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我是說過不養小白臉?!毙彀賾n面向他,展露明媚笑顏,“可我愿意養我男人。不過我現在也沒收入,積蓄不算多,你好養嗎?” “好養,好養?!辟R關答得飛快,眉舒眼笑吻她臉頰,“我生活不講究,還不用吃飯,光吃你就能飽?!?/br> “你之前不是說不用女人的錢嗎?”徐百憂有些奇怪,還擔心他死要面子硬撐。 “你也說我不用你的錢,你以后也不用我的錢。我這不要為以后考慮嘛?!彼且孀?,但他可以更不要臉,“沒睡到你之前的話都不作數,就算你不愿意養我,我也會死纏爛打賴著你?!?/br> 輕佻勾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仔細端詳,“媳婦兒,你說你是不是照著我的心意長的,怎么會這么好睡呢?” 徐百憂被逗笑,不要臉歸不要臉,但懂得變通是好事。 拉下他的手,“我想看看你寫的計劃書?!?/br> “別看了吧?!蹦悬c難為情,賀關端起碗筷要進廚房洗。 腿瘸著沒站起來,先被徐百憂奪手搶下,“我來?!?/br> 她進廚房,他也一瘸一拐地跟進去,抬屁股坐上流理臺,陪她洗碗有說有笑。 兩人的手機都擱在臥室的床頭柜上,此刻正不間斷地輪流唱響。 而來電顯示均為同一人——胡院長。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完結! 大家一定要平平安安! 第99章 第九十九朵花 周家老太太病情惡化突然。 彌留之際回光返照,她在病榻邊見過長孫女周嘉璇后,便拒而不見任何周家男女,卻執意要見兩個不相干的年輕人。 可惜徐百憂和賀關沒能及時接到胡院長的電話,等他們趕到周家老宅時,老太太已經與世長辭。 葬禮這天,整座儋城銀裝素裹。 鹿嶺公墓的雪尤其大,片片紛飛如鵝毛。 賀關特意從盤河趕回來,他和徐百憂卻被周家保全攔在儀式現場外,只能遠遠憑吊逝者。 烏泱泱的送葬者中,有個年輕人格外打眼。 二十歲上下,消瘦白凈,星眸劍眉極清雋,像位陰柔的弱質少年。 似乎身份很特殊,他始終處于居中位置,周家不論男女老少,個個對他畢恭畢敬。 像小姑娘似的,一日就會哭很久的那種。 ——這是不正經的賀關貼在徐百憂耳邊說的悄悄話。 后來,他們才從胡院長口中得知,這位少年是周家老太太遺囑里指定的唯一繼承者。 他既不姓周,也不姓文,而姓路。 不知是巧合,還是另有曲折淵源。 入葬儀式結束,周嘉璇把徐百憂和賀關請講了自己車里。 她交給賀關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告訴他,里面有他想要的東西。 又交給徐百憂一個緞面首飾盒,說是替奶奶代為轉交的小禮物。 首飾盒里躺著一對名貴的貓眼石耳釘。 徐百憂一眼就認出,寶石來自路守紀的那柄虎頭手杖。 周家老太太用意何在,她并未深思,也沒有戴過,一直收在抽屜最深處。 而牛皮紙袋里,則裝著一份分量更重的“禮物”。 說是禮物欠妥當,確切地講,是一份詳細的調查卷宗。 自然,與江茹玉有關。 江茹玉的父輩早年的確做壽板起家,表面上也一直做著正經生意。 背地里,江父卻早已與金三角的跨國販毒組織沆瀣一氣。利用棺材板和尸體藏毒運毒,做著喪盡天良的骯臟勾搭。 約莫八年前,幾次運毒不順,江父懷疑出現內鬼。為以防萬一,江父洗白了獨生女江茹玉的所有腌臜背景,將她送到中國獨立創業。 幾年間相安無事,直至前不久東窗事發。 泰國緬甸老撾三國警方聯手緝毒,順藤摸瓜揪出江父這頭“大騾子”。 江父被新加坡當地警方引渡回國,等待他的將是最嚴酷的刑罰——絞刑。 為求自保,江茹玉當然可以留在中國獨善其身,但她卻選擇冒著巨大風險回到新加坡,只為見父親最后一面。 離奇的是,江茹玉還沒能離開樟宜機場,就無故失蹤,至今音訊全無。 賀關和徐百憂手里這份卷宗之所以分量重,是因為它包含有江茹玉當年被迫參與運毒的犯罪證據。 現在,他們面臨兩個選擇—— 一,把證據直接交給新加坡警方; 二,保留證據當做掣肘江茹玉的利器。 選擇權握在賀關手里,徐百憂留他自己做決定。 一根煙后,他把卷宗鎖進了放著貓眼石耳釘的抽屜里。 