> 李絡很少笑,可他笑起來的樣子,卻足叫朱嫣記在心里。平日里細雪冰原似的人,這么淺淺地一笑,輪廓便柔和了不少,像是月光照下來,落在了金樽之中。 朱嫣看著他唇邊的笑,心竟跳得有些快了。 她覺得自己怪怪的,心知自己絕不可再胡思亂想。當下,便嚴肅了面色,說起了和李絡劃清界限的話:“五殿下,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應當一清二楚才是?!?/br> “一清二楚什么?” “一清二楚——我只是不喜五殿下你,而非發簪?!?/br> “哦?”李絡挑眉,“你厭惡我?” “是啊?!敝戽讨刂氐攸c頭,說,“須知人若是有厭煩、歡喜,那是藏不住的。便是將嘴捂住了,眼睛也會說話。五殿下這么聰明,難道看不明白?我不喜殿下您?!?/br> 李絡聽了,唇邊的笑竟更深了。他想起方才少女握起玉簪時那雙清透的眼眸,道:“你說的對,藏不住的?!?/br> 朱嫣撇撇嘴,說:“殿下明白便好。我與殿下,可不是兩看生厭著呢?” 她說罷了,恰好聽到了外頭傳來宮女的腳步聲。不知道是哪個宮的宮人們,自長定宮門前走過,一片凌亂碎雜之聲。 朱嫣想起來自己該走了。不早點兒離開,怕是會被皇后姑姑察覺。 “五殿下,我先告退了?!彼f。 待朱嫣要跨出殿門時,卻聽得李絡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朱嫣的步子一凝。 她立即將手背到身后,低聲道:“沒什么事兒?!?/br> 李絡蹙眉,道:“給我看看?!?/br> 朱嫣卻將手背得更深了,說:“五殿下何必關心這個?” 他挑眉,道:“我是主,你是臣。怎么,朱二小姐想違背皇子之令?” 他說話時,眼鋒銳利,似氤氳一團澹澹墨云。朱嫣微怔,竟有些被他的氣勢壓住了,竟想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手遞出去,讓他仔細地瞧。 可他又怎會露出這樣的氣勢來呢? 朱嫣是福昌公主的伴讀,她對李絡平日里的模樣最為清楚不過了。他永遠是不言不語、安安靜靜的,如一道影子,更似庭院里的一片葉子。你不主動去瞧,絕不會察覺他在此處。 可她竟又矛盾地覺得,興許眼前的李絡,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手?!彼喍痰卣f。 這回,朱嫣當真將手遞出去了。 李絡似乎絲毫不顧及男女之防,竟徑直握住她的指尖,前后一翻。待看清她手上那些被針所戳出的細口兒,便問道:“怎么被扎成這個樣子?總不至于,福昌連你也要責罰?!?/br> 朱嫣心道:誰能不被福昌責罰呀?想自己剛來宮里做伴讀時,也總是觸福昌的逆鱗,和如今的秦元君似的。 “與福昌殿下無關,是我自己做針線活傷著的?!彼f。 “針線活?堂堂朱家二小姐,還需自己做這些?”他目光高深起來,“莫非,是為了大殿下做荷包?” 朱嫣喉頭一哽。 她很想直接清晰明了地反駁——才不是!就算是做繡活,她也不會那么眼巴巴地倒貼上去,顯得自己掉了價。她那繡活,是做給皇后姑姑的。 可她看著李絡的眸子,卻不想告訴他這件事了。 他的眸光很沉,叫人看不透,如隔楚云之端。 就是這雙眼,叫她不想說實話;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手并不是為了李淳才傷成這樣的。 “是啊,當然是做給大殿下的?!彼策^頭,低聲說,“他是我的表哥,我不做給他,還能做給誰?五殿下不會當真以為我與齊知揚有什么關系吧!” 李絡冷哼一聲,松了她的手,問:“你當真喜歡大殿下?” 朱嫣聽了,臉色一懵。 他怎敢這么直接地問出這種話?什么喜歡不喜歡的,這也是他與她之間能談起的?更何況,提及的另一人還是皇子,還是陛下的嫡長子! 朱嫣避著他視線,道:“五殿下,此事與你并無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