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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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是?!?/br> “什么???” “最開始太醫診脈說是風寒,吃了藥,但是一直不見好。后來……后來……” “后來如何?” “后來,沁寧公主來府上看王妃。帶著王妃去后花園里坐了會兒回來,結果看到白側妃坐在秋千上。沁寧公主知道那是您親手給王妃做的,王妃向來寶貝,就讓白側妃下來,拉扯之間,白側妃不小心傷到手?!?/br> 頓了頓,“第二日,賢妃娘娘讓王妃進宮,說女子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條,罰王妃跪了一天?;貋碇?,當晚王妃突然咳血?!?/br> 握著發絲的手青筋暴起。 憶妙繼續,“從那之后,王妃的病情就每況愈下,連太醫也診不出究竟是何病因?!?/br> “既然診不出來,疫癥又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 “是太醫發現王妃身上起了疹子,側妃當時在旁,被嚇得不輕,說也許是疫癥。王妃怕牽累別人,就說先照著疫癥治?!?/br> “迎霜院的下人呢?” “下人們都害怕,王妃就讓王管家把迎霜院的人都帶走了?!?/br> “……人,是怎么走的?” 早知道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可當真的被問到的時候,眼淚突然止不住,憶妙緩了好一陣。 “那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奴婢過來打算陪著王妃。王妃最怕打雷,每次打雷坐都不敢坐,只是那個時候人已經虛弱得坐不起來了。奴婢扶王妃剛坐起來,突然就開始吐血,止都止不住。奴婢拼了命地叫人,卻沒有人聽見。奴婢想出去找太醫,結果院門卻打不開,雷雨聲太大,什么都聽不見。等奴婢回來……回來的時候,王妃……” 深吸了一口氣,“……已經走了?!?/br> 站著的人背影一僵,仿佛喘不上氣般竭力仰起頭。 許久,“……是誰動了她的東西?” 憶妙忍住抽泣,“是王妃自己。王妃說這里遲早是要住進來人的,與其等著別人來收拾,拿出去扔掉燒掉,倒不如她自己來?!?/br> “她……” 只一個字,便像是說不下去。 “她可曾,留什么話給我?” 憶妙想起她曾經問過要不要寫信,她坐在軟塌上,看著小幾上的一堆東西,輕輕搖了搖頭說—— “王妃說,她在您面前總是說個不停,怕您嫌她聒噪,所以……什么話都沒有留?!?/br> 憶妙說完,忽然聽到一聲極壓抑的咳嗽聲,直覺不對,剛抬頭,瞳孔一縮。 “殿下!”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第23章 屋外的蟬不要命地叫,發白的日光仿佛都在這蟬鳴聲里顫抖。 然而再明亮的太陽都照不進迎霜院那間主屋半寸。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落在小幾上,拉出一條分明的痕跡,可見這里已經有多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從小幾,到窗邊的案桌,到床,再到床邊的衣柜,什么東西都沒有剩下。 以前榻上堆滿了的虎頭娃娃,柜子里的那些大小不一的盒子,還有那些顏色明亮鮮艷的衣服,什么……都沒有剩下。 她喜歡在天氣好的時候,盤腿坐在榻上,把那些東西挨個拿出來看一遍,她會記得每一樣東西是怎么買回來的,如數家珍地看完一遍之后,再一個個收好放回去。 如果他剛好那個時候過來,她會在他走進的房間的那一瞬間,回過頭—— 會笑著叫他。 “天凌!” 然而此刻那里只剩漏進房間里的一縷光里的灰塵。 從這里看,剛好可以看到空蕩蕩的院子。 角落的秋千架也不見了。 她總是喜歡站在秋千上,叫人推到很高。每次他過來,便會直接從秋千架上跑下來,總是會忘記要穿鞋。 為什么他只是離開了幾個月,一切都變了。 明明好像給她戴上手串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他甚至記得她那天跟他說話的樣子,記得她沖出府追他的樣子,記得她撲進懷里的力道。 那天清晨有點冷,她抱住他的時候,被他身上的鎧甲凍得瑟縮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放手。 