徐百憂沒有問原因,賀關也沒有提。 但她知道,他心懷慈悲,并不希望江茹玉有事。 然而,命運。 幾天之后,他們偶然在網上看到一條新聞。 泰國警方在湄公河流域打撈起一具巨人觀女尸。雙手雙腳被縛,墜滿鉛塊,生前遭受過殘忍凌虐。經調查該死者姓江,系新加坡華裔。 那一天,賀關變得格外沉默。 徐百憂深夜醒來,發現枕畔無人,在陽臺找到正在抽煙的他。 腳邊散落著已經被撕成碎片的卷宗。 徐百憂靜靜從后面抱住賀關,陪著他,守著他,至破曉天明。 有些人注定會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又像斷章一樣,就那么輕飄飄地消失。 回頭再看已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 生活恰是如此,要么有頭無尾,要么有尾無頭,充滿瑣碎,也蘊藏希望。 春節前夕,賀關和趙尹濤相中了流園附近一家停業公司的辦公場所。 因為經營不善面臨倒閉,商家急于出手填補資金空缺,兩人一咬牙合伙買了下來。 三百來平米的地勢,前臉有棟二層小樓,一樓門面出租做藥房,二樓可以自住。 后院是停車場,其中一間改造成了辦公室。 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就設在二樓的大客廳。 徐百憂,賀關,顧氏阿婆,趙尹濤,李政,金水,三毛,陳有為帶著應恒,熱熱鬧鬧坐了一大桌。 推杯換盞,說說笑笑間,運輸公司的名字也應運而生。 “通達”,寓意四通八達。 年初三,徐百憂和賀關一同回盤河探望文青山,住進了他新買的電梯房。 一百萬是文青山的心意,徐百憂沒有推辭,也沒有就此收下。 她初衷未改,隔天帶著唐醉去了銀行,以她的名義開了個賬戶,把錢悉數存了進去。 密碼是唐醉自己設的,但徐百憂把卡交由小姨文執秀代為保管。 三人約定,這筆錢只有在唐醉大學畢業后,才能由她自行支配。 至于是用于求學,創業,亦或是揮霍,決定權在她,誰也不會干涉。 開年后,因為擁有了曾經屬于路守紀的那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徐百憂和李政的標本工作室正式成立不久,便順利進入正軌。 兩人分工合作,長袖善舞的李政負責運營銷售,徐百憂則專注于標本制作。 熱愛動物的小應同學自從迷上標本制作,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工作室。好學好問,動手能力也強,他很快就榮升為徐百憂的“小助手”。 徐百憂未婚先孕,一直沒有停止工作。 預產期未到提前發作,她還坐在工作臺前忙碌,身邊只有應恒。 賀關當時遠在川藏線,她沒有通知他,也沒有通知別的任何人,而是獨自駕車,載著應恒趕往醫院。 所以,小應同學自然成為除徐百憂外,迎接小奶娃降臨世間的第一人。 小奶娃是個粉嘟嘟,圓滾滾的meimei。 他抱了她,也親了她,喜歡的不得了。 賀關三天后回儋城,才得知自己已經當了爹。 他怪徐百憂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沒有當面擺臉色,一出病房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悶悶不樂誰勸都不靈,徐百憂干脆把熟睡的閨女往他懷里一塞,徑自倒頭睡覺。 僵硬笨拙地抱著小奶娃,新手爸爸一動不敢動,幸福感滿溢心口,終于現了笑臉。 后又聽聞,自家閨女的“初吻”居然已經被小屁孩奪走,賀關忍不住妒火中燒。 越想越覺虧得慌,非逼著小應同學向閨女道歉,徐百憂笑他幼稚,他也不理。 小應同學抵死不從,臉漲得通紅,回一嘴:“我以后娶她!” 賀關不屑一顧,“邊兒去!老子的閨女,老子愿意養一輩子!” 這話恰巧被來探望干女兒的胡云旗聽見,笑得前仰后合,“小孩子的醋你都吃,你家千金以后知道了,會笑話你的?!?/br> 沒等賀關反駁,懷里的小奶娃像聽得懂人話似的,居然咧開兩瓣小小的嘴唇,沖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