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痛苦的黑夜也會有盡頭,何況還摻雜著星星點點的歡愉。 程儲睜開了眼睛。 眼前不斷閃現過嘉蓄胡攪蠻纏的示愛和昭昭烈日般的瘋狂,身上有粗魯蠻橫的針刺痛感和獸性殘留,在腦子清醒的那一刻,他就開始頭疼。 面對原始本能上的沖動,昨晚嘉蓄瘋了,他好像也瘋了。 他仿佛體驗了一把瀕臨死亡的瘋狂,伴隨著剛剛形成的文身刺痛,一步一步走向理智的邊緣?;謴椭X的手一次又一次想掐死嘉蓄那個幼稚的混蛋,程儲最終只是用它抓緊了嘉蓄的頭皮。 可這份瘋狂,程儲不認為它是感情。 曾經程儲漠然地把這認為是報復,卻發現真如嘉蓄所言,他沒有恨意。 不是恨就是愛?非黑即白的邏輯真的有可能出現在嘉蓄不會轉彎的腦筋里。 那么自己的呢? 為什么一次又一次留有余地? 他究竟在縱容嘉蓄什么? 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程儲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生理上舒服還是心理上的不舒服了。 他不喜歡失控,一直以來他對自身有著極高的要求,自律規矩,性是他放松自己的工具,他喜歡,卻不沉淪。 像是設定好路線的火車,標準的從未偏離軌道。 偏偏嘉蓄這個不確定的因素的出現,精力充沛,又能磨人,想方設法地誘惑他,破壞他,改變他,最后居然變成一種扭曲詭異的快感。 閾值一次一次地被拔高,無休無止,毫不克制。 火車不再在地上爬行,脫軌之后,竟然敢往天上開。 與直沖凌霄的快感對比,平地翱翔的生活竟顯得寡淡無味。 嘉蓄的出現讓他的生活出現了極大的偏離度。 程儲思考的同時,聞到了飄在空氣里的食物香氣。 真的是一個奇妙的人,一邊發瘋,一邊煮飯,一邊哭,一邊干。 這么個神經病竟然讓他遇上了,程儲用手心揉著額頭,他拼命地尋找正面對抗的辦法,卻發現自己肚子餓了。 門合時宜地被打開。 嘉蓄頂著腦袋上的紗布,晃了晃手里的東西,“哥哥,吃飯了?!?/br> 看樣子已經處理過了傷口了,昨晚的自己本身就沒有什么力氣,應該只能留下一道淺淺的口子。 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嘉蓄邁著坦蕩的步子把煮好的粥端到程儲面前。 他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哥哥,張嘴,我喂你?!?/br> 程儲餓得沒什么力氣,順從地張開嘴。 嘉蓄露出一個小小的笑,“我熬了黑魚片進去,嘗嘗看?!?/br> 味道還不錯,程儲咀嚼后咽了下去。 嘉蓄又塞了一勺,“小心燙?!?/br> 一口一口喝完一整碗粥,嘉蓄為程儲擦了擦嘴巴,親昵地說道: “好乖啊?!?/br> 哄小孩的口吻讓程儲按住了他的手。 嘉蓄柔聲道:“哥哥,再乖一點,給我看看后面?!?/br> “又想做什么?”程儲非常不耐。 嘉蓄眨了眨眼睛,期待地說道:“昨天抱著親那么久,我想看看花吃飽了水,會不會開得更加嬌艷?” 自從嘉蓄在他面前暴露了下流的本性,幾乎每天都在這樣那樣的說胡話,就算聽的次數多了,聽的種類多了,程儲還是不舒服,他攥緊了嘉蓄的手腕,冷冷地看著他。 嘉蓄委屈道:“都看過了,哪里沒看過?看看怎么了?” 程儲瞪著嘉蓄,“下流?!?/br> “哪里下流了?”嘉蓄突然親了一下程儲,“要下流也是哥哥下流,最喜歡哥哥的下流了?!?/br> 隱忍不是窩囊,程儲掀開被子想撕爛嘉蓄的嘴。 嘉蓄拉過他的手,一把將他抱在腿上。 鏡子就在后方, 嘉蓄用力抱著程儲的肩膀,細細打量著鏡子里的畫面。 花團錦簇的荷花文身攀附在靜止的皮rou上,花瓣粉白,枝藤墨綠,從修長的后頸向下蔓延。 宛若極冷的雪山上盛開著一朵朵粉白的荷花,他人不可褻玩,只有自己能親近。 心口泛起綿密的酸脹感,嘉蓄軟軟地親著程儲的肩膀,真誠地贊美道:“哥哥,你真的好漂亮了?!?/br> 因為嘉蓄,程儲把喜怒哀樂都嘗了個遍,他陰沉地看著嘉蓄,揮著巴掌打向他的臉。 嘉蓄眼疾手快地躲開了,趁機還舔了舔程儲的下巴,“錯了,我錯了,別生氣,好不好?” 壓根沒有錯的覺悟,程儲深吸一口氣,“滾?!?/br> “不嘛,親一下?!奔涡钸€想要親嘴,卻被程儲捂住了嘴巴。 于是他虔誠地親了親手心。 程儲抽回手,問道:“究竟想要怎么樣?” 嘉蓄忍不住親了親程儲的嘴唇,才心滿意足地想和他做一次談判,“哥哥,主動的一個吻可以買我一小時的聽話時間?!?/br> 他在用他的煩人的鬧告訴程儲安撫他的辦法。 “你親我一下,”嘉蓄說的慢,確保每一個字程儲都能聽清楚,“我就聽你的?!?/br> “下次無論做什么都經過你同意,只要你不趕我走,把我留在你的身邊,一天給我二十四個吻,什么都聽你的?!?/br> “這是商量?”程儲清楚地記得,咬牙道:“已經兩個吻了?!?/br> 嘉蓄繼續討價還價道:“要你主動親我才算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