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小哥哥無動于衷。 方立安真是敗給他了,認命下車,鉤鉤食指,示意他湊近點。 除了不出臺,小哥哥在其他方面還是挺配合的,聽話彎腰,耳邊響起女色鬼的聲音:“就你這態度也能做臥底?” 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嚇的男人魂飛魄散,他繃住臉,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反而一臉疑惑道:“你說什么?” 方立安瞇起眼睛,某種二代氣質盡顯:“不管我說什么,今晚先陪我把酒喝了,不然就讓酒吧老板炒了你?!?/br> 小哥哥這回顯得有些猶豫,似乎害怕失去這份工作,終于示弱,低頭上車。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一個因為生物鐘開始犯困,昏昏欲睡。 另一個正在經歷頭腦風暴,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到目的地的時候,某人已經睡著了。 陪酒小哥看著在他面前睡得毫無防備的女魔頭,面上平靜,心中紛亂如麻:是他聽錯了?這人什么來歷?家里派來的?還是他哪里露了馬腳? 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嘿!到了!趕緊下車!” 方立安被吵醒,打了個呵欠:“啊……到啦?走!” 用“假護照”和現金去酒店開了房,刷卡進門,鎖芯“嘎噠”鎖死的同時,背后傳來一陣勁風,她本能地向右前方躲去,嘴里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放尊重點,我才十八歲,別動手動腳的?!?/br> “陪酒小哥”的招式絲毫不慢,三下兩下就把這一世疏于練武的方立安按倒在地,扯著她的胳膊往背上壓:“說!你是什么人?” 方立安輸人不輸陣:“我是你金主爸爸呀~” “陪酒小哥”加大手中的力度。 方立安疼得哇哇大叫:“輕點!輕點!痛!痛!” “陪酒小哥”不為所動,厲聲道:“說!” 方立安右手手指飛快掐了個訣,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莫名恍惚,不由自主松了心神,讓她從手底下竄了出去。再交鋒時,直接禁錮符伺候。 “哎喲喂,疼死我了?!狈搅惨贿吶嘀约旱母觳?,一邊抱怨道,“都說了,輕點輕點,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腳上的小白鞋毫不留情地往“雕塑”屁股上招呼。 “雕塑”重心很穩,并沒有被她踹倒,三觀劇烈崩塌中: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你怎么不說話?我又沒禁你的聲?!?/br> “雕塑”強迫自己冷靜,啞聲道:“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是誰?”方立安歪著腦袋思考了兩秒鐘,大言不慚道,“我是小仙女啊~” “雕塑”不想說話。 “你家世代從軍,家境優渥,生活富裕。家中長輩更是身居高位,大權在握?!狈搅搽p手抱胸,好整以暇道,“少爺,您長這么大,沒缺過錢吧?那么,您跑到美國酒吧給客人陪酒是想干嘛呢?” 少爺沉默以對。 “日月角色光明高亮,父母雙全壽命長。眉毛濃密,略長于眼,尾一成彎,兄弟兩個,感情很好,你是老二。不過……眉梢豎紋雜亂,隱有亂象,你哥哥已經不在人世了?!?/br> 少爺聞言呼吸加重,被黑暗中的方立安捕捉到:“容我猜測,你來美國跟你哥哥有關?” “誰派你來的?”少爺以為是家里派人抓他回去的。 “你誤會了,我真不是去找你的,我是去‘尋歡作樂’的?!狈搅材托慕忉尩?。 “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壞我的事!”少爺明顯不信。 “我?壞你的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仙女這是大發慈悲救你于水火之中。知不知道,你臉上寫著四個字——‘明天嗝屁’?!?/br> 少爺嗤笑。 方立安一副我很理解的樣子:“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直面自己的死亡的。我見你山根高挺,眉根凌云,目光清明,正氣凌然,勉強算個好人。再加上大家同處異國他鄉,這才起了惻隱之心,想著幫你一把,免得你客死他鄉,無人收尸,下場難看?!?/br> 此話一出,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冷凝。 方立安見這位少爺齒關咬緊,目光駭人,不禁大膽猜想:“難道你哥哥……”剩下的話來不及說,便被少爺眼中閃爍的淚光澀在喉嚨里。 少爺收拾好情緒,率先打破沉默,故作輕松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看樣子,確實不是他們派來的?!?/br> 方立安隨聲應和:“我真的只是看你要死了,想伸手拉你一把?!?/br> “……”少爺,“你總這樣說話,是不是經常挨揍?” 方立安:“這個真沒有,我很少插手干預別人的生死?!?/br> 房間里再度陷入沉默。 