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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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沉夕掙扎著帶著椅子往他身邊挪了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婆媳之間難道有什么齟齬?” “齟齬?!”鐘柏祁冷哼了一聲,“楚姑娘當年孤身一人來到長安,遇見皇上。兩人兩情相悅要成婚,她就百般阻攔。非要皇上娶孟氏的女人為妻,皇上自然是不肯,執意將楚姑娘娶回家??沙苫橹?,她卻對她百般折辱。楚姑娘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怎堪忍受如此對待,所以…所以便回了娘家?!?/br> 沐沉夕愕然。 鐘柏祁俯身扶住了她的肩膀:“所以你可別走了她的老路,若是有什么委屈,咱們不受著。還有,你成婚當日,太子有沒有把我的話帶到?” “帶到了?!便宄料πα似饋?,“我原先以為你會囑托我不要當悍婦,沒想到卻是怕人欺負我。真是太小瞧我了?!?/br> 鐘柏祁凝視她良久,嘆了口氣:“我看著你有時候便會想到你的姨母。她當年也是個烈性的女子,敢愛敢恨,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都敢做。但那又如何,最后還不是死得那樣慘。你呀,外強中干,就是個紙老虎。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可是跟姓謝的那個小子比起來,被人家吃得死死的都不知道?!?/br> 沐沉夕頓了頓道:“可我聽說,她是因為和人私奔,掉進河里淹死的?!?/br> “胡說!”鐘柏祁攥緊了拳頭,“當年楚姑娘對皇上情真意切,陛下被派去戍邊之時,她修了多少家書。明明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卻只字不提。她還給陛下寄了許多親手做的鞋,明明不擅長針織女紅,卻熬著夜,連手都弄傷了。那時候,你那些叔叔伯伯都開玩笑,說是將來娶妻也要娶那樣的。大家閨秀不重要,三從四德也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這樣一心一意。畢竟刀口舔血,想要的不過就是有人這樣真心實意地惦念自己。即便是死了,也能魂歸故里?!?/br> “可是裴淵與我姨母之間發生了何事?”沐沉夕抬頭看著他。 鐘柏祁打開了話匣子,索性也就和盤托出:“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但大約是知道,裴淵對你姨母有意。只是姨母對他卻只是朋友之誼,兩人之間的交集也是君子之交。她死之后,太后便說是因為楚姑娘與裴淵私奔,她派人去追的途中,兩人失足落入了河里淹死了。出了這樣的丑事,先皇便將此事壓了下來,不許人再提?!?/br> “所以等皇上回來的時候,聽說的只有太后的片面之言。那…他信么?” 鐘柏祁搖了搖頭:“不知。不過身為帝王,猜疑揣測人心,都在所難免??峙滤约阂膊恢约盒挪恍??!?/br> “你呢?” “我自然是信楚姑娘的。只是也理解皇上的猶疑,畢竟那是他的生母。無論是妻子紅杏出墻,還是生母害死結發妻子,于他而言都是剜心之痛?!?/br> 若是以前,沐沉夕會覺得皇上很可憐??墒乾F在,她的心中毫無波瀾。他只是痛苦,死的卻都是她的親人。 無論如何,圣旨是他下的。叛國通敵的罪名是他的玉璽蓋上的印,背后有再多的曲折和無可奈何,都抵不過她爹娘的命。 鐘柏祁忽然回過神來:“不對啊,你爹娘若是對你說起楚姑娘,怎會不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沐沉夕勾起嘴角:“我自然是在套你的話?!?/br> 鐘柏祁用力戳了戳沐沉夕的腦門:“跟著姓謝的那小子學壞了!” “這就叫夫唱婦隨。鐘叔,你就放我回去吧。我真不會走姨母的老路子?!?/br> 鐘柏祁思忖了片刻:“那可不行,不能輕易放過他。除非他表示出誠意?!?/br> “他為了救我,差點死掉,這還不叫有誠意?” “什么?!真有此事?” 沐沉夕連忙一五一十把此前遭遇到寒鴉的事情告訴了鐘柏祁,還特意渲染了謝云訣的英勇悲壯。 鐘柏祁聽完,沉默了許久,忽然揪住了她的耳朵:“你居然為了他爬懸崖?!這要是掉下去該怎么辦?!還有,你孤身一人去流民營地之時,根本不曉得寒鴉的存在。