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你跟爹說實話,你與玉衡是不是沒有一點可能了?” 一句話問的成玉淑紅了眼眶,頭低的更很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滴落下來。 “哭什么?跟爹說說你的想法?!?/br> “女兒想出家.......” “胡鬧!” 成軾立即吹胡子瞪眼,拍的桌子“嘭!”地一聲。 “是你說看上了那個師爺非要跟玉衡和離!現在和離了你又說出這種話!你是要氣死我?。。?!” 成玉淑只是掉眼淚,又不說話了。 “那個常宇青他爹,是柳園毅你知道嗎?” “嗯?!背捎袷琰c點頭。 “唉........”成老祭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既然你知道,那你必然也知道柳園毅的風流是跟他的才氣齊名的,紅粉知己遍天下。你不能被那個師爺三言兩語就給哄住了,那柳園毅的兒子,必然也是個花心的。爹怕你以后受苦??!” 若是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看,能跟名揚四海的柳居士做親家,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但是若從一個父親的角度看,女兒嫁給那種處處留情的花心大蘿卜,哪里有嫁給夏淵那樣的癡情種幸福?那是要受苦一輩子的??! 成玉淑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擦了擦眼淚,抬起頭:“若是柳家派人來提親,爹你不用管。女兒會跟宇青成親,但這樁親事與柳家沒有半分關系?!?/br> 剛剛說的出家,不過是一時的賭氣話。若是她真的出家了,相公的名聲必然更不好聽了吧?而且,相公一直都想看她過的幸福,若是她嫁給宇青,相公肯定也就放心了。 “什么叫與柳家沒有半分關系?”成軾皺眉,柳園毅的兒子成親怎么可能跟柳家沒有關系? 成玉淑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時端莊靜好的模樣,若不是眼眶的紅暈還未褪,根本就看不出剛剛哭過。 她望著自己父親的雙眼,真摯地說道:“爹爹和娘親只有我一個女兒,而我也想將來能在父母膝下承歡,侍奉二老頤養天年?!?/br> “所以,女兒會跟宇青商量,讓他入贅成家?!?/br> 什么?!入贅?! 成老祭酒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讓大晉名士柳園毅的兒子入贅他們家?!開什么玩笑?! “別瞎說!柳氏公子怎么可能入贅?” 那柳家人都傲得鼻孔朝天,恨不得拿腳后跟看人!尤其是柳園毅,更是清高就差沒有天天吸風喝露水了! 他寧愿相信他女兒跟夏淵復合,都不相信柳園毅的兒子能入贅! “他姓常,不姓柳?!背捎袷绲卣f。 成軾呵斥道:“他與家中賭氣,你一個還沒過門的女子跟著湊什么熱鬧!” 這話要讓柳家人聽到怎么得了呦!這還沒過門呢,她若是就把夫家人給得罪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呦! “今日宇青來了,女兒會與他說?!?/br> 成老祭酒簡直是要cao碎了一顆慈父心。 “還沒三媒六聘,他來了我也不會讓你們見面!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柳氏那種大宗,最重名聲。和離再嫁的名頭已經夠不好聽了,絕不能再讓女兒在德行上面有污點! 成玉淑抬頭望著她爹:“我想見,就一定能見?!?/br> “你你你......”成老祭酒氣的胸口疼。 他以前那個文雅賢淑的女兒去哪兒了?! 這才嫁去夏府幾年,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樣?一點都沒了以前的溫良恭順!竟然還學會跟父親頂嘴了!太.....太不懂事了! 若是夏淵知道了成老祭酒的想法,一定會笑嘻嘻地眨著眼跟他說:快來夸夸我!都是我教的! 第111章 夏府,海棠苑里。 一身居家長衫的夏淵, 隔窗望著院子里溫馨的父子互動, 皺眉不語。 “老爺,臻王來了?!毕亩M屋小聲稟道。 夏淵瞳孔迅速收縮了一下, 立即轉身更衣。 趙迎望著步履急促的夏淵從一旁走過,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扭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常春。 