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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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迷藥生效極快,沐沉夕立刻感覺到四肢發軟,頭也昏昏沉沉站立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裴君越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沐沉夕徹底暈了過去,那兩名殺手也趁機逃走。 裴君越沒有去追,只是抱著沐沉夕飛快離開了林子。他不確定這迷藥里有沒有別的毒。 林子邊有他拴的馬,他將沐沉夕扶上馬,翻身躍上。一路疾馳,直奔自己的寢宮之中。 宮人瞧著這情形也不敢多問,只見太子抱著太傅家的夫人進了自己寢宮,放在了床榻上,轉頭吩咐:“去傳太醫——” 宮人連忙就要去找隨行的徐太醫,走到宮門口,太子忽然道:“且慢?!?/br> 那宮人停下腳步,垂首聽令。 “你在外守著,不要讓旁人進來?!?/br> 裴君越說罷自己起身匆匆離去。他剛走沒多久,寢宮內的屏風后走出來一個人,她快步走到床邊,掀開了簾子。 沐沉夕昏迷著,隱約感覺有人輕輕撫過自己的臉,好像有女子溫柔的聲音。 女子垂眸凝視著她,忽然聽到了腳步聲。 她連忙藏到了床下,不一會兒,窗戶被打開。有人攀著窗戶翻了進來。 孟顏四下看了看,發現寢宮里竟然連個侍女也沒有,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有錢能使鬼推磨,應該是那位嬤嬤幫她把人都支開了。 她隔著紗帳隱約看到床上躺了個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開始款款脫下自己的衣裳。 她自小嬌養,通體雪白,每日用花瓣沐浴,為的就是這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星期三外出出差,請假一天哦~~ 第45章 昏迷 孟顏玉足纖纖, 款步走上前去,嬌滴滴地說道:“今日的酒真是醉人,看來以后不能喝太多了?!?/br> 說著掀開了紗帳, 孟顏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愕然瞧著床上的女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孟顏心頭狐疑, 正轉身要走,忽然聽到了外面匆忙的腳步聲。 她慌亂地想要四下躲避, 可是時間緊迫, 屏風后又不安全。情急之下,孟顏抱著地上的衣服,俯身鉆進了床下。 可剛進去, 孟顏差點叫出聲, 卻被里面一人伸手捂住了嘴。 齊飛鸞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孟顏驚愕地看著她。 她怎么也在這兒? 孟顏聽著外面的腳步聲, 大約有三個人在門外, 進來了兩個,門口還有一個守著。 她大氣也不敢出,眼睛卻忍不住瞥向了齊飛鸞。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對太子妃之位并不上心,背地里也想爬太子的床。 這些個世家女, 自持身份,往日里眼高過頂誰也瞧不起。背地里還不是要和她使一樣下賤的手段。 孟顏一面腹誹,一面傾聽外面的動靜。 似乎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她只是中了迷藥,并無大礙,睡醒就好了?!?/br> “大概需要多久?” “四五個時辰?!?/br> 裴君越頷首:“好, 你先下去。記住,此事多有蹊蹺,切莫外傳?!?/br> “是?!?/br> 那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太子一人。 寂靜無聲的寢宮中,齊飛鸞和孟顏大氣也不敢喘。太子的一雙腳就在兩人面前,鞋底還沾了泥土。衣袍上還有些血漬。 太子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去換了件常服。又命人端了熱水進來,親自取了干凈的毛巾沾濕,替沐沉夕擦去臉上的臟污。 毛巾拂過她的臉頰,手指不小心擦過了皮膚。他頓了頓,指尖控制不住撫上了她的臉。 柔嫩的肌膚如同凝脂一般,他像是著了魔,凝神良久,緩緩開了口:“沉夕…” 她沒有回應,睫毛微微翕動著,似乎在做什么夢。 “真希望你能永遠這樣睡下去,這樣…我就能一直看著你…” 床下,齊飛鸞和孟顏四目相對,齊齊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駭。 他湊近她耳邊,輕聲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從很早很早以前…” 他自言自語呢喃著:“那天你騎馬踏入皇城之時,我也在的。后來的接風宴上,我離你也并不遙遠??墒悄敲炊嗳?,你只看到了謝云訣。我用了這么多年的時間才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為什么,你還是選擇嫁給他?” 沐沉夕睡得太過香甜,全然不知道太子對她掏心掏肺說了這些話。 但床下這兩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在雍關,你三番五次救我,其實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吧?”裴君越握住了她的手,寶貝似的捧起來貼在了自己的臉上,“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br> 這會兒也得虧沐沉夕昏迷了,要是醒著,非拿了紅纓槍挑了他不可。 裴君越也不愧是在這么多皇子中能脫穎而出的,非常知道審時度勢。沐沉夕醒著,他是決然不敢說那樣的話。 但現在機會難得,以往藏在心里的話,忍不住想說給她聽。 他掰過她的臉,猶豫了片刻,俯身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口。