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翁季濃小手抱住他的拳頭,順勢依到他肩頭:“我知道哥哥不告訴我的原因,哥哥放心,我現在身體已經痊愈了??!杏娘都說我可以出門了?!?/br> 元琛冷笑一聲,喝下她灌的迷魂湯。 “到時候,我讓石楓跟在你后面?!?/br> 免得有不長眼的人沖撞了她。 “誒!”翁季濃笑著點頭。 晴空萬里,頂上是一望無際的藍天,腳下是碧波草原。 到處都是笑盈盈的寒暄見禮聲。 “夫人我們直接去騎射場嗎?”石楓在一旁問道。 翁季濃難得的沒有帶帷帽出門,烈日照得她白皙嬌嫩的臉龐發燙,細眉輕蹙,額間已有了細細的汗珠。 “那是自然?!?/br> 她今日就是為了觀賞元琛的英姿而來,沒有看別人的打算。 元琛只參加騎射賽,她便只看這一個。 騎射圍場極大,四周高架坐臺。 為了公平起見,賽場準備了同一等級的弓箭和馬匹。 場地中心除了箭靶還擺著各類屏障,土地也不似外頭平整,像是故意堆上的土丘。 許是騎射賽是大將們參與最多的一個比賽,前來觀看的人真的很多。 密密麻麻的,人聲鼎沸。 幾位重要將領的家眷都有一個專門觀賽的小篷子,翁季濃作為大都督的夫人自然也有一座。 眾人都知元琛前不久成婚了,新婦還是吳郡翁氏的娘子,元夫人頭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沒有不好奇的。 不過除了見過的幾位夫人,都沒有冒然前來打招呼,打算先打聽出她的性子再做行動。 自小眾星捧月,翁季濃坦然的忽略掉周圍似有似無的打量,扶著欄桿指著場地中間不停一動的箭靶好奇地問:“那個怎么還會動?” “箭靶下面安裝了繩索,等開始比賽時,繩索兩端便有人不停拉動,給射箭增加難度,現在他們在調試?!笔瘲鞯?。 “心思真是精巧?!蔽碳緷鈱χ磉叺霓缮倬f。 奚少君笑道:“是??!所以拔得頭籌的人才最厲害?!?/br> 翁季濃更加期待了,她只看過郎君娘子們賽詩,還未看過賽馬射箭呢! 說話間,一隊人進入場地,喧囂聲更大了。 人頭攢動,翁季濃一眼就看到領頭的人是元琛。 與旁人身披鎧甲的陣仗不同,他和平常一樣,黑發高束只著一身玄色素袍,步伐輕松。 身后全是高大威猛的男人,氣勢昂揚。 心有所感,元琛忽然抬眸望向看臺,遙遙相對,翁季濃在人群中白得發光,容貌醒目優越,不過正傻乎乎笑著,沖他搖著手臂。 元琛垂眸低笑,心頭五味雜陳,今年和往年不一樣。 第19章 陽光刺得翁季濃眼睛疼,卻絲毫沒有擋住她的熱情和激動。 駿馬狂奔,只見元琛率先駕馬越過第一道障礙欄,身姿挺拔,腰后背著弓箭。 賽場不比遼闊的草原,又是障礙重重,更加考驗騎馬者的馭馬之術。 隨著障礙欄越來越高,翁季濃心也漸漸提起來了,根本無法靜心坐著,索性站著看,視線也能好很多。 元琛雙腿加緊馬腹,上身微伏,手指緊捏著韁繩,坐下的駿馬,前蹄高抬,后腿出力,高高跨過最后一道半丈高的障礙物。 場上隨即響起一陣歡呼,氣氛沸騰起來。 汗珠順著他的下顎滑落,健碩平坦的胸膛微微起伏,被汗水浸濕的玄袍緊裹著他的身體,隱隱可以看到他腹部肌rou的輪廓。 元琛過了障礙物沒有立刻開始拔箭射擊箭靶,而是驅馬原地繞了一圈,偏頭看遠方的帳篷,眼神停留了許久。 幽幽目光難掩烈性強勢。 他知道翁季濃這段時間對自己的親近不過源于他丈夫的身份,她簡單懵懂。 而他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她是有欲.望的。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那些酸倒牙的書中說的舉案齊眉,他要的更多。 翁季濃還沒有從元琛安穩落地的動作中回神,就對上他熱烈的視線。 