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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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云訣凝視著她,沐沉夕心虛得緊,都不敢呼吸了。良久,他嘆了口氣:“好,那我等你?!?/br> 她小心翼翼問他:“非我不可么?” “嗯?!?/br> 沐沉夕絞著手指,心下盤算。其實也不是不可,但現在不行。 泛舟游湖之事沒過多久,整個長安的王宮貴胄幾乎都知道了一件事——謝云訣新婚第二日便帶著外室泛舟,且那外室已經有了身孕。 加之那日太子帶去的那些賀禮,便有人懷疑,謝云訣是迫不得已才娶了沐沉夕。 而能讓謝云訣迫不得已的人,長安城只有一人——九五之尊的陛下。 當年沐沉夕的姑姑在宮中是皇貴妃,她時常出入宮闈,陛下看著她長大,是當公主一般疼愛的。 如今雖然將沐家滿門抄斬,對這沐家遺孤卻仍舊還存著些親情。為了彌補她,于是暗中給她指了這門婚事。 畢竟沐沉夕思慕謝云訣,早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空xue來風的推測傳得是有板有眼,而且解釋起來也十分通順。 這件事一來二去就傳到了沐沉夕的耳朵里,她倒是渾然不在意。謝云訣雖說不是不得已,但娶她這件事肯定也另有隱情。 只是謝云訣對她的態度和從前轉變太大,讓她也有些應接不暇。 以前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她稍稍靠近,他便避瘟神似的躲開她?,F在反倒是常來她這里。 她還以為成婚以后和獨自一人沒什么區別,誰料用著晚膳的時候,謝云訣便忽然過來了,連通傳也不曾。 她正含著一口飯,謝云訣走進來,面色不悅:“為何不等我?” 她正要回答,又想著食不言,便趕緊咽下:“我不知道你要來?!闭f著對叮嚀道,“你讓膳房再炒兩道菜?!?/br> “不必了,添一雙碗筷即可?!?/br> 他凈了手,坐到她身旁。 沐沉夕連忙討好地將碗里的雞腿夾給他:“方才我吃了一只了,這只給你?!?/br> 謝云訣瞧著那雞腿有些失神,沐沉夕回過神來,她在邊關不講究慣了,竟用自己的筷子夾給了他。 他這般愛潔凈,定然嫌棄上面有口水。 “其實不吃也沒關系的,這兒還有糖醋排骨,我只吃了這半邊,那邊沒動過?!?/br> 謝云訣垂下眼眸,修長的睫毛翕動著,不聲不響咬了一口雞腿。 她松了口氣,看來謝大公子潔癖這個毛病改善了不少。 “以后晚膳我都會回來用,你等我一起?!?/br> “好?!?/br> “若是我不回來,會派人告知你?!?/br> “知道了?!?/br> 謝云訣抬眼瞧著她:“只是宮中沒有晚膳,過午不食是宮里的規矩?!?/br> 沐沉夕點了點頭,宮里確實有這個規矩。以前裴君越當皇子的時候,經常被餓得嗷嗷叫。所以她每次入宮都會給他稍上點外面的小食,他總是吃得狼吞虎咽,像只小狼狗。 沐沉夕覺得他十分可憐,娘親早逝。沒有母族的庇護,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在宮中的處境可想而知。 思緒剛有些飄飛,謝云訣的手指便扣了扣桌子。 她眨巴著眼睛:“還有…還有什么規矩?我一并記下?!?/br> “為人妻子,見自家夫君勤勉政務,卻忍饑挨餓,是不是該做些什么?”他提醒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15779336003的雷 第15章 送膳 沐沉夕滿臉困惑:“可是太學之時,我夜里吃東西,你還訓過我。說我是…是豬……” “你可還記得自己吃的是什么?” “臭豆腐?!便宄料πα似饋?,“李記的臭豆腐,那真是聞香下馬。說起來,許久未曾吃了?!?/br> 沐沉夕還記得,那時候她剛入太學未幾,夜里溜出去玩耍。晚上回來,謝云訣奉了夫子的命令在門口侯她。 她翻了墻頭進來,見他負手立于院中,想起他晚上沒有進食,定是餓了。于是高興地同他分享美食:“謝兄,大半夜不睡,定是餓得睡不著吧。喏,給你帶了些美食,慢慢享用?!?/br> 說著把一個油紙包塞進了謝云訣的懷中,便伸著懶腰進屋睡覺去了。 謝云訣低頭看著那個油紙包,一陣陣臭味飄來,他瞪圓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他踉蹌著退后了兩步,一向沉穩端方的世家公子,聲音微微顫抖:“夜曉,快將此物取出!” 當屋內,沐沉夕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聽到了隔壁的水聲。