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奔涡顠暝灰虄Ρ?。

    程儲皺眉問道：“為什么要偷東西？”

    似乎被言語中的嚴肅嚇到酒醒，嘉蓄紅著眼睛，小聲道：“對不起?！?/br>
    “不是吃飽了？”

    嘉蓄低著頭不說話。.

    手上的力道加重，程儲又問：“還想鬧什么？”

    “你不管我了?！遍L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嘉蓄的聲音在發抖，“我怕餓，明天醒來就沒有飯吃，我不喜歡沒飯吃的感覺，你不管我了，我會餓死的?！?/br>
    真的變小孩子思維？神志不清？

    程儲松開力道，“下次不準了，現在回去，不要鬧了?！?/br>
    “不回去?！凹涡盥冻鲇脑沟纳袂?，重新挽起程儲的手臂，反問道：“你為什么兇我？為什么還罵我？”

    程儲和他說不清楚，嘉蓄也沒打算和他說清楚。

    俊美的帥哥和漂亮的帥哥站在一起，天生就是一部偶像劇，周圍的人時不時就用眼神去瞟故事的進展，還有一些人隱隱嗅到八卦的味道，打開相機準備拍攝。

    程儲掰開他的手指，轉身就往回走。

    他走一步，嘉蓄就跟著他走一步，一直跟到了套房的門口。

    還沒等他開口趕人，嘉蓄又問：“我可以吃你明天的早飯嗎？”

    程儲看著嘉蓄，“可以，回去，我會叫你?！?/br>
    “你不會，你不喜歡我，不會叫的，我會活活餓死的?！奔涡钜稽c都不講究，直接坐在地上，倚靠在門邊，“我就在這里等你，你睡醒了，我們就一起去?！?/br>
    “砰——”

    程儲重重地關上了門。

    一扇門隔開了室內和室外，程儲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把沒有讀完的書讀完，才拿上干凈的衣服，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洗完澡，微涼的水珠順著發絲往下淌，程儲擦著頭發，還是忍不住打開門去看嘉蓄那個笨蛋。

    嘉蓄冷得縮成一團，眼睛卻意外明亮，“吃早飯了？”

    就知道吃，程儲拽著嘉蓄的胳膊把他拉進有暖氣的房間里。

    不要感冒，不要發瘋，無論哪樣，到最后都是他遭殃。

    程儲指著會客廳里的沙發，讓嘉蓄晚上待在這里，叮囑道：“不準進臥室?！?/br>
    “不要亂吃東西?！?/br>
    嘉蓄聽懂似的點了點頭。

    水分慢慢蒸發，頭發逐漸變干，吹風機的聲音停止后，細細碎碎的“嘎嘣嘎嘣”聲透過沒有關好的臥室門傳了進來。

    聞聲，程儲無奈透了，“滾進來?！?/br>
    嘉蓄捧著一包彩色的糖果畏手畏腳地不敢進去。

    “進來?！背虄τX得就算對程逞，自己都沒有這樣的耐心。

    嘉蓄把包裝袋藏在背后。

    程儲用哄孩子的口吻說道：“嘉蓄，拿出來，你不要再吃零食了?！?/br>
    “不吃零食，那我……”

    程儲扔了一件浴袍在他身上，“去洗澡?！?/br>
    “哦?！?/br>
    嘉蓄不情不愿地把糖果往垃圾桶里一扔，拿著衣服去洗澡。

    聽著浴室里響起的細微水聲，程儲沉默地靠在床頭。

    這樣下去，嘉蓄只會越來越瘋，越來越不正常。

    對于這么個反復無常的神經病，自己真的沒有一點兒辦法？

    放任，坐視不理，像往常一樣冷漠地對待不是很好嗎？

    又是自己對嘉蓄的那種莫名其妙心軟！

    今天白天，或許還可以甩掉嘉蓄，現在，嘉蓄摸著黑也能找到他的房間。

    程儲認真頭痛的時候，嘉蓄把吹風機送到他的手邊。

    極為自然的動作，程儲也懶得說什么，給嘉蓄吹了頭發。

    頭發還沒有完全吹干，嘉蓄就掀開程儲的被子，鉆進他的被窩。

    “你究竟是真的笨蛋，還是假的笨蛋？”程儲拍了拍被子中間鼓起來的小山包，“吹干了，再睡覺?！?/br>
    嘉蓄怯生生地從被窩里探出腦袋，正正好好把臉埋在程儲的胸膛上，“你吹吧?！?/br>
    就著這個姿勢，程儲給他吹干了頭發。

    嘉蓄伸長手臂準備關燈，電話突然響了，鈴聲嚇得他縮回手，埋在程儲的懷里一動不動。

    程儲瞥了一眼手機屏幕，發現是嘉士澤打過來的。

    這父子倆真心有靈犀，程儲看了一眼嘉蓄，接通了。

    簡單的寒暄后，嘉士澤說自己聯系不上嘉蓄，詢問嘉蓄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程儲把手機遞給嘉蓄。

    嘉蓄不理不睬。

    一聲嘆息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嘉士澤擔憂地說道：“不會出什么事情吧？我就這么一個兒子?！?/br>
    程儲捏著嘉蓄的臉，讓他抬起頭來。

    嘉蓄氣鼓鼓地仰著臉。

    把手機貼在嘉蓄臉上，程儲低聲教導道：“叫爸爸?！?/br>
    嘉蓄搖了搖頭。

    “叫?！?/br>
    嘉蓄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喊道：“爸爸?！?/br>
    “對著手機叫，別對著我?！?/br>
    嘉蓄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電話里的沉默更為嚇人，程儲抿了抿嘴，拿回手機扯謊道：“嘉叔叔，他喝了酒，腦子不清楚?！?/br>
    “哦，和你在一起啊，那我就放心了?！奔问繚扇玑屩刎摰匦α诵?， “小儲，你幫我照顧他，回來的時候，還我一個腦子清楚的就行?！?/br>
    掛了電話，程儲推開了身上的燙手山芋，背對著嘉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