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那時劉建業眼見沒有了活的希望,便露出了本來面目,對她破口大罵,“賤人,我當初果然沒有料錯,你一個妖怪怎么會有人的情感。幸虧我們有先見之明將那個孽種也給扔了,不然我們家早就毀在你手上了?!?/br> “哪怕你變成了妖又如何,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在看到那個孽種了,說不定他早就死了,你做這一切他都看不到了,哈哈哈?!?/br> 池蜓簡直不能相信這是那個一向和善的公公說出來的話,一個人邪惡起來怎么能讓妖都感覺害怕心寒? 還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清過他。 也是,能對一個稚子出手,這人從根子上就爛了。 只不過是他偽裝的太好,騙過了所有人罷了。 所以她挖出了她的心臟,想要看看這顆心是不是黑的。 因為太過氣憤,池蜓身上不斷的溢出了層層怨氣,不一會整個身子都被怨氣包裹成了黑球,甚至還有繼續黑化擴大的跡象。 祝竜見狀抬起手,想要給她注入一道功德,卻被林景淮攔住。 “我有辦法喚醒她?!闭f著,他對著那個不斷擴大的黑球道,“你的孩子還活著,就在這里,你想見他嗎?” 黑球頓了一下,緊接著抖動起來,“你、你說的是真的?” 聲音暗啞砂礫,卻又透著一絲卑微的希望。 林景淮:“真的,我沒必要騙你?!?/br> 黑球再次顫動了一下,隨后黑氣像是遇到了陽光的冰雪,“嘶嘶嘶”的散了個一干二凈,露出了池蜓清秀可人的臉。 哦,這會臉上的怨恨和冷漠都跟著一并散去了,像是一只狗狗,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個給了她希望的青年,就差搖尾巴了。 可惜,橐蜚沒有尾巴。 “這個點他已經休息了,你若是等不及我可以把他叫下來?!?/br> 第165章 自食惡果 池蜓本來一刻都不想等,但聽他這么一說,又有些猶豫起來。 “不過我建議你明天再見他?!彼犚妼γ娴那嗄昀^續道,“你這副樣子不太適合?!?/br> “當然以二牛的心性應該不會嫌棄你或是懼怕你,但是我想著作為一個母親,肯定想給多年未見的兒子留下一個好印象?!?/br> 溫柔,善良,美麗,親切,而不是現在這樣陰冷又丑陋。 池蜓眼中的光黯淡了一些,“你說的對,我這副樣子就不要嚇著他了,只要偷偷的看他一眼就好?!?/br> 祝竜不贊同的擰了擰眉毛,“為什么要偷偷的?都說了二牛不會嫌棄你的?!?/br> 他自己睡覺還抱著一頭夔牛呢,又怎么會嫌棄一只橐蜚? 而且橐蜚還是瑞獸,很受人喜愛的。 若是此時林景淮能聽到她的心聲,肯定會吐槽一句,“只有修士和上古時期的人類喜歡她好吧,且一個喜歡的是她的羽毛,一個喜歡的是她的能力?!?/br> 沒有讀心術的林景淮配合的道,“對,二牛是個好孩子,他不會介意的?!?/br> 他介意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池蜓有些意動,“真、真的嗎?” 林景淮點了點頭。 祝竜接著道,“如果你不想用這副樣子見她,像她一樣變成人形就可以了啊?!彼噶酥负锏?。 池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胡里朝她拋了一個媚眼,下一刻,三條蓬松柔軟的白色尾巴就從她身后冒了出來,在空中飛舞。 池蜓驚訝的張大了嘴,“你、你、你也是妖?” 一對粉嫩的耳朵從黑色的頭發中鉆了出來,胡里抱著自己的一條尾巴,歪了歪頭,“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br> 池蜓問了一個特別愚蠢的問題,“成了妖還能再變成人嗎?” 祝竜胡里:“???” 啥玩意? 池蜓:“我在研究所里見到的妖要么全是妖的樣子,要么半人半妖,我還以為成了妖就不能再變成人了?!?/br> 不怪她有這個想法,一是她處的環境使然,二是她體內融合了三種妖的力量,雖然保存了屬于池蜓的記憶,卻也給她的神魂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通俗點說,腦子不靈光。 “那個,能教教我怎么變成人嗎?” 池蜓看著在人妖形態之間自由變換的胡里,虛心的問道。 胡里大方的道:“當然可以?!?/br> 于是兩只妖就怎么變成人的問題開始了一個教一個學的過程。 祝竜扯了扯林景淮的胳膊,“那個劉慶國怎么辦?” 看這只橐蜚的狀態,此刻變成人見兒子已經成了她的頭等大事,劉慶國被拋到了爪哇國。 林景淮修長的食指在膝蓋上輕輕點了幾下,“以他的所作所為只能判個遺棄罪,最多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br> 祝竜有些不太滿意:“那太便宜他了?!?/br> 林景淮摸了摸她的頭,眸色幽深,“放心,他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的?!?/br> 橐蜚是祥瑞之獸,作為擁有它一半血脈的兒子,自然也具備瑞獸的能力。 將送上門的祥瑞棄之敝屣讓他十年都未得一子,以后恐怕也不會有。 池蜓要是找他報仇結了這因果還好說,不結,他就等于永遠欠著她。 欠著一只瑞獸的因果,他以后的日子…… 劉慶國是被凍醒的。 在夢里跑了一天,經歷了被火燒,被鬼咬,被刀劈等種種酷刑,他的精神已經疲憊不堪,神色憔悴,雙目無神,黑眼圈重的堪比熊貓。 