若是那時有人襲擊你,該多危險?!沐沉夕,你是覺得自己有幾條命?謝云訣死了也就死了,你若是死了,我——我——” 沐沉夕緊鎖眉頭,鐘大將軍這腦子生得跟旁人就是不大一樣。 “我最生氣的是,為什么你為他做了那么多,自己卻從來看不到??伤麑δ愕暮眠€不及你對他的千分之一,你便如此感動。你怎么…這么傻…”鐘柏祁長嘆了口氣,扭過了頭去。 沐沉夕不明白,怎么人人都說她傻。分明是兩情相悅,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個個都好像她吃了多大的虧。 鐘柏祁是鐵了心要試試謝云訣對沐沉夕的真心,不管謝府那邊如何傳信,他一概不理。 好在長公主賞白雪紅梅的酒宴就在眼前,沐沉夕也只好耐下性子來。 她倒不是逃不出去,只是怕鐘柏祁這暴脾氣,若是得知她逃回去,還不知要將謝府鬧成什么模樣。 待到了賞梅日,鐘柏祁總算給沐沉夕松了綁。她看著他這一身紅配綠,欲言又止。鐘柏祁滿面春風:“你看老子這身如何?” “嗯…你不考慮再換一件?” “就這身了。府里的丫鬟們都說好……” 府里的丫鬟敢說個不字么?他那一身煞氣,丫鬟們見了他,夜里都要做噩夢。 鐘柏祁是個大老粗,要不是沐澄鈞當年逼他讀書,他是大字不識。如今識字是識字了,骨子里還是沒變。 沐沉夕坐著鐘府的馬車,抱著胳膊思忖著一會兒見了謝云訣,該如何讓鐘柏祁相信自己和夫君是伉儷情深。 可剛下了馬車,沐沉夕便在門口瞧見了兩人——裴君越和齊飛鸞。這兩人顯然也是剛碰上,只是此刻比肩而立。齊飛鸞稍稍靠后,裴君越偏過頭與她說過,看起來倒是恩愛的模樣。 沐沉夕心中疑惑,這分明兩人是有戲,怎么齊飛鸞那日還去尋她幫忙? 正疑惑著,裴君越瞧見了他們,便大步上前向鐘柏祁行禮。鐘柏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太子殿下不可!” 裴君越笑了笑:“習慣了,一見到大將軍,便下意識地覺得該行軍禮?!?/br> 鐘柏祁退后一步拜了拜,被裴君越扶起來后才道:“君臣有別,不可亂了規矩?!?/br> 裴君越笑道:“姑姑向來不喜歡旁人拘束著,既然來了長公主府,咱們今日便忘卻這些規矩。沉夕,你說是不是?” 沐沉夕頷首:“是啊,長公主最不喜歡繁文縟節,不用太過拘禮?!?/br> 那齊飛鸞上前自然而然挽住了沐沉夕的手:“郡主今日怎么沒和謝大人一起來?” 這姑娘真是,一開口便戳中了沐沉夕的痛處。 裴君越想來也是聽到了風聲,于是調笑道:“我可聽說首輔大人在家中馴妻失了當,居然動了手??墒钦娴??” 沐沉夕冷哼:“誰人到處胡說,我們那是切磋武藝?!?/br> “你一向不同他切磋這些,以前在太學時,上上下下的同窗就沒有人沒被你練過的。唯獨是他例外。我看是你們倆有了齟齬,這才大打出手了吧?” “你就不能盼著我些好?” “常理度之罷了?!?/br> 鐘柏祁的臉色越聽越難看,眼見著裴君越和沐沉夕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便也不再顧忌君臣有別,將裴君越拉到了一旁:“你倒是說說看,謝云訣待夕兒好不好?” 裴君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77章 賞梅 “唉, 過日子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不好評說?!?/br> 鐘柏祁聽到這話,眉頭緊鎖。裴君越不疾不徐道:“不過你也不必擔憂, 長安有我看著呢,不會讓她出什么事的?!?/br> “大事你能擔待著, 可若是她所托非人——” 裴君越轉頭深瞧了沐沉夕一眼:“若是她有朝一日在謝府過不下去了,我…”他沒有說下去。 鐘柏祁心下了然:“太子殿下情深意切, 可惜那丫頭…她什么都好, 就是眼光不好?!?/br> 裴君越笑了笑:“我眼光好就行?!?/br> 鐘柏祁越聽越是心疼,忍不住向沐沉夕投去了責備的目光。 沐沉夕被齊飛鸞抱住了胳膊,一時間甩脫不開, 忽然被鐘柏祁瞪了一眼, 也是一頭霧水。 她疑惑地瞧著裴君越, 他則是一臉無辜。 四人在門口耽擱了片刻, 沐沉夕趁機掃了一眼, 發現謝府的馬車不在。她心頭有些失落。 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女們都來了。長公主尤其喜歡和這些年少的貴胄子女在一處,所以青來的多半都是未成婚的。 沐沉夕這一眼下去,便瞧見了不少的熟人。遠處凌彥和許篤誠正擠在一處,看起來頗有些局促。 她恨鐵不成鋼地瞧著兩人, 平時在官場上吃得開,偏偏到了這樣的場合焦不離孟的。