少頃,少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是法術嗎?” “是?!?/br> “你真的會算命?” “會?!?/br> “算一卦多少錢?” “有緣一塊,無緣不算?!备呷朔缴暇€。 “異國他鄉,人海茫茫,你去酒吧尋歡作樂都能碰上我,咱們也算是有緣了?!鄙贍攺娦薪Y緣高人方。 “我的酒……” “我陪你喝?!?/br> “唉……長這么大,還沒摸過男人的腹肌呢~”高人方嘆息道。 “我給你摸?!?/br> “唉……也不知道男人睡起來是個什么滋味兒~”高人方玩心大起。 “我給你睡?!?/br> “器大活好?” “包你好用?!?/br> “……”方立安:豪門大少的節cao呢? 少爺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嫌棄自己,忙辯解道:“我……我也是第一次?!?/br> 方立安腦門掛滿黑線:“知道了?!彼叩缴贍斏磉?,大手一揮,揭下他身上的符紙,“算什么?” 少爺:“算……算我哥的尸骨……我不能讓他留在異國他鄉,我要帶他回去?!?/br> “把燈打開,報他的生辰八字或者出生年月?!?/br> 少爺遵命:“公元1996年11月12日19時30分?!?/br> 方立安掐指一算:“丙子年己亥月癸丑日壬戌時?!?/br> 她從牛仔褲口袋里掏出三枚銅錢,盤腿坐在地攤上,起卦。 “你哥哥生前是個警察?” “是的?!鄙贍斝闹腥计鹣M?。 “你有他長期使用的東西嗎?” “項鏈可以嗎?我哥哥小時候一直帶著,后來做了警察,就送給我了?!鄙贍斀庀虏弊由系挠袷?。 “可以?!狈搅步舆^,甫一觸碰,竟覺得有些燙手。她閉上雙眼,向玉石中注入靈力,嘴里念念有詞。 很快,玉石有了反應。 方立安向玉石氣息指引的方向鋪展神識,一分鐘后,找到氣息最濃郁的地方,果然是酒吧一條街,就在少爺上班的酒吧三樓,最里面一個房間的黑箱子里。 她仔細觀察了整個酒吧的監控和警報,尤其是三樓最里面的房間。那個房間的門鎖看似普通,實則復雜,門內更是布滿了機關陷阱,若是不知情的人走進去,必定在三五秒內交掉小命。 她一邊記下門內的機關陷阱,一邊搜尋是否有開關一類的東西。高科技產品大多以電力為能源,如果能切斷電力供給,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當然,只破壞酒吧的電路肯定是不行,因為現在大多數經營場所都會有備用發電機。 經過地毯式搜索,方立安在一個隱秘的角落找到了房間內防御設備的總開關。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將神識附在開關上的,沿著眾多電線分散出去,確定無一遺漏,才撤回神識。 少爺在一旁守著,見她眉頭緊皺,神色越來越差,心中焦急不已。 此次查探,因為神識鋪展太遠,且時間太長,產生了輕微的后遺癥。神識回籠后,方立安只覺得頭疼不已,一時間竟忘了眼睛與神識同步。 她睜著眼睛對少爺說:“情況非常復雜?!毕肫鹬翱吹缴贍數乃劳鲋?,便嚴聲問道,“你在southern cross呆了兩個月,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 southern cross是少爺上班的酒吧。 少爺已經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但因為她神色嚴肅,便先回答問題:“是的,這兩個月來我已經翻遍了整個southern cross,目前只剩下三樓一個房間了,本來打算明天去查探的?!?/br> “原來如此?!?/br> “什么?” “我知道你明天是怎么死的了?!?/br> “……”少爺摩拳擦掌,好在他想起自己有求于人,“那個房間怎么了?” “你大哥就在那個房間里?!?/br> “?。?!”少爺的內心劇烈波動著。 “冷靜點!你一個人去會死?!北涞呐晫⑺噩F實,“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哥哥是警察,因公殉職,身為中國公民,我愿意出一份力,只是整個過程中,你必須聽我指揮?!?/br> “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看不見了?”少爺沒有接話,反而問起她的眼睛,問話的同時,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動。 “啊,被你發現啦?用力過猛導致的間歇性失明,睡一覺就好了?!狈搅舱Z氣輕快道。 自責、愧疚、感激紛紛涌上少爺的心頭:“既然已經知道大哥在哪兒,那么也不急于一時,不如我和家里聯系,讓他們派人過來接應?!?/br>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走官方渠道,說不定會打草驚蛇。如果不走官方渠道,己方傷亡無可避免?!狈搅卜治龅?。 “你的意思是……” “對,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把你大哥帶出來?!?/br> 第149章 不費一兵一卒把大哥帶出來——這件事太具誘惑力以至于少爺覺得金主爸爸在吹牛:“怎么做?” “你的證件都帶齊了嗎?” “帶了,真的和假的,都隨身攜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