好不容易醒過來了,卻發現自己頭昏腦漲,四肢無力,喉嚨脹痛,渾身發抖。 他想叫人,喉嚨疼的發不出聲音,想下床,身上卻沒有力氣。 無能無力的看著天花板,祈禱妻子早點進來。 等栗貞進來的時候,劉慶國已經高燒40攝氏度昏過去人事不省了。 她趕緊將人送去了醫院,打了三天針后,劉慶國情況緩解了一些,她把他接回家。然而住了沒多久,劉慶國又因為晚上從床上掉下去跌斷了腿。 栗貞看著沒有半米高的床鋪,陷入了深思。 這么高的高度,能將一個成年人的腿跌斷嗎? 不僅如此,劉慶國還經常大半夜的從夢中驚醒,說什么有鬼,是池蜓做了鬼不放過他,是她回來報仇了。 起初栗貞還體貼的安慰他一番,但次數多了,她也被他折騰的精神萎靡,以至于工作的時候犯了不少錯誤,年底的績效得了一個差。 “啊啊啊,賤人,你自己生下的孩子是個孽種,這種血脈不純的半妖怎么能是做我劉家的兒子,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況且我只是把他扔了而已,又沒有殺了他,留在我們家他的日子更不好過。你說為什么不直接離婚將孩子交給你撫養?開什么玩笑,你是妖,萬一讓你知道我們發現了你的身份,殺了我們怎么辦?” 因為劉慶國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然后從夢中驚醒,吵得栗貞也睡不好覺,在連累的她年底績效得了差后,栗貞便和劉慶國分房睡了。 劉慶國自知理虧,當然不敢有意見。 這一次他又在夢中見到了前妻,聽見妻子問他為什么要扔掉她的孩子,他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今天栗貞辦公室里加班,回來后聽見劉慶國屋里有動靜,便過去看了一眼。 打開門,就聽見了他含著恐懼和不滿的聲音。 她站在門口,右手死死的握著門把手,整個人身體冰涼,像是站在了雪地中,凍得她瑟瑟發抖。 怎、怎么會這樣。 騙人的吧。 但心中有個聲音卻在告訴她,這就是真的,這才是真正的劉慶國,這才是他一直做噩夢,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甚至求神擺佛都沒有好轉的原因。 一向以溫和儒雅示人的丈夫實際上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那她那樂于助人脾氣寬厚的公公婆婆呢? 很快的,栗貞就得到了答案。 “池蜓,這個主意都是我爸爸mama出的,你已經殺了他們了,就放過我吧?!?/br> “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們做了三年夫妻的份上,你饒了我這次好不好,我以后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一定給你燒紙祭拜,為你祈福?!?/br> “……” 后面的話栗貞已經不想聽了,也沒有聽的必要。 她松開門把手,將門帶了上來,也徹底隔絕了屋內的聲音。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看著那一片片潔白,栗貞的心靈也仿佛跟著滌蕩一清。 天涼了,是時候離婚了。 第二天一早,劉慶國醒來后去了衛生間洗漱,出來后發現妻子沒有去上班,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黑色的茶幾上擺著幾份文件。 劉慶國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栗貞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道,“起來了?!?/br> 劉慶國走了過來,“嗯,你今天怎么沒去上班?休息嗎?” 栗貞:“我請了假?!?/br> 劉慶國立馬關心的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栗貞看著他,聲調有了一絲起伏,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你看一下這份協議,沒有意見就簽了吧?!?/br> 劉慶國順勢拿起了那份文件,開頭四個加黑加粗的“離婚協議”狠狠的刺痛的他的雙眼,顧不得看后面的內容,他握緊了協議,“為什么?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要離婚?” 栗貞靜靜的看著他,直看的他頭皮發麻,像是內心深處的秘密被對方探知了一般。 不,不會的,她不可能知道的。 劉慶國在心中這么安慰自己,正打算再勸說一下栗貞,就聽見她幽幽的嘆了口氣,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除了我自己的婚前財產,其他財產都歸你,婚后的共同財產也歸你?!?/br> “不要急著拒絕,我是認真的?!彼龔膽牙锾统鲆粋€錄音筆,按開,男人嘶啞尖銳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啊啊啊,賤人,你自己生下的孩子是個孽種,這種血脈不純的半妖怎么能是做我劉家的兒子,要怪只能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