而他,卻沒有抱她。 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看著看著,忽然就看不清了。 喉間輕滾,竭盡全力地仰起頭。 “四哥……” 因為人突然吐血昏迷,蕭天瑯在楚王府里守了一天,結果一醒,又過來這里了。 見他拖著一副幾乎要站不穩的身子站在那里,蕭天瑯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久久,背對著他的人開口。 聲音很低很低,“她的風寒是從元宵節就開始?!?/br> 而他卻全然沒有發現她的病一直沒有好。 或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情況,所以那天才會跟他說那些話。 他們之間最后竟只有那樣的幾句話。 那樣……寥寥的幾句話。 手忽然控制不住地輕顫。 蕭天凌看向那張床。 血紅從眼底慢慢漫上來,許久許久。 啞聲,“她那個時候,一定很害怕?!?/br> 蕭天瑯沒說話,也說不出來話。人好像在面對親近的人的巨大悲痛的時候,仿佛會忘了該如何說話,如何發聲。 從昨天回來到現在,明明連一滴眼淚也沒有,可是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痛。 那種心都在滴血的痛。 蕭天瑯最終也沒有說出來一句話,只是靜靜陪他站著。 站在這間只?;覊m的房間里。 站到黑夜,又站到白天。 直到心頭血流干,不剩一點一滴。 * “嘩——”一聲,人從浴桶里出來。 “小姐?!敝裼贲s忙上前伺候。 竹雨先幫白月心擦干身上的水,再將準備好的衣服給她換上。 看到身上竹青色的衣裙,白月心有些不確定地問:“竹雨,穿這件行嗎?” “行,小姐穿起來格外好看,殿下待會兒見了肯定會喜歡!”竹雨語調輕快。 不怪她們小題大做,這是自從殿下回京之后,第一次見她家小姐,還是主動讓人過來請,這么多天,別說說上話了,連人都沒有見到兩回。 回京第一日,本來大家滿心歡喜地迎接,甚至賢妃娘娘出面準備親自說府里出的事,誰知被沁寧公主當眾捅破,殿下回來大發雷霆。后來一直待在迎霜院,王府上下,除了憶妙跟王管家,誰都不見。 今天愿意見她家小姐,是個再好不過的事了。 “真的?”白月心有些不確定地問。 “那是自然!” 竹雨又道:“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小姐之前看到殿下那樣,一直擔心王妃的事會殃及咱們。夫人勸慰說,殿下發火是王府里猛地少一個人,還是正妻,而自己全然不知情,任誰都不會無動于衷的。但是等到時間一長,日子還得過下去,就會漸漸淡忘的?!?/br> 白月心緩緩呼出一口氣,辨不清臉上究竟是惋惜多一點,還是開心多一點,“她將一顆心都放在一個人身上,現在竟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揭過了?!?/br> “可是女子都是仰賴丈夫的寵愛求生的,殿下不喜歡,她再喜歡也無濟于事?!?/br> 說完,竹雨發現白月心臉色微變,補了一句,“不過小姐跟她截然不同,小姐什么都會,連賢妃娘娘都說小姐是殿下的福氣?,F在殿下終于看到小姐了,以后小姐跟殿下會越來越好的,說不定會成就一段佳話?!?/br> 白月心面色緩和下來,手輕搭在披在身前的一縷發絲上,“竹雨,你看看待會兒用什么首飾好?” 竹雨張口就想說羊脂玉,不過話到嘴邊想起那些東西是出自誰手,好不容易殿下終于愿意見她家小姐,若是戴那些東西,到時候讓殿下想起那個人,怕就是得不償失。 “小姐天生麗質,戴什么都好看?!?/br> 白月心想了好一陣,“就挑平日里經常戴的那些吧?!?/br> 竹雨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她的用意。 蘇嬤嬤從門外走進來,接著白月心的話道:“側妃說得是,側妃跟殿下是夫妻,見面不必盛裝打扮,平常的樣子便是極好?!?/br> 側室不能稱妻。 白月心沒有糾正蘇嬤嬤的話,只是淺淺笑了笑。 * 竹雨和蘇嬤嬤一左一右地跟在白月心身后往掃雪樓走去。蘇嬤嬤手里拎著一個食盒,里面放著一盅冰綠豆湯。 路上,府里的下人們看到三人,都是先往后退一步,躬身低頭地給白月心請安。 看著這景象,蘇嬤嬤甚是滿意,不由往前湊幾分,對白月心道:“王府終于有了王府的樣子,真是多虧了側妃?!?/br> 白月心眼波微動,只道:“我只是想著后宅安寧,這樣殿下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