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她問他,有多喜歡? 他開口了,他想說“我會對楚姑娘負責……” 可這不是她想聽的。 所以她起身離開了。 他一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第一次想弄清楚,楚然于他,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可他想不通,他下不去手傷她,他不喜歡她找男人,他甚至害怕她棄了他,卻想不通自己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也是在這時,她回來了。 聽見動靜,他很高興,匆忙跑到門口,卻看見……她帶來了白綿綿。她甚至再不叫他“相公”,甚至給他和別的女人騰出空間。 心里很慌亂,她終于厭煩了,她不要他了。 白綿綿梨花帶雨的問他究竟發生了什么,看著那張純凈如初的臉,卻只覺得煩躁,他應:“綿綿,你太單純了?!?/br> 而他,已歷經滄桑。 安慰了白綿綿一番,白綿綿執意給了他消疤的藥膏,涂在了傷口上。 白綿綿的手很柔軟,可他卻寧愿要那個生了層薄繭的手,用力折磨自己的傷口。 痛著也好。 所以,飛快送走白綿綿,他有話想對她說,卻看見了……伏在凌九卿腿上的楚然,在吻著凌九卿。 心里像被人緊緊攥住一般,又疼又酸。 可看著她唇角的傷,他還是不忍傷她,替她將血珠拭去,她卻看也不看他走進了屋里。 他太慌了,尤其聽見她要和離書的時候……所以,強吻了她。 他沒有吻過別人,可她卻讓他著迷。 她卻說“將我當做退而求其次選擇的人,更令我厭惡”。 他想告訴她,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卻說不出口,心里火辣辣的疼。 楚然走出去了,而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想通了心里的疼叫什么。 愛。 現在的他,什么都沒辦法給她。但是…… “喜歡,搶過來就是了”,總有一天,他能將一切捧到她面前。 當晚,將打地鋪的她抱到床上,他走了。 找到了小皇帝和父親當年的舊部,說服了手握京城重兵的將軍,一步一步照著計劃進行著。 終于,凌九卿倒了。 而她,也成了他的妻。 可是…… 她不該救他,那一劍,本該刺向他的,她不該救他。 她更不該,在她死后,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凌九卿可以自盡,為何……他連自盡的資格都沒有? 可他仍舊照著她囑咐的,“活下去”。 他很正常的活下去,一日復一日,平步青云,早生華發。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他撐不了太久了,油盡燈枯。 那日,太傅府上設了官宴,他去了,太傅的千金派人親自送他回來的,對他情真意切的告白。 他愣了好久,因為……這個千金的眉眼,太像楚然了。 像到……他的平靜都熬不住了。 去了楚然的房中,摸著她最愛的那個青銅器,怨她為何要讓他獨自活下去,一轉身,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她……的魂魄。眉眼似乎有些變化,可他卻依舊認出是她。 她似乎也愣住了,扭頭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他:“你能看見我?”她問。 他沒言語,上前,輕輕撫摸著她,卻從她的身體里穿透過去了,果然是夢,他想。 可第二日醒來,她仍舊飄在他床前,見他醒了,在他眼前揮揮手:“小棺材說,只有你能看見我,你能看見嗎?” 他盯了她很久,久到她都有些不耐煩了,才問:“我……可否不活下去?” 她怒了:“我用命換來的,你敢不珍惜?” 他笑了出來:“那我珍惜,但你也不準離開,否則我立刻自盡?!?/br> 她低咒一聲,卻沒有回絕。 她似乎不能離丞相府太遠,所以他也鮮少出府了。 平日早朝都告病,圣上親自來探了幾回,當然也探不出個所以然。 他要辭官,圣上也不同意,直說柳愛卿棟梁之才,不能輕易放人。 最后,他實在沒辦法,開始頻繁出入朝堂,手握兵符,勾結權臣,坊間傳言,當今丞相頗有當年秦王攝政的架勢。 