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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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公主冷著眼,轉過身來,冷冰冰地問:“嫣兒,你的發簪呢?” “我……”朱嫣張了張口,手慢慢垂下來,一時不語。 她的發簪在李絡手上呢。 可若要當眾說出此事,總覺得有些惹人猜疑,尤其是會惹福昌公主猜疑。 當是時,朱嫣便斷定這二殿下是故意的,他想要福昌殿下猜忌自己。 搞不好,福昌殿下落馬就是二殿下的手筆。如此來,一箭雙雕:既讓福昌殿下出了洋相,又把罪責和嫌疑甩到了岐陽宮人的身上。 福昌公主見她不答話,目光愈冷,逼問道:“嫣兒,本公主問你話呢!你的發簪呢?拿出來看看!” 朱嫣腦海一轉,已想好了要如何解釋。正想說話,一旁便傳來了李絡清清冷冷的聲音。 “福昌皇姐不必發怒。朱二小姐的發簪,在我手上?!?/br> 福昌公主微愣,側過頭去,恰看到人群最末的馬車上,李絡的身影自打起的錦簾后露出。他的人與馬車一樣,俱是毫不起眼的,在一片金轅玉鑾中格格不入。若非他主動張口出聲,福昌絕不會注意到這個影子似的皇弟也來了。 “在你手上?”福昌譏笑一聲,“嫣兒的發簪,怎么會到你手上去?” 一旁的二皇子李固煽風點火道:“私相授受,那可是了不得??!” 李絡的面色淡薄如寒露風松似的。他取出那包著斷簪的帕子,道:“不必怪朱二小姐。這是我搶來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李絡:簪子我要搶,人我也要搶。 第21章 發簪 “不必怪朱二小姐。這是我搶來的?!?/br> 李絡的話,叫福昌公主愣了愣“你拿嫣兒的簪子做什么?” 李絡目光微動,聲音平淡:“我見它雕工好,便徑直拿來了。朱二小姐不愿,還與我爭奪了一番,令簪子摔碎了?!?/br> 他語氣平靜,并無心虛作偽。福昌聽了,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真假。 “嫣兒,是這樣?”她懷疑地問朱嫣。 “……”朱嫣的目光輕輕閃爍,片刻后,她點頭道:“確實如此?!?/br> 她低著頭,額前劉海將眼光遮了個干凈,誰也瞧不見她神色。但往下一瞥,便能瞧見朱嫣將袖口攥得死緊,像是要把衣料子絞斷似的。 李絡這又是做什么? 她在心底暗暗地煩。 他為什么又幫她?他為何要這么好心?李絡到底清不清楚,柔善心軟的人,最容易在宮中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要是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那就該對她狠點兒心,別惹事上身才對! 福昌得了朱嫣的回答,心里也是奇怪的很。 這五皇弟平素最為沉默老實,向來是任人欺負的。沒想到,他還會有與人爭搶東西的一面? 怕不是他貪圖上了嫣兒的容色,也想著能從她身上騙點什么,做個念想呢。 嫣兒可是大皇兄未來的妃子,這李絡算是個什么東西,也敢與大皇兄爭搶? 想到此處,福昌厭惡地皺皺眉,道:“一支簪子罷了,你就這么死乞白賴地討要,真是沒眼見。識相點,日后離嫣兒遠些。聽見沒有?” 李絡面色無瀾,說:“知道了?!?/br> 見李絡這副冷冷清清的表情,福昌就懶得再搭理他。誰會喜歡冷冰冰如雪似的人呢?總是和活潑輕快的在一塊兒要來的舒服些。 但嫣兒的發簪在李絡手中,也就證明了驚馬之事與她無關了。 一旁的二皇子李固眼見著煽風點火不成,便又故弄玄虛道:“福昌meimei,這李絡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這可不像是你!木簪碎得這樣七七八八,誰知道是不是朱二小姐頭上的那一支?” 