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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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纏成了一道死結,唯一能解開的契機,也許只能等到有一天她能想起來。 “那昨天心癥……”蕭天瑯轉而說起另一件事。 原本以為他已經想起一切之后就不會再發作了。 蕭天凌問:“上京的信到了嗎?” 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轉到這上面,蕭天瑯如實答,“到了,昨天晚上到的?!?/br> 繼續道:“不出皇兄所料,白敏最近跟王照接觸甚密?!?/br> “倒是父女同心?!笔捥炝枵f。 聽到一絲端倪,“皇兄的意思是?” 蕭天凌站起來,“昨天慧妃說她的小名里有個梨字?!?/br> 蕭天瑯一瞬驚詫。 以前只是穿衣打扮上有意照著學,現在竟然直接想要取而代之了。 腦子里冒出兩個字:太后。 “皇兄如何看?慧妃雖然聰明,但是從小養在深閨,性子軟,不像是會想出這種法子的人。不然太后當初也不會讓她嫁進楚王府當側妃?!?/br> 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說,但是他們心里清楚,白月心就是太后放在楚王府的一顆棋子。眼見楚王府羽翼漸豐,加上二哥的事情,太后斷然不會讓楚王府自在。 “別忘了,她是白敏的女兒?!笔捥炝璧?。 一聽這話,蕭天瑯先是沉默,隨即自嘲輕笑。 放眼全朝,有誰能比這位白大人更懂得趨利避害?不然,太后又何故繞這么大一個圈子來拉攏? 只是白月心,不知道是該說她太聰明還是太不聰明。太后選她是另有打算,白敏送她進楚王府是為了長子的仕途。若是真到了兵戎相見的那天,她唯一的一線生機是在華清宮。 但如果不是這樣的性格,太后也不可能選中她。白家都不止一個女兒,更別說上京城那么多勛貴之家。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蕭天凌說:“只要說一句心癥發作,就沒有人敢輕易進來。你還記得我們從玉州凱旋那天,沁寧說過的話嗎?” 蕭天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一驚,“沁寧說是白月心說阿梨身患疫癥……” 后面的話,蕭天瑯突然說不下去了。 重病,一般人不敢在近旁伺候,最后悄無聲息地離世。 后脊隱隱發寒,“皇兄的意思是他們現在……” 蕭天凌目光深沉,“我在林州受傷,醒來之后唯獨忘了一個人。先帝駕崩之后,有一批人離宮辭官,我查過了,當時給我治病的三個太醫都在其列?!?/br> 自從想起來一切之后,他便一直在想,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失憶。 而昨日林驚塵說她中過一種極為罕見的毒,心底某個被迷霧團團圍住的地方漸漸清明。 蕭天瑯愕然。 這一年多時間發生太多事,尤其是他身負重傷的消息從林州傳來的時候,幾乎是方寸大亂。當時宮中情況瞬息萬變,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四處奔忙,深怕多年籌謀,功虧一簣。后來送齊鳴進太醫院的時候,人都還在,再往后駕崩,登基,一件接一件,便也無暇顧及這些事。 如果真如他們所想,那這件事就沒有這么簡單了。 不等蕭天凌吩咐,蕭天瑯主動道:“皇兄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br> “這事不急,我要你去查另外一件事?!?/br> “什么事?” 蕭天瑯不解。 還有什么事能比這件事還重要? “晏梨中過一種叫兩生花的毒,查一下從哪兒能找到?!?/br> 蕭天瑯驚而出聲,“中毒?” 蕭天凌身體緊繃一分,眼底有情緒涌動,把昨天林驚塵告訴他的是說了。 蕭天瑯聽完,神色不太好看。 當初他們便知道事情不對,只是毫無頭緒,無從查起,以至于他一度意志消沉。再后來林州出事,這件事便擱置下來了。 “這件事交給我?!?/br> “嗯?!?/br> “給晏煦的信送出去了嗎?” “皇兄放心,已經安全送出去了?!笔捥飕槾?。 一頓,有些猶豫,“不過如果晏煦如果知道阿梨還活著,阿梨現在又什么都不記得了,要是他要帶她回漠北呢?” 蕭天凌轉過身,因為受傷,左手無力垂在身側,久久沒有說話。 * 那夜大雨之后,涼爽了一天,再之后,暑氣鋪天蓋地,仿佛一天之間,便從初夏到了盛夏。 房間里放著冰,窗戶都開著,偶爾一陣湖風吹進來,沒有那么悶熱。只是房間里長久的沉默,叫人并不好受。