嘴角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笑意,仿佛是偷吃了糖的小孩兒。 沐沉夕沒有任何反應,裴君越瞧了瞧四下,這是他的寢宮,這么晚了,應該不會有人來了。 他腦子里浮現了一個念頭,這念頭一起,掌心便有些出汗。 可是機會千載難逢,喜歡的人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面前。裴君越的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手緩緩下移,觸碰到了她的衣帶。 沐沉夕今日穿的是紅衣,為了林中行走方便,手腳都拿繩子束了。只是衣帶仍舊是襦裙的帶子,輕輕一碰,就散開了。 脖頸纖細修長,如同番邦進貢的那只天鵝。他有些癡迷地看著她,口中輕輕呢喃著:“別怕…我…我會負責的…” 這話仿佛是在讓自己下定決心,裴君越俯下身。忽然,外面傳來了宮人的驚呼:“首輔大人,太子已經就寢,請明日再來——大人——” 他指尖一顫,收回了手,原想將她衣帶系好??墒腔艁y之下卻怎么也系不起來,最后只能草草拿被子替她蓋上。 謝云訣大步走了進來,裴君越起身上前。 “太傅深夜闖我寢宮,是為何事?” “聽聞內子得太子相救,現在此處,特來將她帶回?!?/br> 裴君越知道瞞不住,雖是不甘心,卻也只得咬了牙:“她…她有傷在身,不如留在此處養一養傷,明日再帶回?” “如此多有不便,恐怕叨擾太子殿下安寢?!敝x云訣話說得客氣,人卻已經徑直走向了床邊。 他掀開被子,瞧見了沐沉夕已經被扯開的衣衫,眼眸沉了下去。謝云訣俯身要將她抱起來。 沐沉夕仿佛是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哼哼了一聲,自覺張開胳膊攬住了他的脖子。 謝云訣將她抱起,轉身時,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窗邊有一片衣角。 他沒有多做停留,抱著沐沉夕大步離去。 太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兩只手緩緩垂落。最后只能退后了幾步,坐在床沿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只差一點點…… 可是她身上的香氣還在指尖,掌中柔軟的觸感也那么真實。他看著自己的手,緩緩貼在了臉上。 忽然,床鋪下傳來了一聲低呼。 緊接著,一個女人尖叫著爬了出來。然后,有一個女人不疾不徐探出身來。 一個慌亂地抱著身子蹲在不遠處,似乎只穿了一件肚兜,另一個理了理衣衫,向一臉驚駭的裴君越盈盈拜道:“小女齊飛鸞,見過太子殿下?!?/br> 裴君越瞧了眼不遠處那個女人,孟氏旁支的孟顏。此前沐沉夕同他提過這兩人。 他沉下臉來,她們從床底鉆出來,難道方才的一切都聽了進去? 裴君越的手按上了腰間的劍,孟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已經快和身體分離了,還嬌滴滴做柔弱狀:“有老鼠,奴家好怕?!?/br> 齊飛鸞瞥了她一眼,真是死到臨頭都不自知。她福身道:“太子殿下,奴家與孟meimei今日酒醉,勿入了太子殿下寢宮。方才情急之下才藏身于此。自知有罪,請殿下責罰?!?/br> 裴君越冷眼瞧著她,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劍:“方才,你聽到了什么?” 孟顏看到太子拔劍,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趴在地上磕頭:“我們什么也沒看到!” 齊飛鸞臉上卻沒有慌亂。太子對齊家這位小姐沒有太多的印象,只記得以前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后來偶爾開口也總是得罪人,是個怪脾氣。 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膽色。 “回稟太子殿下,方才殿下所說的話,我姐妹二人都聽到了?!饼R飛鸞如實道。 裴君越站起身,正思忖著殺了這兩人以后要尋什么樣的借口遮掩過去。 齊飛鸞忽然跪了下來:“奴家愿助殿下達成心愿?!?/br> 裴君越的手頓了一下,瞇起眼睛瞧著她。 齊飛鸞繼續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是唐國的儲君,將來天下都是殿下的。殿下想要一個女人,哪怕是臣妻,也該雙手奉上,斷然沒有據為己有的道理?!?/br> 這話真是說到了裴君越的心坎上,只是長久以來,沐沉夕對他來說,都不僅僅是一個女人這么簡單。 他宮中可以有良娣侍妾,但她們在他眼里和東宮里的物件無異,不過是用來調劑無聊的時光的。 但沐沉夕對他來說,有血有rou,他愛她敬她懼她,卻求而不得。抓心撓肝,烈火烹油。 “你?你能有什么法子?” 齊飛鸞瞥了眼一旁的孟顏,太子會意,上前一步,手起刀落。 齊飛鸞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孟顏。她白嫩的脖頸上多了道口子,鮮血噴涌而出。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迸峋阶旖枪雌鹆艘荒ㄐσ?,“不過,若是我不滿意,你的下場,和她一樣?!?/br> 齊飛鸞的身體顫抖著,只能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只要讓她徹底對謝云訣死心,到時候走投無路,也只能投靠太子殿下您了?!?/br> “十幾年了,她自認識謝云訣起就沒有變過,如何對他死心?” “若她以為謝云訣主謀陷害了沐丞相……” 裴君越若有所思,良久,他揮了揮手:“你且回去,今日之事,若是透露半分——” “殿下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說?!饼R飛鸞說得斬釘截鐵,裴君越收回了劍,看著她大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