常春一接收到主子的眼神兒,立馬懂事兒地遠遠跟在夏淵身后。 “臻王可進府了?” 夏淵邊走邊問道。 身后的夏二立即回復:“沒有,依舊在門口?!?/br> 她點點頭, 示意自己知道了。 來到府門口,夏淵深吸一口氣,掛上燦爛的笑容,提著衣擺出了門,做出殷勤的模樣。 “不知臻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烏宴高大魁梧的身軀危居于馬背上,勒緊韁繩望著態度謙卑的夏淵,嘴角掛著沒有情緒的微笑, 并沒有要下馬的意思。 過了片刻,他才低頭俯身于馬背之上,盯著削瘦的青年, 不疾不徐地說道:“小淵, 本王最近可是有些不高興啊.......” 夏淵脊背微僵。能讓她如此忌憚的人不多, 自從幼時開始, 她對烏宴,就是有些怕的??赡苁切r候記憶太深刻了,導致她將忌憚刻到了骨子里。 若是不見面還好,只要見到烏宴,她就忍不住心里發毛。 “不知是何事讓王爺不高興?” 夏淵定了定神,拿出自己最擅長技能:裝傻。 “呵呵.......”烏宴嘴角的笑容略微帶上些許冷意。他在伸出手,只說了兩個字:“上來!”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盯著他的手,有些慌亂。 “夏尚書,別讓本王說第二遍?!?/br> 低啞的聲音宛如毒蛇在耳邊嘶嘶,久違的危機感浮上心頭,本能地前進一步走到馬前。 想起在江南時跪坐在他旁邊,宛如被掌控一般的柔順姿態,夏淵腦海中警鈴大作。 “乖。聽話?!?/br> 眼瞅著夏淵猶豫著就要抬手的時候,得到消息趕來的趙迎,快步出門,一把將她拉到身邊。絲毫不在意身邊人的眼光。 趙迎抬眸望向馬上的男子:“臻王爺?!闭Z氣淡淡地說道:“能在這里見面,還真是巧啊?!?/br> “陛下?” 烏宴瞇著眼瞅了瞅兩人,又望了一眼夏府的大門,眼中透露出些許玩味兒。 “果然很巧?!?/br> 衡量了一下,翻身下馬,他中規中矩地行了一禮:“臣烏宴,叩見陛下?!?/br> “免禮?!?/br> 雖然他瞧不上小皇帝,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謝陛下?!?/br> 起身后,他看向小皇帝拉著夏淵的那只手,語氣中帶了些別的味道:“沒想到,陛下竟與尚書大人關系這般親密?!?/br> 夏淵立即甩開了趙迎的手,想到剛剛的情形。她后怕地捏了捏拳頭又松開。 “吶,王爺這話說的沒毛病,陛下與下官可是自幼相識的兄弟,關系自然是好的?!?/br> 趙迎瞅了瞅她,沒說話。 有趙迎在,夏淵的底氣足了些,加上沒了烏宴剛剛刻意制造的壓制,她便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 “不知王爺這大清早的來下官府上,可是有事?” 烏宴沒回答,反而說道:“夏尚書不請本王去府里坐坐?” “哦哦哦!”夏淵一拍額頭,笑道:“是下官糊涂了!陛下、王爺,快快請進?!?/br> 趙迎又頑固地拽住夏淵的袖子,轉身走在前面,夏淵掙了幾下沒掙開,只能勉強地笑著,跟他并肩走,心中卻是一片gg。 丫的,知不知道現在是打boss的時候?!能不能注意點形象?要點你皇帝的臉好嗎? 烏宴跟在他們后面,望著兩人的互動,眸色深沉。 “不知臻王今日來夏府何事?” 到了客廳,未等夏淵開口,趙迎便問道。 “可是為了你前兩天進宮找朕說的那事?” 烏宴皺眉,剛想說話,便被夏淵搶先了一步。她明白小皇帝的意思是讓她先聲奪人,于是接到:“臻王跟陛下說的事兒?” 她佯裝不解地望向兩人:“什么事???” 什么事?還用問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烏茂軒的事兒! 臻王臉上依舊是看不出情緒的微笑,張口:“是.......” 還沒說出來,又被趙迎一本正經的截了過去。 “就是前段時間傳出謠言,說夏卿家你綁架世子、燒毀臻王良田一事!” 說到這兒,趙迎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夏卿家,這事兒可是你做的?!” “臣冤枉?。。?!” 夏淵立馬哭喪著臉開始喊冤。 “臣與世子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何苦要綁架他呢?!而且,王爺的良田被燒毀時,臣已經到了京城,哪里有那個本事□□去漳州??!” 兩人一唱一和,念作俱佳的表演,讓烏宴常年勾起的嘴角放了下來,面上常年掛著的微笑漸漸消失,眸色愈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