她砸吧了一下嘴,這位謝公子模樣生得好,可是行事卻怪異得很,哪有人大半夜還要洗澡的…… 謝云訣滿臉都寫著往事不堪回首。 沐沉夕又扒了兩口飯,忽然轉過彎來:“那若是你晚上不歸,我就將晚膳給你送去可好?” “嗯?!?/br> 正巧可以正大光明入宮。 謝云訣用了晚膳,卻不急著離去。這畢竟是他的家,沐沉夕也不好催著。 若是換了裴君越,大晚上擾她清凈,她一通拳腳就將他打出去了?,F在也只能耐著性子陪著謝云訣。 只是謝云訣素來不愛說話,只是坐著喝喝茶。 沐沉夕起初還想著找找話題,后來便由他去了,自己去院中練一會兒劍。 南窗下,謝云訣翻著折子,偶爾一抬頭,就能看到海棠花樹下的那道身影。她的劍招里殺伐之氣愈發重了。 他知道她家仇未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如今這般拘著她,也不知能到幾時。 只是長安的這趟渾水,等她看清了局勢在蹚進去,也比剛回來就一頭扎進去死得不明不白的好…… 沐沉夕成婚了一個月,謝府上下的事務早有管家打點,不需要她cao持。謝云訣倒是有些兄弟姐妹,但也都被他遷居別院了,尋常遇不到。 沒了這些煩心事,她成日里也是游手好閑,等著盼著謝云訣哪天公務忙回不來。 這么盼著,當真被她盼到了。 于是沐沉夕命人備下了飯菜,早早便乘馬車入了宮。 進了宮要下馬,她走在前方,只帶了叮嚀一個小丫鬟。尋常家眷是不可隨意出入宮闈的,但沐沉夕被封了郡主,陛下特許,這才能大搖大擺地走入皇宮。 宮里的嬤嬤帶她去了纖云殿,那里離御書房很近。朝廷重臣們都是在那里議事的。議事完便會在纖云殿稍作休息,喝些茶,吃點糕點。 似沐沉夕這般給夫君送膳食的,還是頭一回。 她將食盒放在桌上,便負手起身環顧四周。 纖云殿正南面有一主位,兩排各擺了七張太師椅。想必自御書房回來,還是有許多政務要議。 她少時入宮給姑姑請安完,嫌西六宮太過無趣,便會去中宮給陛下請安。陛下時常是在和父親一同商議朝政。 她就自己找些樂子,玩兒累了便在塌上小憩。隔著墻還能聽到朝臣們議論朝政的聲音,有時候爭論得激烈,還能吵起來。 她聽著都替陛下心累。但她爹爹更累,身為丞相,權衡朝中關系,也是他要親力親為的事情。 她正沉浸在思緒中,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和議論聲。 “這江南水患才停歇,如今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減免賦稅不是理所當然么?為何上面遲遲不下達命令?!?/br> “你可知江南是誰家的底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br> “話雖如此,可如今的江南知府可姓齊。你要他們減免賦稅,齊家人第一個跳出來反對?!?/br> “許兄慎言,當心隔墻有耳?!?/br> “若是人人遇到此事都不言語,還談什么清明盛世?”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正抱著胳膊坐在太師椅上的沐沉夕。 他們愣了愣,沐沉夕掃了一眼,都是當年的同窗。 真是巧了。 他們一見她,面面相覷。 忽然有人反應過來,拱手作揖:“見過定安郡主?!?/br> “不必多禮?!便宄料η屏怂麄円谎?,露出了些許笑意,“幾年未見,諸位如今都成了國之棟梁了?!?/br> 凌彥抖抖索索道:“為朝廷效力罷了,哪比得上郡主在邊關拋灑熱血?!?/br> “我還是習慣你們叫我大哥?!?/br> “這…”凌彥有些為難。 當初大家都以為她是沐丞相的兒子,雖然模樣生得俊秀,可是揍起人來也很生猛。用太子殿下當年的話說就是,用最純的臉,打最狂野的架。 大家當年一是有些怕她,二來又覺得她很講義氣,也就心甘情愿認了大哥。 如今知曉她是女子,再叫一聲大哥,著實別扭。 沐沉夕嘆了口氣:“真是人走茶涼,如今你們連一聲大哥都不肯叫了?!?/br> “郡主說笑了,那時候年少無知,并不知曉郡主原來是女子,所以才……才有些唐突冒犯?!?/br> “可是叫郡主又生分,難不成因為我是女子,以前的同窗之誼,你們就全都拋下了?” “當然不會?!绷鑿╊D了頓,“只是這大哥…也實在是…” 實在是叫不出口。 他眼珠子一轉,岔開了話題:“郡主今日來此處,可是要尋太傅大人?” “是?!?/br> “他在御書房議事,這會兒應該快結束了?!?/br> “我知道。話說回來,凌彥,我忽然想起那天你對我夫君說,若是見到了我,必定當場將我拿下,絕不念舊情。我與你有什么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