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 第43章 (捉蟲) “吭!” 時眠到地悶哼一聲。 她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 再次站起來, 長棍一揮:“再來!” 諸承煜面目不忍, 饒是他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也看不下去了:“時姑娘,你需要休息?!?/br> 時眠抿唇,道:“你若不愿意,便換個人來!” 諸承煜無可奈何。 他的職責本是暗中保護時眠,卻在笪御走后被她拉著做起了師父。他也不是不愿意教,可是這從早到晚的不休息,若是練壞了, 那就不妙了。 時眠眼神一狠,突然俯身向前,諸承煜愣了一瞬迅速反擊。 “砰!” “砰砰!” 連著幾聲撞擊聲,諸承煜被迫迎接時眠的攻勢。 “砰!” 他接住時眠一棍,余光一飄,時眠空出來的左手成拳,破空襲來! 諸承煜躲閃不及,直接迎掌而上! “唔!” 時眠的手臂朝身后大幅度彎曲, 加上她方才的俯沖, 身體無法控制的朝后倒去。 諸承煜一驚,棍子一扔, 急忙閃到她身后,將人接住。 時眠已經精疲力盡了。 諸承煜幾乎沒用力氣扶著她,懷里的女子輕的猶如一根羽毛。沒有涂脂的薄唇此時蒼白起皮, 微微顫抖。 諸承煜眼神微暗:“你不能再練了?!?/br> 又不是鐵打的,真拿自己當鐵人??! “恩?!睍r眠應了一聲,她撐著諸承煜的胳膊站好,淡淡道,“我有分寸?!?/br> 諸承煜微微一愣,沒想到時眠這次沒么容易就放棄了。 都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就這么輕飄飄的沒用了,他無趣的撇了撇嘴。 看著眼前的女子搖搖晃晃的站著,諸承煜冷哼一聲,扯過她將人按在了石椅上。 “咳咳……”時眠捂著心口咳嗽起來,方才用力過猛,此時喉嚨和胸腔中一片火燒,她朝諸承煜吩咐道:“去幫我倒杯水?!?/br> 諸承煜一噎,又看她這幅模樣,才不情不愿的去倒水了。 就在這時,許兒回來了。 許兒進了院子直接將院門關好,她走到時眠跟前,先是一愣,連忙喚道:“之桃,你趕緊拿個披風過來?!?/br> 之桃站在角落里半天了,終于動了動,從屋里拿著披風和諸承煜一起走了出來。 許兒接過,給時眠披上,語氣中帶著氣惱:“姑娘,你好歹備上個披風,這么汗淋淋的坐在風里,你是想生病嗎!” 時眠:“我下次會注意的?!?/br> “哼!”看她誠誠懇懇的道歉,許兒這才放過她,提起了這兩日收集來的消息。 “巫秋湖的案子定下來了,大理寺判定為千金閣的殺手。但是千金閣的人向來神鬼無蹤,朝廷已經查了他們十幾年也沒查到什么,所以大理寺就暫時定了案?!?/br> 時眠:“定案?那那些枉死的人怎么算?” 許兒:“他們查不到千金閣的老xue,只能暫時先擱在一邊?!?/br> 時眠握緊拳頭:“還有呢?” 許兒接著道:“不過,理常街口有個乞討的老大爺,他說那批尸體脖頸處有異樣,有些像六年前一個大案的尸體?!?/br> 理常街再往里去一盞茶的路程,就是大理寺的大門,這個老乞丐在那附近行乞了十幾載。 時眠剛來涼安的時候,就讓人就與城中乞丐接觸過。 許兒對這些人恩威并重,不但拿銀子向他們買消息,時不時還會接濟一翻。時眠了解到,這些乞丐們身上多數都是帶了病的,卻苦于看不起,長年累月,病情越來越重,小病也拖成了大病。 診費更是翻了又翻,只能等死。 于是時眠暗下叫人找來幾個城外的大夫養在涼安沁園莊,免費供給那些人瞧病,只用付小半的藥材費用,這些費用用賣消息賺來的銀子便足以。 條件是和時眠簽下主仆契。 時間一久,城中幾乎大半的乞丐都成了時眠的人,簽了契約的更是不敢心存他意。 而那老乞丐有個孫子正在沁園莊養病。 時眠心中的疑慮翻了翻:“接著說?!?/br> “是?!痹S兒接著道,“那個老乞丐和他孫子沒地方住,六年前偷偷住在大理寺后面的亂葬崗旁邊。有天夜里官差拖了十幾個尸體過來。等官差走后,他去摸尸,發現那些尸體的脖頸處都有一朵黑色的小花。