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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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與眠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一定有,一定有什么他們忽略了的細節。 灰土星。 隨著救援星艦穿過大氣層,朔寒的所有表情也徹底收斂下來。 他戴上白手套,皇室披風被卷起一個角,眼神變得更加凝重,但很快隱藏在漫不經心與倦怠的神色后面。 士兵們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帶路?!?/br> 副官躬身: “是?!?/br> 他一步步走向隔離區域。 那個被寄生了的礦工,被看守起來的地方。 . 男人滿身是血,蜷縮在房間的角落,牙關不住顫抖。 痛苦,好痛苦…… 沒想到被寄生是這么痛苦的過程,連死亡都成了一種解脫,但寄生在他身體里的東西,卻不會容許他提前死去。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淪為那丑陋蟲族的溫床,而最可恥的是,已經這么痛苦了,他卻還在渴望血rou。 好餓。 “茉茉,”他對欄桿外面、偷偷跑進來的女兒招手,“茉茉,來爸爸這里?!?/br> 小女孩聽話極了,懵懵懂地抱著小書包挪進一點,在欄桿外面坐下。 男人的臉色扭曲著。 一會兒是痛苦,一會兒是可怕的笑容,殘存的清醒和被蟲族支配的意志反復博弈,擠出幾句話: “茉茉,把手伸過來……不,你把這個刀刺進爸爸心臟里……手伸過來……” 幾分鐘后,在哪里也找不到自己孩子的女人,踏進了‘關押’丈夫的房間。 眼前的景象讓她一點點睜大眼睛。 “……” 朔寒到來的時候,室內一片兵荒馬亂。 披頭散發的女人抱著自己的女兒,擋在丈夫面前,手握不知哪里揀來的光劍,和士兵對峙。 “誰、誰也不許傷害我老公和女兒……” 情況很是尷尬,因為這一家人的確并沒有犯罪,即使是特殊時期,身為軍人的他們也沒有權利對平民刀劍相向。 而且說到底,這也是一家可憐人。 莫名被感染的丈夫,丈夫在蟲族的cao縱下,又讓蟲族寄生了女兒,那可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啊。 朔寒眉頭皺起來一些,然后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 “……” 女人茫然警惕地抬頭,瞳孔里印出男人居高臨下的身影。 朔寒頷首示意。 身穿防護服的士兵上前,把女人和女孩、男人強硬地分隔開來。朔寒走到那因為恐懼而顫抖的男人面前,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尖聚起一小簇光。 所有生物的身體結構在朔寒眼里都是透明的。 蟲族馬上就要寄生到這個礦工的神經中樞。 接下來只有更多的痛苦,清醒著走向死亡。 被蟲族寄生的人都并不是死于寄生,而是死于過度疼痛……甚至還可能會連累身邊的人,就像他的女兒。 朔寒見過太多人被蟲族寄生后,末路窮途時的模樣。 不如現在痛快地結束。 ——蟲族是霸道的,它們不會允許宿主這樣死去,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所以只有朔寒,只有強大到這個程度的朔寒,才能給予被寄生者這樣的死亡。 幾乎沒有什么痛苦,就像做了一場夢。 匯聚于朔寒指尖的光芒,一點點融匯進男人的太陽xue, “……”男人看著朔寒,最后一點清醒的意識,他的眼神是復雜的,有nongnong的悔恨與痛苦扭曲。 朔寒手下一頓。 這個礦工,他不想死。 即使這么痛苦都并不想死,為什么? 而就連朔寒,曾經很習慣的事情,現在卻做的很生疏。 他的潛意識在抗拒殺人。這又是為什么? 朔寒回想著顧與眠的笑容,顧與眠的聲音,想要自己清醒一點。但越是回想,就越下不去手。 而女人意識到朔寒想要干什么,絕望地尖叫一聲,變回獸形、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卻依然被士兵牢牢壓制著。 “放開我丈夫??!嗚嗚……你這個暴君?。?!垃圾、惡心的白化種……” 士兵尷尬地想要捂住女人的嘴,朔寒眼睛里卻一點波瀾也沒有: “讓她說?!?/br> “我詛咒你,永遠活在悔恨之中……” “大壞蛋,不要傷害我爸爸??!”已經被寄生了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整個都是通紅的,死死抱著父親的小腿。 “爸爸沒有錯,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 “我詛咒你!” 那些因為關心同伴,而潛伏在礦區地下井不愿離去的礦工們,此時也揮著武器在外面吵吵嚷嚷起來。 他們礦工本來就是社會底層,異能都是些最不珍貴、只強化力量的,幾乎是在別的星球生存不下去、才會來灰土星當礦工。 離開灰土星,在哪里也都沒有容身之所。 他們的同伴要被殺了,恐怕之后他們自己也難逃一死,不如破罐子破摔! “暴君!放開比爾!” “他女兒才九歲啊,剛剛上小學,你怎么忍心?你沒有心??!不試試,怎么知道真的沒救了?” “你要是殺了他,我們也不活了,我們跟你拼了?。?!” 士兵們連武器都沒有抽出來,只能努力攔著礦工們。 他們的武器是用來保護民眾的,不是用來鎮壓民眾的。 在許多年前由朔寒親自制定的、軍隊沒寫進文書里的鐵律,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對平民動手,無論是誰。 包括朔寒自己,也一直是這么做的。 不然,想要解決這群礦工,手指都不需要動一下。 這次出行匆忙,主要是為了打蟲族,又沒想到會遇見這些平民,因此沒帶不致命的鎮靜劑。 因此這場只能這么持續下去。 “……” 各種各樣的聲音,嘈雜得讓朔寒眉頭擰起來。 門外,上千雙眼睛瞪著他,憤怒的、絕望的、憎惡的,好像朔寒是什么天底下最大的惡人。 這種熟悉的感覺。 說實話,朔寒早就習慣了,朔寒并不是太在乎。 只是覺得很吵。 太吵了。 “我詛咒你,詛咒你眾叛親離,永失所愛?!?/br> “你最愛的人被寄生過嗎?哈哈,哈哈哈,你那么高高在上,想殺誰就殺誰……你真可憐,我同情你……” 那么高高在上,真可憐。 可憐? 為什么可憐?因為強大嗎? “你沒有被真正愛過吧,所以也不害怕失去,沒有人在乎你,所以你才能視生命如草芥。哈哈,多么可憐……” 下一秒,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咽喉,雙腳懸空,面容扭曲。 朔寒漠然地看向她: “安靜一點?!?/br> 他沒打算殺她,只想要這群人別那么吵。 焦躁。 好像回到了遇見顧與眠之前的狀態,看什么都覺得無所謂。 “……” 全場嘩然。 那是沒有被寄生的普通人,卻也…… 朔寒臉上很少有什么表情,此時此刻也是倦怠乏味的,像是整場宴席里最狀況之外,端坐于高臺觀賞鬧劇的賓客。 沒有人看得出他的想法,只知道那雙藍瞳顏色變沉,恐怖的氣場暴風雨一樣壓下來,大半個灰土星上空的陰云在此處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