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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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到他回答,晏梨目光微微往下一垂,片刻重新抬頭,又問:“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蕭天凌看著她,深深無力,因為說不出話來的無力。 那些字眼就像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語言之中,明明話在嘴邊,卻不知道該怎么發出聲音。 他緊緊抓住她。 再一次的沉默,晏梨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扯了扯嘴角,“那你應該是不喜歡我。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你喜歡我的話,你一定會覺得我好看的?!?/br> 說到這兒,將嘴角又往上揚了一分,語調輕松,“其實,你就算說喜歡,我也不一定會相信?!?/br> “……為什么?”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晏梨想了想,“都說我們成過親。沁寧說我以前很喜歡你。如果這是真的,那為什么我會在淮州?為什么我沒有跟你在一起?為什么,我們會分開?” 蕭天凌啞然。 沒有等到回答,晏梨沉默片刻,“他們說,你帶我回來,是因為在意我。把我關在華清宮是為了保護我。我知道你做了很多。我說不想看見你的時候,你就不出現。我生辰,你給我做長壽面。又借著沁寧送東西給我。有時候,我也會覺得你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喜歡我?!?/br> “可是,如果你真的有……有那么一點點,一點點喜歡我,那你為什么從來沒有來找過我?” 晏梨仰頭眨眨眼,把眼淚忍回去,不肯讓臉上的笑落下。 “驚塵的人,找到上京,可是也沒有一點消息。如果不是那天我不小心掉進湖里,你救了我,我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我想過也許是你太忙,沒有時間來找我。但是你不用親自來,哪怕只是一個消息,讓我知道你在找我,我也會去見你啊??墒菫槭裁?,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蕭天凌喉間發梗。 “你知不知道,當我醒來之后發現自己什么都不記得,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的時候,很害怕。而且剛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很疼,疼得吃不下東西,睡不了覺,有好幾次我覺得好像要被疼死了。好不容易,傷好一點了。但是因為在床上躺太久,我發現我自己站不起來了?!?/br> “我想過放棄的。不過驚塵跟我說,他發現我的時候,我手里一直握著一個紫檀木手串,他說那個東西肯定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給我的。所以我想,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的話,我要是死了,他會不會很難過?他會不會已經在來找我的路上了?” 蕭天凌雙眼通紅,看著她帶著笑意的臉,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出來。 “還有,都說旁觀者清。在旁觀者眼里,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既然我們彼此喜歡,那為什么,我們在一起三四年……卻沒有孩子?難道是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喜歡孩子嗎?” 蕭天凌終于體會到什么叫誅心之痛。 想起她買回來的那些虎頭娃娃,她說是為了自己不怕打雷才買的。而那之前,她說過,想要孩子,只是…… 他沒有回應。 就再也沒有提過。 “你看,我們之間的關系太奇怪了,不是嗎?” “我也自己很奇怪,說討厭你恨你,可是……” 看到他快死的時候,卻那么害怕,那么難過。 “我……我好像在跟什么東西較勁,為了討厭你而討厭你,也許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太奇怪了。雖然你什么都不肯說,但是我可能猜到了,你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我們就這么心平氣和地分開,好好想一想?!?/br> “就是也許你以為的喜歡,并不是喜歡,或許是占有欲,或許是習慣了。但是占有欲跟習慣這種東西也不是非誰不可,不是嗎?” 第50章 一連多日,陰雨連綿。 陰沉的天壓在上京之上,繁華在雨幕中沉寂。誰也沒有想到,如日中天的相府因為謀逆之罪一朝敗落,之突然之利落,前所未見。 王相把權多年,尤其是先帝在位時。就算有人心有怨言,卻也是敢怒不敢言。新帝繼位,對相府倚重有增無減,眼看是恩寵無上,最后竟是這般結局。 百姓們眾說紛紜。朝堂上人心惶惶。本以為坐在那寶座上的是個由人拿捏的病秧子,現在才看清那是一只虎,獠牙鋒利,一旦出手必要一擊斃命的猛獸。 兩年,不對,這盤棋怕是從譽王府出事之后便已經開始,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是從譽王手中接過了未完的棋局。細細一算,足足十年,十年蟄伏,一步一步讓獵物放松警惕,一步一步引進自己設好的圈套里。