當時正值右相被抄家,據說這些尸體都是從右相府中被清出來的。而這次他在巫秋湖的刺客身上也看見了?!?/br> 時眠:“消息可靠嗎?” 許兒認真的點點頭:“可靠?!?/br> 得到消息之后,許兒立刻就去查證。 那個時候,這個老乞丐的孫子病的厲害,他才干起了這種摸尸的陰損事。他良心過不去,又怕有怨鬼來尋他,所以每次摸完尸體之后都會打聽一翻,再偷偷給那些人燒寫紙錢。 所以他才會知道外人不知道的這種脖頸刺青。 這次他聽說時眠在查那批刺客,他為了讓他孫子在沁園莊過得更好些,所以又去摸了一次尸體。 然后許兒又去好些老人那里證實了,六年前右相被判謀反,株連九族,一晚上全族都被血洗。 當年這樁案子轟動了整個大渝,并不難查。 許兒這么一說,時眠便隱隱有了些印象,那是她九歲,好像是有聽說過,只是時間太久了,她記不太清了。 旁的更加隱秘的事情,許兒便查不到了。 時眠默了默,游湖那天前后兩批刺客不是同一批。 一則是因為她學了大半月的武功,雖不精通,但是看招式不像一家。二則,那第一批上了船直接胡亂開始殺人,而第二批明顯是沖著良妃去的。 等許兒報告完,時眠問道:“所有的尸體上都有嗎?” 許兒點頭,這點她也和老乞丐再三確認過。 時眠戚眉,她總覺得忽略了些什么。 良久過后,起風了。 她拉緊了披風,抬頭望了望已經紅霞遍布的天際:“走,我們去找爹爹?!?/br> 時南昌沒有住在忠武侯府的主院,他住在馬惜玉生前的倒寒春雪院里。 每日除了上朝和去禁軍武場,就是在自己小院里喝喝小酒,緬懷他的夫人。 “爹爹,我來了?!?/br> 時南昌放下手里的碗,扭頭便看見時眠憔悴的臉色,他鼻翼一張,就要罵她。 話在嘴里轉了幾彎,脫口的卻是:“走走走,我們進屋!這風大?!?/br> 時眠跟著他去了書房。 倒寒春雪的書房不大,里面的掛飾與擺件卻都是真品,位置也放的極妙。讓人一進門便眼前一亮。 時眠隨意掃了一眼,房中的書柜有六七排,仔細瞧去,書架上的書冊大多數都起了褶皺,封皮也像是經常被翻的模樣。 書案上放著上好的紙硯筆墨,墻上掛著一幅瀑布圖,落款是馬惜玉,和一個她不認識的印章。 “眠兒,坐這?!?/br> 時南昌給坐塌上鋪上毯子,拍了拍。 時眠聽話的坐下。 時南昌坐在她對面,撓了撓頭問道:“怎么想著來爹爹這了?” 她直接開門見山:“爹爹,你知道六年前右相謀反的事嗎?” 時南昌怔楞。 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時眠也不急,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時南昌:“你問這個做什么?” 時眠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告訴時南昌。她爹爹這個人,性格直爽,做事有些沖動,現在什么都不明朗,還是先瞞著一些。 時眠低眉:“突然聽見有人說起,有些好奇?!?/br> 時南昌神色難得沉重了起來:“這些事情你別打聽,沒好處?!?/br> 時眠料到沒有那么容易,她倒了一杯白水,抿了一口:“爹爹,你這沒熱茶嗎?” “???對對,來人,去小廚房端些熱水來?!睍r南昌趕緊吩咐道,他看時眠還在喝,一把奪下了,“莫要再喝了,等會喝熱的?!?/br> 時眠乖巧應道:“恩恩。爹爹,那右相叫什么名字???” 時南昌虎眼微張,似乎不相信她竟還在問,但是時眠嬉皮笑臉的,他只能努了努嘴道:“笪翁池,一個已經作古的老頭子,你打聽他作甚?!?/br> 時眠蹭到他身邊,抱住他的手臂:“我好奇嘛,那右相有什么子嗣還活著嗎?” 時南昌忍不住笑了:“株連九族,怎么可能還會有人活下來……” 他說著一頓:“也就只有良妃了……” 時眠:“良妃?” “咳咳……”時南昌給自己灌了一杯水,不小心嗆起來,“沒咳咳,沒什么,你該回去了。爹爹今晚要出門一趟,你去找庭深用膳吧?!?/br> 時眠甜甜的笑了笑,瞳孔深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