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憶妙看到人,久久未舒展的眉頭松緩下來,“沁寧長公主?!?/br> 沁寧進門之后,最先看向床那邊,見到縮在角落里坐著的人,抿抿唇,回神讓憶妙起身。 朝著床那邊走去的時候,目光落在床邊小幾上的瓷盅上。坐在床邊,看清床上的人的樣子,難受得說不出來話。 她一直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捫心自問,她是想讓她跟他們回去的,可是又害怕自己這樣太自私。她已經在上京死過一次了,讓她回到那個地方,真的會開心嗎? 內心掙扎,所以她一直強忍著沒有過來看她。太害怕,自己一旦看的次數之后,就不想讓她走了。 可是早上九哥來找她,讓她過來看看。說她已經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沁寧靜靜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晏梨??粗粗劬图t了,因為不吃東西,面色蒼白,幾乎沒什么血色,眼神空洞,對她半點反應都沒有。 “阿梨?” 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著,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阿梨?我是沁寧啊?!?/br> 依舊沒有反應。 沁寧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沒躲,不過卻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 沁寧在房間里待到下午,可是半句回應都沒有等到。 不止她,憶妙、齊太醫誰來都沒有反應。 齊太醫退出房間,走出一段路,對著站在廊道里的人請安,“微臣見過皇上?!?/br> “怎么樣?” 齊太醫遲疑片刻,道:“回皇上的話,還是跟昨日一樣,不吃不喝?!?/br> 說完,頓了頓,冒著觸怒圣顏的風險,下跪,頭叩地,“微臣無能,還請皇上責罰。不過這樣下去,不出兩天,怕是大羅神仙也……” 言罷,一股無形的壓力壓下來,齊太醫幾乎整個人俯在地上。 良久,“先下去吧?!?/br> 聽到這句話,齊太醫如蒙大赦,“微臣告退?!逼鹕?,快步離開。 朔風站在蕭天凌身后,見面前的人忽然動了,徑直往廊道盡頭的那間房走,慌忙出聲,“皇上?!?/br> 聞聲,蕭天凌腳步一頓。 看著前面的房間,手不自覺握拳。 她不想見他。 他知道。 見人停下來,朔風并沒有感覺到輕松。 這幾日為了不刺激房間里的人,每次都只是站在外面,忙的時候還好,不忙的時候,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甚至一整夜。 但是即使這樣,太醫每天診脈之后的回話,卻一天比一天嚴重。 朔風想得出神的時候,廊道里再次響起腳步聲。 一路往前。 * 聽到有人進來,沁寧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人身上,并未回頭。當看到一直不言不語、對她沒有任何反應的人,眼里瞬間迸發出濃烈的恨意之后,沁寧心驚轉頭。 看到站在一旁的人,沁寧忽而啞然,心里五味雜陳。 她從來沒有想過,阿梨有一天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皇兄。 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只叫人覺得無比苦澀。 “沁寧,你先出去?!笔捥炝璩雎?。 沁寧又看了兩人一眼,想起之前九哥跟她說的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旁人怕是幫不上忙, 回頭,看著晏梨,“阿梨,那我明日再來看你?!?/br> 晏梨只是看著蕭天凌,沒回應。 沁寧輕輕嘆氣,起身離開。 蕭天凌走到床邊,剛要坐下,床上的人像是驚弓之鳥,猛地往后躲,卻不小心撞到床柱上,一聲悶響。 蕭天凌下意識伸手,卻在對上她滿是戒備的眼睛之后,頓在半空中,無聲收回,沒有坐下,就這樣站在床邊。 半晌之后,開口,“為了一個離你而去的人,這樣值得嗎?” 聽到這句話,床上的人非但沒有平靜,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瞪大,“是你?!?/br> 聲音沙啞,咬牙切齒。 晏梨胸口劇烈起伏,“……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