在對手最得意之際,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 每一步都是有跡可循,每一步都恰到好處,越是心驚于這種分寸的把握,越就是惶然。 滿朝文武,有幾人能徹底跟相府撇開關系?而如今相府這個大樹一倒,樹下能有多少活口,全看一人心思。 多少人在這蕭瑟秋風中體會到命運飄搖。 晏梨被晏煦要求,沒有他的陪同,這段時間她哪兒都不能去。 在圍場那幾天斷了藥。這會兒喝了藥,晏梨蜷在軟塌上,昏昏欲睡。 聽到流螢的腳步聲,清醒過來,一轉頭,剛好看到流螢走進來。 “小姐,你的信!“ 流螢舉起手里的信封,興沖沖地上前。 晏梨接過來,一看,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欣喜不已。 是驚塵的字跡。 看過他寫過很多藥方,再熟悉不過了。 那天二哥說要送東西去淮州,她想了許久,順道帶了封信過去,沒想到會有回信。 晏梨趕緊拆開—— 阿梨, 一別半年,近來可好?今日收到你送來的東西,許多我遍尋各地未見的藥材。有了這些,心念許久的幾味藥終于可以配出來,第一次收到這么好的禮物。不知你近來身體如何?藥可有每日按時服用?上京冬日濕冷,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至于你信中提及之事,實在不必抱歉。與你相識,是我三生有幸。你一直都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做出這般選擇,無人逼迫于我。算我私心,想讓你可以得償所愿,回到家人身邊,無憂無慮開心生活。 你在信中說你已經見到兄長,相隔千里,也能感覺到你的開心,只要你開心,一切便都是值得的。你說你要隨兄長回漠北,不知何時啟程?若是你回漠北,千山萬水,我一定去見你。無論如何,不管你身在何處,萬望,萬望保重身體,一切順利,平安。 驚塵。 * 晏梨接過流螢遞過來的帕子,溫熱的帕子捂在紅腫的眼睛上,舒坦得長舒一口氣。 流螢默默陪在她身邊,雖然不知道那封信里究竟寫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家小姐為什么哭,但是她知道,開心多過傷心。 想說出門轉轉。 以往這種時候,都會出府去去街上逛一圈,吃點好吃的,再買些好玩的小玩意兒回來,就什么都拋諸腦后了。 不過話到嘴邊,想起二少爺耳提面命,說這段時間不能隨便出門??墒墙裉煲惶於贍敹荚诿?,不然都會來這邊陪著小姐,現在都還不見人影,明顯就是還沒有忙完。 想了想,為了安全起見,流螢把話咽了回去。 * 到了深秋,天黑得越來越早。 到傍晚,天就已經黑盡。 下午雨停了,起了霧,空氣中濕漉漉的,燈火繁華的上京城陷在一片柔軟朦朧中。 院子里只剩樹葉上的水珠偶爾滴落的“滴答”聲。 屋里亮著燈,暖黃的光叫這深秋的夜涼意退減幾分。 “流螢?” 晏梨坐在軟塌上,出聲。 流螢說去給她拿點心過來,等了半天,好不容易聽見腳步聲,半晌沒見人進屋,不由叫她。 沒有回應,晏梨覺得奇怪,起身出去。 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晏梨愣在門口。 蕭天凌站在院子里,長身玉立,一身鴉青錦服,身影融進茫茫夜色中,胸前托著手臂的白巾有些扎眼。 晏梨沒有想到他會出現,一時忘了反應。 院中的人定定地看著她。見到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先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隨即想起什么,神情緊張起來。 沒有等她開口問,蕭天凌先說:“過來倉促,沒有來得及打招呼……” 試圖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唐突,只是她逆光站著,根本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心里慌亂成一團,喉結輕滾,抬頭—— “我想見你?!?/br> 無比堅定,前所未有的坦誠。 這四個字落進耳朵里,晏梨怔住。 就算看不清,但是蕭天凌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這種把心敞開的感覺,難受、不安、甚至害怕,但心里更多是慶幸。沒有再沉默,沒有再等著她主動。 薄唇輕牽,笑意明顯。 兩個人,一個站在燈火溫暖處,一個清冷院中。暖黃燈從屋子里漫進院中,照亮了站在臺階之下的人。 這好像是晏梨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溫柔的表情,不同于驚塵那種叫人如沐春風的溫柔,而是像一個小孩抱著糖睡覺的那種溫柔,透著甜意。 怔愣住。 角落的樹上,凝在葉尖的晶瑩水珠滴落,落在樹下的草叢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細長的草葉子輕微顫動。 * 走進房間,晏梨回頭,看到他固定在胸前的手上,“長平街那邊這兩天不是不能走馬車?你是怎么過來的?” 屋里光想明亮,人近在眼前,她看過來的時候,他甚至可以看到倒映在她眼中的自己,蕭天凌嘴邊含著笑意,“走過來的?!?/br> “走過來?”晏梨詫異。 從長平街到這邊并不近。 隨即忙問:“你這樣,傷口沒事吧?” “沒有?!?/br> 鑒于之前種種,晏梨將信將疑,不由將他上下打量。 蕭天凌注意到她視線最后落在自己掩在身后的手上,略一遲疑,手伸出去。 一串糖葫蘆出現兩人的視線之中。 蕭天凌解釋,“……在路上看到,就買了一個?!?/br>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細細的竹簽,只有微微泛白的指尖暴露了此刻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