頓一頓,李固搖著折扇,慢悠道:“聽聞福昌meimei你今日不準朱二小姐上場打球;興許朱二小姐懷恨在心,是在報復呢!藏一支木簪子,便能換來福昌meimei丟臉,豈不劃算?” 這一番話下來,福昌的表情頗為陰晴不定?!安痪褪莻€馬球?”她嘀咕道,“嫣兒何至于為這點小事報復我?” 朱嫣聞言,心底忍不住罵了一聲:關雎宮的人還真是熱衷于找麻煩,上到裕貴妃,下到二皇子、三公主兄妹,都是一樣的惹人煩。 她向著福昌公主行禮,道:“殿下,還請允許我仔細查看一番?!?/br> “去?!备2民R鞭指了指一旁的白雪春,準了。 朱嫣提了裙擺,湊到白雪春的身旁低頭仔仔細細地看。白雪春被扎了一下,蹄子踉踉蹌蹌地在原地蹦彈著,一副欲摔不摔的樣子。但宮人在旁扯著韁繩,它屈不下膝去,只能可憐巴巴地立著。 朱嫣伸手摸了摸白雪春腿上的血洞,轉身對福昌公主道:“回稟殿下,白雪春腿上的血洞旁,有一片紅色的木漆碎屑,應當是自發簪上脫落下來的。殿下若要找行刺者,不如排查一番,瞧瞧誰的發簪是包了紅色木漆的,那人便是元兇了?!?/br> 聞言,李固一陣嗤笑:“朱二小姐,瞧你臉蛋長得漂亮,腦子卻不大聰明。既然要行刺,誰會用自己的木簪?定然是提前備好了的?!?/br> 嬉笑一陣后,李固對福昌揶揄道:“福昌meimei,你這伴讀如此蠢,倒是不配陪在你身旁了。倒不如放到我宮里來!” 福昌公主黑著臉,冷聲道:“你也配?” 朱嫣道:“二殿下此言差矣。福昌殿下是臨時決定騎馬,那兇嫌也定然是臨時起意,絕不會為此特意備下發簪。更大可能,是直接取了常用的簪子作為兇器?!?/br> 聽朱嫣這么一說,福昌公主已經按捺不住了。她目光四掃,折起的馬鞭立刻指向了李固跟前的侍衛,怒道:“李固,你宮里的侍衛佩戴的不正是這紅木漆的發簪嗎?!” 李固“嘖”了一聲,面色頗為嫌棄的樣子:“福昌meimei,宮中的皇子侍衛,誰不是用這種木簪?大皇兄、五皇弟的侍衛,俱是如此呀?!鳖D一頓,李固像是想起了什么,哈哈一笑,說,“瞧我糊涂了,忘了五皇弟沒有侍衛。但是今日來的兄弟幾個,大家的侍衛都佩一般制式的木簪子,你怎偏偏懷疑我?” 李固這從從容容、游刃有余的樣子,將福昌氣的不輕。 “除了你,還能有誰?!”福昌道。 正在這時,朱嫣忽而笑說:“二殿下,從方才起,但凡提起發簪,你便說‘木簪’。這可真是怪極了?!?/br> 李固微怔,不解道:“怎么?” “咱們只知道行刺的兇器是一枚發簪,具體是木簪、是玉簪,還是骨簪石簪,無人知曉,因此,只說‘簪子’,而不說材質。怎么偏偏到了二殿下口中,就好似一清二楚似的,咬定了那是一支木簪子?”朱嫣眸光一轉,翩然地笑起來。 聞言,李固的表情輕輕一僵?!澳爵ⅰ爵ⅰ彼Y了下舌,一打折扇,扇著風哼笑道,“我不過是口誤罷了。木簪玉簪,有什么區別?” “區別可大了?!敝戽烫裘?,道,“木簪才需包漆以飾。誰家的玉簪不露其色,反倒要再涂抹一層漆的?” 那扎入白雪春腿中的兇器,定然是一支木簪沒跑了。 這一番話后,眾人的目光陡然聚到了李固的身上。有好事者,竟開始了竊竊私語。 “二殿下竟早就知道兇器是一支木簪子,莫非當真是二殿下指使手下人做的?” “誰不知道關雎宮與岐陽宮歷來交惡?二殿下替自己胞妹出出氣,那也是常理?!?/br> “可竟害的福昌殿下墜馬,這未免也太心思險惡了……” 聽著周圍人的懷疑之言,李固的眉頭跳了跳,額邊有一縷汗。他咬咬牙,低聲怒道:“牙尖嘴利的小丫頭,連本殿下都敢污蔑,不想活了?”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到底是二殿下口誤,還是另有隱情,只有二殿下自己心底才清楚?!敝戽痰?。 福昌公主聞言,怒意上涌,立即就咬定了這李固便是害她在人前墜馬丟臉的元兇。當下,她便狠狠地抖開了鞭子,咬牙切齒的就要抽李固:“你竟敢害我!你竟敢害我!” 她那馬鞭又油又亮,只打出了半截便是一陣霍霍的風聲;若是抽到人,那定然是皮開rou綻。一旁的宮女們嚇得面色刷白,連忙胡亂地上前阻攔,生怕她當真傷到了二皇子。 “福昌殿下息怒,福昌殿下息怒呀……” “萬萬不可傷到二殿下……” 宮女們哆哆嗦嗦地攔著她,又怕挨著不長眼的鞭子,又不敢真的讓開路來。 福昌公主面色發狠,一個勁兒地掙著:“放開!你們也敢攔我?我要抽爛他的皮!” 她那狠厲的勁頭,竟像是橫沖直撞的野貓似的。李固被她的瘋勁嚇了一跳,人往馬車上一縮?!澳銊e亂來啊,福昌meimei!”他扒著馬車緣,呵斥道,“叫父皇知道你膽敢對著兄長出鞭子,連皇后娘娘都保不住你!” 一邊說著,李固一邊額上冷汗涔涔,后悔極了今天替meimei三公主來出頭。 早說了福昌不好惹,她自己被碰掉了一根頭發絲,就要扒了對面人的皮?,F在可好了,她追著自己不放,麻煩大了! 眼見著福昌就要掙脫宮女,氣勢洶洶地出鞭子了,此時,她的手卻“啪”的一聲,被大皇子李淳陡然握住。 “福昌,別鬧?!贝蠡首永畲镜降走€是明些事理,“這不過是嫣表妹的猜測罷了,也說不好到底是誰做的。你先把鞭子收起來,等父皇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自然有個交代?!?/br> 福昌公主卻不愿:“查什么呀?就是他!大皇兄,今兒個我非要抽他不可!” 李淳的面色一肅,厲聲對旁邊的宮人道:“看什么熱鬧?還不把你們殿下請回去?真要鬧出事了,母后定會問你們的罪!” 一群宮女、太監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上去環抱住福昌公主。奪馬鞭的奪馬鞭,攙手臂的攙手臂,想著法子請她上馬車,好早日回宮里去。 福昌不甘愿地進了馬車,賭著氣坐下了。 采芝連忙將嵌紅絲的車簾子落下來,遮住了福昌公主的身形。諸位宮人只瞧見車簾子下頭露出福昌一只繡花錦履,正泄憤似地一下下踢著坐墊下的小箱籠。 李淳盯著meimei上了馬車,這才松了口氣。 自己雖然不喜二皇弟李固,但至少在明面上,還得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場面來。若是福昌當真用馬鞭抽了李固,無論是在母后那,還是在父皇那,都不好交代。 父皇再寵愛福昌,也有個度。鞭打異母兄長,這罪無可恕。 “恭送福昌殿下——” 車輪骨碌轉動,福昌公主的馬車朝著球場外駛去。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她在馬車里的怒斥之聲。 李固見她終于走了,這才松了口氣,抹一把汗津津額頭,喃喃道:“當真是瘋了?!?/br> 皇后娘娘平日里端莊嫻靜,到底如何將女兒養成這般刁蠻性子的? 但想到自家的三妹亦是嬌蠻任性起來不聽人說話,李固便覺得這也沒什么奇怪了。 他撣掉了袖上塵土,忽的想起今日之所以險些挨了福昌的鞭子,那都是因為朱嫣牙尖嘴利,把臟水潑到他身上來了。 李固磋磨著折扇,目光朝對頭瞟去。朱嫣還沒走,隔著一小排楊樹,她正低聲與自家的馬車夫說話。 隔著楊樹葉子,她露出一截白的頸子并烏黑的發,都是水潤潤的。李固又想起她那張秀麗絕倫的臉,心底不由一陣奇奇怪怪的癢——雖說這朱嫣的嘴巴討厭,但臉蛋當真是漂亮。自己房中雖然也有幾個側室,可沒一個的容貌是比得過她的。 這臭丫頭方才大出了一番風頭,也該讓她吃吃苦頭,長長記性。 想到此處,李固冷哼一聲,就想朝朱嫣走去。 然而,下一刻,他卻被人喊住了。 “二皇兄,天色已晚,你還要去何處?” 李固聞言側頭,卻見五皇子李絡正坐在馬車上,神情冷疏地看著他。那雙眼剔透冰涼的,似琥珀又似雪原,仿佛什么污雜的念頭都會在這眼珠跟前原形畢露。 被他這么一瞧,李固就覺得身上有點發毛。 “我做什么,何須向你報備?”李固輕蔑一笑,挑眉道,“怎么,五皇弟莫不是當真看上了那臭丫頭,還想著英雄救美吧?”旋即,李固的目光掃過了李絡的雙膝,臉上浮現出一分虛假的憐憫,“哎,瞧皇兄忘性差的。五皇弟的這兩條腿,怕是沒法讓你做這個救美的英雄了?!?/br> 話到最后,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