惹得長安城風言風語,說他們二人斷袖。 就這般模樣,怪不得凌彥的爹娘那般擔憂。 再看看千金小姐們,此刻已然是另一副光景了。王詩嫣今日也來了, 以往她總是打扮得清雅可人,今日卻明艷了許多??上г倜髌G,孤身一人坐著,也是無人問津。 孟氏的嫡女孟珞也來了,一如既往地趾高氣揚和眾星拱月。此前孟氏分支的孟顏也是如此,這孟珞和她不愧是一家人,神情都如出一轍。 孟珞和王詩嫣二人瞧向了沐沉夕,神情各異。孟珞滿眼都是幸災樂禍,而王詩嫣看著沐沉夕,神情卻很復雜。 沐沉夕的目光只是稍作停留,一旁的齊飛鸞便挽著她的胳膊道:“沐jiejie,我們去和幾位meimei打個招呼吧?” “你想去便去,我和她們沒話說?!?/br> “其實我同她們也沒話說,只是女眷總是要待在一處的。你…你不會是想去別處吧?” 沐沉夕回過神來,她下意識準備去尋凌彥他們。不知怎的,總是覺得自己跟男子待在一處是理所當然。 直到齊飛鸞提醒,她才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如今她還真是應當避嫌才是。 于是凌彥巴巴地看著沐沉夕,原以為她會過來,可她看了這邊一眼又轉身走向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名門閨秀們。 凌彥嘆了口氣:“大哥不來,我倆這…這是要在此處晾一個晚上么?” 許篤誠跺了跺腳:“太冷了,進殿暖和暖和?!?/br> 兩人擠在一處進了大殿,沐沉夕則被齊飛鸞裹挾著進了偏殿。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胳膊抽出來,心里面煩得緊。 但她也見過那些關系要好的小姐妹,總是喜歡挽著手或者挽著胳膊,膩歪得緊。沐沉夕從小那都是在爺們兒堆里打滾的,何曾跟人如此膩歪過。要不是因為齊飛鸞是個姑娘,她早把她一腳踹開了。 兩人一走入偏殿,四下的目光便齊齊落在了沐沉夕的身上。沐沉夕一向走到哪里都被人議論慣了,此次滿城風雨,倒也能泰然自若。 旁人大抵是不敢觸她眉頭的,以前敢與她針鋒相對的齊飛鸞,如今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黏著她。沐沉夕正要坐下喝上兩杯茶,等謝云訣來了,便學齊飛鸞,當一只狗皮膏藥黏上他,讓鐘柏祁揭也揭不下來。 可孟珞瞧了她一眼,忽然向王詩嫣道:“王家meimei,我記得你好幾年前是不是和人訂過親?” 一屋子人齊齊瞧著孟珞,她這話中的意味太過明顯。眾人瞧完她,又看向沐沉夕,大氣都不敢出。 王詩嫣低了頭,絞著手指紅了眼眶:“都是…陳年舊事了,不記得了?!?/br> “不記得也好,我看吶你其實是得了王氏先祖保佑,不然可能嫁過去也要天天挨打。有的人皮糙rou厚的,打一頓也沒什么??赡悴煌?,你身嬌rou貴,怕是挨不了幾頓的?!泵乡笳f著笑了起來。 她身后的幾個姑娘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若是旁人說她別的,沐沉夕還能忍,可這么編排謝云訣,沐沉夕皺起了眉頭,正要發作。身旁的齊飛鸞忽然道:“只怕是有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也不知是誰,以前閨房之中貼滿了男子的畫像。一個婢子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便挨了好一通羞辱,差點上吊自殺。你說要是這事兒傳出去,苛待下人,是不是會被諫議大夫參上一本?” 孟珞氣結:“你——你胡說什么?!且不說是我,這里有誰以前沒掛過謝太傅的畫像?” 眾人紛紛扭過頭去,只當沒聽到她說什么。那些都是閨房之中偷摸著做的事兒,誰敢放到明面上來說。 沐沉夕抱著胳膊若有所思,她還以為這事兒就她干得出,原來大家都做過。真是莫名有些惺惺相惜。 “再說了,如今我們可算是看清楚了。有的人求仁得仁,以前那么不要臉面地纏著人家。不知羞恥送定情信物,死纏爛打,總算是嫁了過去??煞蚓幌矚g,還不是沒有好日子過?!?/br> 沐沉夕瞥了孟珞一眼,眉頭一皺:“幾年未見,你說話還是一樣不中聽?!?/br> “實話實說罷了?!泵乡罄湫?,“不中聽,你不聽便是。不過可不代表就沒有發生過?!?/br> 沐沉夕挑眉:“你是不是覺得我離開長安這幾年,是吃齋念佛去了?” 孟珞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你…你這是何意?這里可是長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