明明隔得很遠,她就是知道他在看她。 嗡的一聲,周圍好似安靜下來,偌大的賽場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翁季濃嗓子里像是被塞子堵住了,想要喊些什么,卻又喊不出來。 秋梨突然激動地道:“夫人,阿郎是不是在看你!” 石楓也跟著湊熱鬧:“我看就是?!?/br> 他個子高,看得更遠更清晰,他說是自然就是了。 翁季濃回過神小臉酡紅,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冒煙了。 捏著絹帕在耳側扇了扇,掩耳盜鈴似地說:“帳篷里面好熱!” 唇畔旁的小梨渦兒卻越來越深。 落了元琛一步的謝韶棠趕上來,小聲罵他:“你sao死了?!?/br> 這人每次上場,越障礙物,射靶動作一溜兒的順暢,趕緊比完趕緊完事兒,哪里會像今天這樣。 元琛翹了翹嘴角,不管謝韶棠的笑罵,注意力重回賽場,駕馬前行,銳利的眸子落到四周不斷移動的箭靶上。 攬過彎弓,把著利箭,從動作干脆毫不猶豫,旁人還未趕到時,十支標寫他名字的箭已牢牢釘在十只箭靶的中心。 他把馬交給馬官,也沒有再管結果,闊步往翁季濃在的帳篷走去。 奚少君早在他過來的路上就先告退了,石楓也帶著春蕪她們走出帳篷繼續看比賽。 帳篷只有一個頂四周沒有幕簾遮擋,熱氣蒸騰。 明明昨晚還在一個被窩里睡覺,這會兒翁季濃竟忸怩起來。 元琛走進帳篷,拿起茶盅倒了杯茶,仰頭喝下。 下顎抬起,他喝得猛,茶水從杯口溢出,順著他的脖子滑入衣襟,小麥色的肌膚性感極了。 翁季濃被太陽熏得發紅的臉蛋更紅了。 她好像也有些渴了。 元琛把茶盅放回桌案時,她還沒移目光。 元琛輕笑一聲,聲音低?。骸吧盗??” 翁季濃忙搖搖頭,這才看他額間布滿汗珠,來不及胡思亂想,拿起自己的絹帕踮腳幫他擦拭汗珠。 元琛皺眉避開她的手:“小心弄臟了?!?/br> 翁季濃微楞,小聲說道:“不臟的?!?/br> 她固執地看著他。 元琛先敗下陣,彎腰俯身,讓她不要踮腳墊得辛苦。 翁季濃輕輕擦著他額頭,面頰,動作細膩輕柔。 汗珠擦干,翁季濃的絹帕也臟了。 淺粉色的絹帕上繡著一朵精致的茉莉花,不過現在雪白的茉莉變得黑乎乎的。 空氣滯住,兩人看著絹帕有尷尬。 元琛奪過絹帕塞到自己袖中。 翁季濃看著她空蕩蕩的手,露齒一笑:“底下塵土飛揚,哥哥臉上沾上灰是難免的?!?/br> 元琛輕咳一聲。 翁季濃眼神飄忽,落到案上的食盒里,這才記起里面還有冰著的酸梅湯,草原上的冰太難儲存了,她一直沒有舍得喝,準備等著他回來一起喝的。 翁季濃急急的把他按到椅子上,打開食盒,從厚厚的棉布中拿出一只茶壺和幾只白瓷紅彩團花小碗。 暗紅色的酸梅汁倒入碗中,一股甜酸味沖入鼻中,令人垂涎。 翁季濃看碗壁上起了水汽,驚喜道:“還是冰著的,哥哥快喝?!?/br> 元琛接過碗,手腕一轉遞到她唇邊。 翁季濃就著他的手,笑嘻嘻地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通體生涼,十分舒暢:“哇!” “哥哥自己喝,我再倒?!?/br> 元琛看她給自己倒了一碗,捧著小碗,小口小口秀氣的喝著,眉眼彎彎,一臉滿足。 元琛被她逗笑,垂眸看手里的小碗,微微一轉,將方才翁季濃含過的地方朝著自己,低頭一飲。 意有所指的點評:“很甜?!?/br> 翁季濃瞪圓了眼睛,腦中炸開了一朵煙花,比賽場還熱鬧。 她不曾想他還有這般cao作。 元琛把她的心攪亂,獨自慢悠悠的品著手里的酸梅湯。 場下比賽還未結束,和元琛一同進場的人還有沒有比完的。 元琛手肘支在案上,靠近翁季濃給她講解場下的情況。 翁季濃很快就被他好聽的嗓音帶進去了,沒有再胡思亂想。