小皇帝看他也越來越謹慎。 直到一日,柳郁拿著兵符和丞相官印去見了小皇帝,說了辭官,這一次,小皇帝應得很爽快。 他還找小皇帝要了幾箱珠寶。 他抱著小棺材去了江南一處山林,楚然也跟著飄了過來。 一人一魂在這里,他碰不到她,她也碰不到他,不過他已經很知足了,能看見她便好。 只是她……有時會望著他的下半身咬牙切齒:用都沒用,白白受了懲罰。 柳郁雖不解,耳根卻有些紅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四十年。 他已垂垂暮老,她的鬼魂卻仍舊年輕如昨。 他很困擾。 直到有一日,他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行了,對她說:“楚然,你飄過來,讓我摸摸你?!?/br> 楚然沒飄過來,她望著他,轉身飄了出去。 不知多久,屋子里走進來個妙齡少女,那少女眼神滴溜溜的,只一眼便看出是她了。 她抓著他的手,放在她臉上:“瞧,老頭,你艷福不淺?!彼@般說。 柳郁笑了出來:“你啊,總是知道如何惹我生氣,罷了,被你氣死也算值了?!?/br> 說完,便咽了氣。 卻是笑著的。 第35章 大佬黑紅花1 “近日, 有媒體發布一則視頻, 當紅影星楚然在醫院歇斯底里,儀態全無,陷入‘醫鬧’丑聞, 視頻一經發布,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一時之間,楚然名聲大跌……” 視頻中, 一身白裙的女人在醫護人員包圍中哭的悲切, 畫面一片混亂。 視頻外,一身白裙的女人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 雙頰凹陷, 怔怔望著屏幕。 以往,這些丑聞還沒面世, 便被霍言強大的公關團隊掐在搖籃里的,而今不要了……就一點兒都不管了。 “啪嗒”一聲門響,霍言一襲西裝走了進來,清魅儒雅,他走到沙發旁,將手中珠寶盒放在她眼前, 而后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眉眼溫和:“我記得你曾說過喜歡寶格麗這款珠寶?!甭曇舸己翊判?。 多么有情。 如果, 他不是來結束這段雇傭關系的話。 女人打開珠寶盒,奪目炫麗的鉆石,足以讓女人瘋狂,她盯了好久,最終將珠寶盒推了出去。 霍言挑眉。 “再陪陪我好不好?”女人望著他,臉色越發蒼白,“再陪我三個月,不,兩個半月也好……”說著,她伸手,慌亂中想要掏出那張體檢單。 “然然,”霍言揉了揉眉心打斷了她,“保姆說昨晚你去霍家找我,就為了這種小事?” 女人呆怔,連掏體檢單的手都僵住了。 她昨天從醫院出來,就去霍家找他了,等到一晚上,他沒有回來。 等待對她而言并不陌生,她總是在等,像古代妃子等著皇帝寵幸一般。 “是啊,小事……”女人呢喃,而后驀然抬眸,眼睛大大的,“是因為云初夏嗎?她回來了……” 那個霍言二十二歲動心的女人。 她聽說,云初夏是為了給患癌癥的奶奶治病,才進了娛樂圈;不像她,為了錢。 她聽說,那年還是紈绔公子的霍言對云初夏提出過包養,被打了一巴掌,自此打到霍言的心尖上;不像她,霍言剛提出包養,當晚她就爬上了他的床。 她還聽說,霍家逼著霍言娶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不想當第三者的云初夏憤而退圈出國;不像她,當了八年沒名沒分的床伴,還沒出息的愛上了他。 云初夏那么美好,襯的她那么卑劣。 霍言本溫和的眉心微蹙:“然然,逾矩了”。他說得輕描淡寫。 女人睫毛微顫,她知道,他生氣了,即便他沒表露出任何異樣,但她就是知道。 她跟了他八年,從21歲到29歲,她陪著他從24歲的富家少爺成長為如今不露聲色的青元國際總裁。 并沒有什么悲慘故事,她父母在她還沒記事時便死了,孤兒院院長很疼她,可她窮怕了,她愛錢,而霍言有的是錢。 她忘不了初次見面,她在面試一個十八線電視劇的配角,在那棟大樓里遇見了霍言,他端詳了她很久,最后問她:“為什么想演戲?” 她回:“來錢快?!?/br> 霍言笑了,又問她:“娛樂圈,剛進去就一張白紙,過段時間滿身都是到此一游,你能接受?” 她也笑:“我身材很好的,到此一游絕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